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这下可好,云迟意还要虚与委蛇,假装与林廷玉站在同一条船上。
  算了,他一年后就死了,姑且忍一忍。
  可,他不能明日就死吗?
  简直忍不了一点。
  酉时,珵王府车马启程。
  云迟意回到房中,先将锦囊埋进花盆土里,洗净手倒了杯茶水润嗓子。
  她托着腮打盹,又在想,林谨渊此刻又在谋划些什么呢。
  -
  王府书房内,林谨渊手里卷了书,靠在窗边藤椅里,让斑驳的阳光照在腿上。
  主上,王妃今日与絮红起了争执,在云家又
  潮生攥紧手上纸条,面色涨红。
  林谨渊抬眸:又如何?
  潮生声音低进土里:解了庶妹的衣裙。
  微愣,林谨渊笑眼明显,嘴角又缓缓落下,清泠之色漫上眼中。
  你的这位王妃妒忌心太重了。
  潮生不敢接话,又不是他的。
  林谨渊将书卷放在腿上,问:可寻到郎中了?
  说到正事,潮生忽地精神矍铄:回主上,找到了,临水阁培养的死士,是个可信之人。
  林谨渊薄唇噙笑:去,张贴告示,本王要为王妃寻名医治病,愿自荐上门者,许百两黄金。
  次日一早,王府贴了张告示出来。
  路过的人驻足读了一遍,均发自肺腑地感叹。
  珵王与珵王妃琴瑟和鸣,珵王患有腿疾都不曾遍寻天下名医,王妃才入府几日,就被珵王供成了心头好。
  听闻此举,云迟意手上水杯陡然落地。
  包藏祸心,如何应对?
  这要请的是郎中,还是阎王爷?
  絮红叫人进来打扫碎瓷片,见她愁眉不展,重新为她倒上一杯水。
  王妃深得王爷宠爱,何故惊慌?
  云迟意恨不得开口训回去,但哑巴真不好当,只得淡淡看了絮红一眼。
  絮红有些走神:先皇当年也遍访名医,为皇太后医治心疾。
  怎么听她说来皇家都是痴情种。
  云迟意不想让她伺候了,成天与她在一处,早晚要肝肾阴虚夜不能寐。
  改日,寻个主意,让林谨渊换个人过来。
  云迟意起了这个念头不到三日,一日午时小憩醒来,便听其他婢女仆役道府上出了贼,变卖了不少物什,林谨渊正在惩戒人。
  絮红不在身边侯着,云迟意心有所感,连忙理好衣裙,寻去后院。
  远远地便瞧见院中支起墨绿华盖,一人着白袍,端坐在阴影之中。
  除了林谨渊还能是何人。
  抓到的人果然是絮红,她跪在艳阳之下,冷汗涔涔,浑身觳觫不止,久久不敢抬头直视华盖下的那人。
  你说你没偷东西,为何鬼鬼祟祟进了王爷书房。
  府上管事厉声责问絮红。
  絮红将下唇咬出血,也不肯说出半句。
  她怎么敢说,是皇后有令让她翻找一件东西。
  再有,不仅是找东西,她还拿了一块遗落在角落里的玉佩,在迎娶王妃之前,他常常戴在身上,有几次,还是她为他系上去的,她想留个念想。
  絮红以头抵地,既不认罪,也不求饶。
  林谨渊缓缓开口下令:逐出府吧,钱财不用她赔了。
  远观片刻,云迟意凝眸掩下沉思,缓步迈过弯月桥。
  林谨渊看见她独自走来,沉下脸色训斥旁人:谁把王妃惊扰过来了?
  云迟意走近了,神色复杂地看向面色煞白的絮红,絮红看到一双精致锦鞋走入视野,伏在地上的双手暗暗收紧。
  送王妃回房休息。
  林谨渊一开口,潮生便从一侧走出来,挑了几名婢女送云迟意回去。
  被几名婢女簇拥着,云迟意回头看了一眼林谨渊,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不疾不徐地掀起眼帘,春风和煦地弯出一抹笑意。
  层层伪装下,云迟意寻到了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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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抱抱][抱抱][抱抱]10.25开始v了,感谢宝宝们的支持
  一更
  第124章 嫁给残废王爷后4
  云迟意今夜睡得早,但也早早被梦魇缠身。
  醒来脑海混沌不堪,依然忘却所有画面,唯独记得那掠过眼前的一抹红色。
  像是喜服,可又看不清楚。
  她口有些渴,掀开床帐欲倒杯水喝,灼热的手碰到雪色床帐那刻,却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碰在一起。
  一瞬间,她咬紧了后牙。
  床帐被撩开,一张如美玉雕刻而成的脸探进来,云迟意顿时清醒,后心都是热汗,她缓缓坐了起来。
  林谨渊勾起半边床帘,褪下外衣上了床榻。
  云迟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哪里会有人夜半三更悄然无息进房门,差点吓得她魂魄离体。
  林谨渊长手勾下床帐,重重叠叠的白纱遮去外面清寒的月光,他坐在外侧,温热的手心捧着柔软面颊。
  他低声问:吓到了?
  云迟意如实点头,还重重点了两下。
  林谨渊垂下眸子,道:白日不该让你看到那样的场景。
  他误会了,云迟意是睡醒被他吓到了,一开始还以为是鬼。
  林谨渊拇指摩挲着她的面颊,轻哄道:不怕。
  云迟意舔了舔干燥的上唇,再次轻点下巴。
  她想表示口渴,湿濡的薄唇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云迟意目光一滞,没接住他毫无征兆的发疯。
  虚虚举在空中的皓白手臂无力地抓了一下,她下意识抱着温热的肩,绸缎般的墨发钻入她的指间,将雪白的肤色淹没掉七成。
  她微张唇齿,林谨渊却停了下来。
  他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清透:还以为你会躲。
  今晚换剧本了?怎么不提前告知她一声。
  林谨渊支起手臂,墨黑色的瞳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眸,氤氲水色已渐渐从她眼里散开。
  还要亲吗?
  他温声开口询问她的想法,云迟意拿不定主意,他到底想怎样!
  云迟意的手从他后背滑到他的肩头,泛白的指尖紧紧抓着洁白的里衣。
  胸口起伏不定,云迟意舔唇,伸直一根手指指向桌上的茶。
  林谨渊忍俊不禁:渴了?
  云迟意点头如捣蒜。
  去吧,屋里黑,小心一些。
  贴在腰上的大手缓慢缩回,云迟意从他怀抱里钻了出去,下床就着月光倒了满满一杯水。
  月辉拢着她的长发,纤细柔软的腰身在月色下清冷动人。
  林谨渊双眸古井无波,等着她放下水杯,缓慢地爬上床榻。
  床帐再度散落,冰肌玉骨隐于墨色之中。
  她同他面对面坐着,长指无声无息搭上来,揉捻着湿润双唇。
  他又问:还要吗?
  这个点该睡觉,而不是同他纠缠。
  云迟意贴身过去,在他唇角吻了一下,迅速掀开被窝,躺下背过身。
  她看不见,看不见身后的林谨渊眸色动了,表情空白地看着她的身形。
  半个时辰前,潮生带回消息。林谨渊有些意外,大婚之夜,顺服地贴进他怀里的人会与林廷玉有那么深的纠葛。
  还以为她是皇后的人,结果是林廷玉的人。
  想做皇妃?需得等到下辈子。
  林谨渊要逼她露出破绽,让她承受不住他的索求,让她主动投入林廷玉的怀抱里诉苦,再让人撞破这些龌龊。
  他也不必等到三个月再取她性命,宫里一道密旨下来,她会走得悄无声息。
  半晌,见林谨渊坐在床上犹如大佛一动不动。
  他不睡,她还要睡。
  云迟意翻过身,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林谨渊顺势躺下来,有力的的手臂缠上纤柔腰肢,将昏昏欲睡的人带进怀里。
  他的尾指在她小腹上游弋,问她:夫人养好了身子为本王生一双儿女可好?
  她知他在做戏,还是背对着他木着脸点头。
  心里却在默念,做你的春秋大梦,要生自己生。
  生一对龙凤胎吧。
  林谨渊吻了吻她的后颈,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她面上可以骗过他,可心跳做不得假。
  但脉象平稳无异,她竟安然入梦了。
  -
  半个月后,春四月,下旬。
  云迟意将养了好些日子的身子,精神渐渐缓过来了。
  蓁蓁唤她起床,为她梳妆。
  这个生了双圆眼的丫头是她从林谨渊那里要来的。
  蓁蓁入府不足一月,平日里总被他人欺负,云迟意看准时机解救过一次,趁热将她调到自己身边。
  屋里还是要有个心向着她的人才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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