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棠溪珣却没有在意这个,他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管疏鸿身上,一听这事,脑海中立即冒出了一个念头
棠溪柏不会也发现了他们生活在一本书里,想跟自己抢主角这块香饽饽吧?
不管是与不是,这都不成。
棠溪珣立即说:太子一事,我未能及时察觉规劝,已是失职失责,痛悔不已,怎好再让尚书大人代为受过?你回去同他说一声,还是让我自己去照顾管侯吧!
陶琛叹息道:你看你,又说的这样生分起来
棠溪珣怕他误会自己赌气,重重说道:并不是生分,是我自己想去,哪怕在管侯府上为奴为仆,侍奉汤药,能稍赎罪过,我也甘之如饴!
棠溪珣说话的同时,系统突然响起提示:
【主角出场,剧情开始记录!】
一本书的视角自然是围绕着主角转的,于是书页上的空白处,迅速生成的文字记录下了这一幕。
清风悄然而至,吹散了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云絮,朝阳从云后挣扎着洒下晨曦,透过栏杆上缠绕的花枝叶影,凝聚在棠溪珣的身上。
管疏鸿走进来,一眼就望见了他的背影。
昨日那道瘦削的黑影上终于被添了颜色。
棠溪珣穿的是件天青色的长衫,银线在上面勾勒出大片的花叶,素雅到了极致,也温柔到了极致。
日光照在他身上,明明是那么灿烂的金色,却让他整个人身上笼了重寂寂的清辉,如同转眼就要化去一般。
他对面那人先是对管疏鸿行了礼,棠溪珣才回过身来。
影在退却,光在前行,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将棠溪珣的脸一点点照亮。
如雨之清,如月之明,风拂花绽,雪下春生。
看清这人面容的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晕染了一重温柔而宁谧的光晕。
棠溪珣的衣袍如流云一样拂起,然后悠然垂下,管疏鸿只是望着他,几乎出现了某种微微的眩晕感。
许久未见,他竟然仍是这么好看。
而刚才棠溪珣那句似是发自肺腑的自白,也让管疏鸿听得清清楚楚,将眼前满身光华、清雅俊丽的人与昨夜在他身侧表露心意的人联系在了一处。
就是这样一个人,那时候躺在他的枕边
管疏鸿心中震动,一时无言。
周围静极。
除了早春的黄莺,以及乱如擂鼓的阵阵心跳声。
片刻之后,是棠溪珣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退后一步,若无其事地向着管疏鸿行了个礼,说道:见过管侯。
管疏鸿沉默了一下,说:棠溪大人不必多礼。
棠溪珣直起身来,微笑着问:昨夜我在青楼中见到侯爷时,你还因伤昏迷未醒,怎么这一大早的竟然就入宫了?伤势恢复的还好么?
管疏鸿:
他以前从未和人发生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潜意识里几乎把昨晚的迷乱荒唐看得如偷情一般羞耻,没想到旁边还有人在,棠溪珣竟然就放到明面上这么说出来了。
不过短暂的错愕后,他意识到,对方怕是以为他当时昏迷不醒,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才装着没事人一样关心他。
管疏鸿道:还好,我也听手下说了,昨天是棠溪大人在旁边照料我,帮我疗伤
说到疗伤两个字,他一顿,才道:多谢。
两人在帐子里同床共枕,那般亲密的接触都有了,现在彼此穿齐整了衣服,倒是若无其事地聊起救命之恩,真是奇哉怪也。
管疏鸿没想到,棠溪珣这话头还没完。
不必谢了,侯爷会受伤本身就是被太子之事累及,我心里实在非常过意不去,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才好
棠溪珣上前一步,竟然抬起手来,抓住了管疏鸿的衣袖,问道:让我去你府上照料你,行吗?
作者有话说:
这次的主角爹娘双全,都是亲的,活的,好的,就是有些误会,会解除的。[星星眼]
第6章 情是身中水
随着棠溪珣与管疏鸿的接触,系统上积分的数值就开始不断增加。
不过这次,棠溪珣没顾上看有多少,他只是瞧着管疏鸿,想要先下手为强地把这事定下来,免得大好机会被棠溪柏给抢走了。
管疏鸿:
天呐怎么办,他好主动!
虽然这次管疏鸿没有被棠溪珣接触到任何身体部位,可他能够感到自己宽大的袖子一下子便紧了,裹在手臂上。
拉扯的感觉传来,与袖子接触的皮肤就也像被人握住了一样。
更要命的是,两人的距离近了,管疏鸿再次嗅到了棠溪珣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
在这三面敞开的回廊下,香气不同于两人同在帐中的浓郁,需要在很多杂乱的气息中去辨认,时有时无,反倒更加勾人心乱。
之前在帐子里的时候,除了棠溪珣自己本身的气息,还有种让人神烦心乱的甜腻香气,后来管疏鸿才知道,那正来自那盒落在他枕边的脂膏。
可这回,棠溪珣身上好像没了那股甜腻气味,怎么他的心还是砰砰跳?难道还有残留?
管疏鸿当时气头上把脂膏丢了,后来暗中派人取了回来,拿给医师看过,医师告诉他,这脂膏中的催/情的药性十分强烈,一旦用了,就该及时纾解
棠溪珣唉,他小小年纪,胡乱行事,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吗?
如此匆忙地被叫过来面圣,不会不会还有些问题没处理好吧?
他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一会再御前失仪,这名声和性命还要不要了?
不操心惯了的管侯一下要考虑这么多的问题,顿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心道果然跟人接触的稍深一点,诸般烦恼就接踵而至了!
不是他非要胡思乱想,只是之前实在从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说来说去,还是怪棠溪珣太过大胆,行事轻浮,弄得自己心神不宁
想到这里,管疏鸿又忍不住瞪了棠溪珣一眼,却见他那玉石雕就一般的手指仍是攥着袖子,正等自己回话。
廊下风来,将他身上有些空荡的长衫吹得如水波般贴着身形一晃,勾勒出优美玲珑的轮廓。
那掩在衣下之处,也正是脂膏的去处
管疏鸿吸了口气,终于,低声问道:你那你那香膏可洗净了?
他问完,两只耳朵全红了,把目光垂下去不看棠溪珣的脸。
但该羞愧的不是他,而是棠溪珣这下明白自己已经露馅了吧?
果然,听到管疏鸿这样问,再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手上一看,棠溪珣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不好,露馅了。
管疏鸿这是点他呢!
先前,他为了装作寻找管疏鸿时弄伤了自己的手,拿了床上一瓶红色的香膏涂抹成淤痕,果然把玲珑感动的不行。
大概玲珑将这事与管疏鸿派去调查的人说了,可此时,棠溪珣早已将那点香膏洗去,一双手洁白如玉,哪里还有半点伤?
没想到管疏鸿这般心细,一下就看透了。
可此时越解释描补越会显得心虚慌乱,所以棠溪珣短暂的停顿之下,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是啊,抹些能止痛消炎,对于伤口愈合也有效,但因着面圣不便,我来前便洗去了。
管疏鸿:
他、他、他在说什么啊!
合着他连受伤发炎的准备都做好了!倒还挺周全!
看来棠溪珣并不是一时冲动,也并非图新鲜刺激,而是仔细考虑过所有后果,明知道可能会痛会伤,还是想要与自己一度良宵。
甚至就连现在他也不死心,还想去自己府上。
一个这般皎洁清雅之人,竟会做出如此有违性情的疯狂举动,几乎已经是不管不顾的程度,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觉得太子谋反,自己也命不久长,所以不想留下遗憾吧。
这么决绝,这么义无反顾这种感情或许很令人动容,但麻烦又可怕,他连沾都不想沾。
管疏鸿无奈,将自己的衣袖从棠溪珣手中抽出来,说道:你别这样了,一会我自会和皇上说,请他不再怪罪于你。
【提示:主角拒绝了您的抓衣袖行为,和主角增进关系失败,无法领取积分!】
随着棠溪珣手里一空,刚才一直在增加的积分数值没有像每回那样哗啦啦到账,而是刷的一声,都没了。
棠溪珣:
一个种马,他在高贵什么?!
不就抓了下袖子吗?什么叫别这样了,好像他干了多过分的事一样,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