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傅凌鹤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心疼和坚定。
他一字一句道,“无论你是谁的女儿,无论你选择认不认他们,都不会改变任何事。”
“我爱的是云筝,无关你的身份,你的家人,你的事业,我纯粹爱你这个人,爱关于你的所有一切。”
这些话傅凌鹤不是第一次跟云筝说了,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能切实做到的,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拭去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低声道,“你是我傅凌鹤的妻子,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云筝,我既然认定了你,那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烙在她的心上。
“所以,别怕,不管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身后。”
云筝的眼泪一下子决堤,猛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脖颈滑下,烫得他心口发疼。
“我不想让你为难……”她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几乎不成句子,“墨家和傅家的关系……”
“嘘。”傅凌鹤轻轻拍着她的背,低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傅凌鹤你得考虑清楚,傅家不只有你一个人。”
真的不是云筝不信任他,是像傅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家族关系本就盘根错节,错综复杂。
傅凌鹤稍稍走错一步就可能会满盘皆输。
云筝虽然没有认墨家人,可她的身世就摆在那儿,到时候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势必会给傅凌鹤带去麻烦。
云筝担心的一直都是这个。
她对自己也有清晰的自我认知,哪怕自己认了墨家人,自己也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们完全放下跟傅家的恩怨。
要是早知道去A国会发生这么多事,云筝宁愿自己从未踏足过那片土地。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
傅凌鹤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呼吸交融间。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一切的力量,“我只要你开心,其他的,我来解决。”
云筝怔怔地望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傅凌鹤的拇指蹭过她的脸颊,指腹温热,一点点抚平她的不安。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像是黑夜里的灯塔,永远为她指引方向,“相信我,嗯?”
云筝终于点了点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他的手心里。
傅凌鹤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咸涩的味道在唇间蔓延,却让他更加心疼。
“别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他低声哄着,嗓音里带着无奈和宠溺。
云筝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下,力道软绵绵的,像是撒娇。
傅凌鹤也笑了,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窗外,月光重新穿透云层,银白的光洒在地板上,静谧而温柔,像是无声的守护。
门外,岑黎安靠在墙边,听着房间里的哭声渐渐平息,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下了楼,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小两口,顺便让楼下的封管家代为转告一声她先回家了后,才离开。
夜还很长,但至少,云筝不孤单了,她不用一个人撑过这漫漫长夜了。
第249章 是咱们墨家欠她的
在傅凌鹤的安抚下,云筝的情绪渐渐平复,只剩下偶尔低低的抽噎。
他低头看着云筝哭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睫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
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触到的皮肤冰凉而潮湿。
"饿不饿?"他轻声问,拇指摩挲着她消瘦的脸颊,"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云筝摇了摇头,虽然这两天什么都没吃,但也是真没胃口,什么也吃不下。
傅凌鹤看着她,低沉磁性的嗓音让人很是上头,上头到让人忘了怎么拒绝。
"今天早上我让厨房煮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粥,还热着。"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单手解开西装袖扣,将袖子挽到小臂上,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
云筝抬起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傅凌鹤趁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温热的唇贴着她微凉的皮肤,“等着,我下去给你盛。”
云筝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温热,终于露出这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很浅,却让傅凌鹤心头一松。
他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床头,又拿过靠垫垫在她腰后,"等我,马上就上来。"
起身时,他的西装裤上还留着云筝眼泪的痕迹,可身为重度洁癖症患者的傅凌鹤却毫不在意。
只是走到门口时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云筝。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人的视线就这么隔空交汇在一起。
五分钟后,傅凌鹤端着托盘回到卧室。
海鲜粥的香气先一步飘进房间,云筝的胃不由自主地发出抗议声。
她有些窘迫地按住腹部,看到傅凌鹤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粥面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粉嫩的虾仁,旁边配着一小碟爽口的酱黄瓜。
傅凌鹤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
云筝想要接过勺子,却被他躲开。
"别动,我喂你。"他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
第一口粥送到唇边时,云筝迟疑了一下。
傅凌鹤耐心地举着勺子,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她微微张开嘴,温热的粥滑入口中。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好吃吗?"傅凌鹤问,指腹擦去她嘴角的一点汤汁。
云筝点点头,眼眶又有些发热。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被这种细致入微的关怀触动。
傅凌鹤又喂了她几口,每次都会轻轻吹凉,确保温度刚好。
当最后一口粥吃完,傅凌鹤放下碗,突然将云筝拉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以后不准再这样折磨自己,听到没有?"
云筝在他怀里点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粥香。
傅凌鹤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你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担心吗?"
"对不起……"云筝的声音闷在他胸前。
傅凌鹤叹了口气,抬起她的脸。
"我要的不是道歉。"他的拇指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我要你记住,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云筝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的坚定让她心安。
她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尝到了海鲜粥的咸鲜和独属于傅凌鹤的味道。
……
A国,墨家老宅。
墨时安将手机放回口袋,屏幕上的通话结束界面还残留着墨沉枫最后那句"不要让她为难"的余音。
他站在窗前,A国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波斯地毯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衣柜里的衣物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他随手抽出几件扔进行李箱。
手指碰到藏在暗格里的手枪时顿了顿,最终还是将它塞进了随身背包的夹层里。
京城不是A国,但有些防备总不会错。
楼梯旋转而下,水晶吊灯的光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
墨时安没想到会在客厅遇上老爷子,他正拄着那根紫檀木手杖,身旁站着提着行李箱的管家。
"爷爷?"墨时安的皮鞋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滞住,"您这是……"
老爷子今天穿了件深灰色中山装,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沟壑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往事,此刻那些皱纹却因为某种决心而显得格外深刻。
"我跟你一起去。"老爷子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树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墨时安的行李箱"砰"地砸在地面上。
他快步走到老爷子面前,闻到老人身上淡淡的药香。
"您的心脏受不了长途飞行,而且……"他压低声音,"而且那是傅家的地盘。"
管家识趣地退到三米开外,但墨时安还是看到老人枯瘦的手指在手杖上收紧,骨节泛白。
"20多年了。"老爷子突然说,目光穿过客厅的落地窗,仿佛看向很远的地方,"我们都欠那孩子一个交代。"
墨时安注意到爷爷说这话时,手杖顶端的翡翠雕龙在微微颤抖。
"云筝未必想见我们,哪怕我们见到了她,可能也没办法好好沟通。"墨时安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
老爷子突然用手杖重重杵地,沉闷的撞击声让整个客厅的空气为之一震。"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