第27章

  
  “我爹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尹大人你扣下的这顶谋反的大帽子,我家可背不起!”
  “小将军莫生气,我口无遮拦惯了,再说,我这只是正常的战术讨论,绝没有说冯将军有谋反之意,几十年来,冯将军为大燕尽职尽责,大燕百姓和皇上都看在眼里,所以先帝才做主将你大姐嫁给了瑞王嘛。”
  这是又是尹明奎这厮挖的一个大坑!“尹大人,你对我若有意见,直说便是,现在又给我父亲扣上一顶勾结瑞王的帽子。”说着冯泰跪下:“陛下,若是我家真有不臣之心,臣愿意以死谢罪。”
  “起来吧,朕当然知道冯将军劳苦功高,为燕国立下汗马功劳功劳,朕不会随意冤枉忠心之人,但是,冯泰你忠于燕国,忠于朕吗?”
  年轻帝王眼神威压下来,冯泰一凛,眼神坚毅:“臣誓死忠于燕国,终于陛下。”
  裴玄度笑:“嘴上说着容易,朕现在命你辞去金吾卫,去参军你可愿意?”
  “臣愿意。”
  “我的意思是让你辞去金吾卫,凭你自己的本事,走到朕的面前,你可敢。”
  冯泰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抬头,眼神中没有惶恐,反而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感动,他生在定国公,顶着大燕名将冯崇之子的光环,走到哪里人们都看到的是他爹和他大哥。
  他们对他恭维,只是因为他有个燕国名将的爹,和一个燕国最年轻将军大哥,他自认为凭借自己的本事,照样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功绩,然而,他爹眼里重来看不到他,只有他大哥。
  如今,皇上却要他自己凭本事挣功劳,皇上看好他,相信他,信任他,一直活在父兄阴影之下的冯泰激动之下,哭了,“陛下臣必不负你所托,若是不能建功立业,臣无颜回来见您。”
  冯泰在裴玄度的安排下,隐匿身份进入了南军,成为一个无名小卒,他将要经历的是地狱难度的升官之路。
  没有父兄的光环后,他要凭的就是自己的本事了,而统领十万北军的冯将军,不会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此时已成为南军的一名小卒。
  第25章 出京
  城墙上,皇帝一身便服,看着城门口,瑞王府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城门。
  朝臣们已经多次上书,要求瑞王返回封地,裴玄度一拖再拖,但最终还是只能将瑞王这条狼子野心的毒蛇,暂时先放出京城。
  城门,裴昌和瑞王惺惺作态的辞别,好一出父子情深的打戏,他放瑞王回封地的条件之一,便是留下裴昌。
  一旁的尹明奎问:“皇上,裴昌虽是瑞王世子,可瑞王不只他一个成年的儿子,留他在京中,恐会继续为瑞王笼络人心,结党营私。”
  城墙上,劲风吹来,带着初春的寒意。
  裴玄度嘴角的温度,和风一样冷硬,“正因为不只他一个儿子,留下他才大有用处,往后裴昌会比朕更留意瑞王的动向。”
  尹明奎很快明白了这位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帝王的想法。
  一身白色色锦服,掩饰不住那双充满城府和野心深邃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对了,冯泰在南军如何了?”裴玄度负手问。
  “已经顺利将他送进南军,只是据新的消息,冯小将军目前被分到火房营,虽然不忿,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分配。”
  裴玄度没在继续问,若是冯泰无法从南军走到他面前,那么他也不配去和他那位大将军爹对垒。
  “尹大人,朝堂该肃清肃清了。”
  “陛下,臣”尹明奎不认同这样激进,“臣认为瑞王刚刚出京,目前最好先稳住朝局,待局势平稳后,再一步一步来,瑞王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
  裴玄度回头看了一眼尹明奎:“没想到一向以激进著称的尹大人,居然会说出这样保守的话,我还以为刚刚说话的是曾太傅。”
  尹明奎干笑,“此一时彼一时。”
  尹明奎说完,见上方的皇帝没有说话,他只是目视瑞王的车队渐渐远去。
  他又想到即将到来的选秀,虽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但是此次选秀,是年轻帝王继位后首次正式选秀,且,这次选秀关乎国母,后宫格局也同样关乎前朝局势。
  “陛下,下个月便是选秀,这是个好机会,即使是瑞王的附庸,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也不会轻易忍住诱惑的。”
  裴玄度不置可否,反而问道:“今年春闱谁自主考?”
  尹明奎想了想,回答:“是国子监的袁仁林袁大人,他平日和瑞王没有交集,是个忠直之人。”顿了顿,尹明奎又补充道:“不过他家没有适龄女儿参选。”
  裴玄度给了一个尹明奎一个蠢货的眼神,“朕是让你物色几个经算方面的人才,朕准备从户部税收开始动起。”
  尹明奎自认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皇帝想法的人,此时也有些懵了,户部是国家基石,若是从户部动起,朝野必然大动。
  若清算户部,引得内部动荡,到时瑞王在外发起兵乱,那时可就不好。
  尹明奎此时此刻,突然有些理解曾太傅了,内外交困,一步都不能走错。
  “米缸里的蛀虫不除,米很快见底,没了米,拿什么招兵买马,抵御外敌,你以为朕为什么那么着急?”
  户部的情况尹明奎知道得不详细,虽然知道国库空虚,税收已经连续亏空,但他没想到户部竟然这样大胆,这些情况居然不上报。
  他有些心惊,难怪瑞王如此有恃无恐,户部尚书和瑞王私下关系匪浅,两人恐怕早就暗通曲款
  瑞王早料到国库空虚,要是真开战,没有军饷、粮食,朝廷还有胜算吗。
  尹明奎冷汗瞬时下来,“那瑞王必然已经知道户部的情况。”难怪皇帝如此急于整顿户部。
  “今年不能再涝了,尹明奎,朕朝中朕能委以重任的人不多,经算之才重要,治旱涝的人才、种粮食、连造兵器的人才都更是都缺!所以,你明白这次春闱的重要性了吗。”
  皇上明显不满他将目光盯在后宫。
  “臣明白。”尹明奎心想,皇上不仅要培植自己的人,还要这些各样的人才,他建言:“春闱固然重要,但是臣在民间乞讨时,发现很多民间手艺人对种庄稼、治疗洪涝水害,都有些别具一格的方法,臣认为可以网罗这些民间人,将他们的手艺进行分类、筛选、确认,若是真有效,可以传授给百姓。”
  这倒是一件有利民生的事情,裴玄度点点头:“这件事你交代人即刻去办。”
  是夜,秦玉君背上的伤已经结痂,只是新肉长出,夜晚总是疼痒难耐。
  苕儿一边给秦玉君搽药,一边抹泪,“奶奶,这伤怕是要留下疤痕了,六少爷实在下手太狠了,您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和您什么怨,竟然下这样重的手。”
  秦玉君穿好了寝衣,安慰苕儿别哭了,这丫头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十分自责。
  苕儿收了药瓶,又说:“奶奶,冬青就要来了。”
  之前,苕儿去找冬青,冬青却一点动作都没有,苕儿本以为冬青不会来见奶奶了,没想到今日白天,她私下递话,说想来见奶奶。
  夜深人静,冬青悄悄出了院子,一路避开人,来到了素尘院。
  苕儿领她进门时,秦玉君换好了衣裳坐在榻上,见冬青瘦长的脸,眉眼之间和冬竹有些像。
  冬青见了秦玉君,不等她问话,就道:“我姐姐是被老太太和大姑娘毒死的!”
  苕儿显然没料到冬青是个这个胆大的人物,竟然一上来就说出这样的话。
  她连忙看了门口,门关得严严实实,这个时辰,也不会有人在外面活动,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秦玉君却像早料到了一半,并不惊讶:“是吗。”
  冬青看这位六奶奶,原以为不过是个怂货,却没想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传说中胆小懦弱的六奶奶却一脸平静。
  “奶奶知道我姐姐的事情,还请告诉我。”冬青严重含这恨意。
  秦玉君缓缓道:“想来苕儿告诉过你,冬竹病中曾经来见过我,当时我已经告诉她,她的病有蹊跷,可能并不是单纯的风寒,你姐姐当时心中似乎只知道些什么,我以为她知道后能够避开的,可惜了”。
  她是有心想要救冬竹的,虽然这真心里面掺杂了别的,但是冬竹最终没能避免和上辈子一样的命运,秦玉君很遗憾。
  冬青和冬竹感情很好,从小姐姐就很照顾她,姐姐每次发了月例,都要给她买头油、点心,心疼她在外面做出活,常常买了点心,让其他人多照顾她。
  因此她虽是做些粗活,可是在府里有姐姐庇护,过得比那些外面买来的丫鬟、婆子舒服得多。
  冬青想起姐姐对她的好,哭着道:“姐姐明明快要病好了,却在那天又突然严重了,是大姑娘,大姑娘害死了我姐姐。”
  秦玉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为什么呢,大姑娘为何非要冬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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