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难自持。”
  元钰卿动了动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晚上接收了太多信息,让他的脑子都要爆炸了。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他不喜欢月执,因为他是个直男啊!
  他呼出口气:“月执,我不知道你对我有这种想法,这是我的错。”
  “若我能早些发现,定然会早些纠正你,但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
  “你说喜爱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
  “我不会杀你,当然,我也不会回应你。”
  “从前在我心中,你是我的朋友,从今往后……”
  他话音一顿:“便做陌生人吧。”
  “我会给你寻一处宫殿,你可以住在那里,当然,若你要离开虞国的话,我也会令人护送你离开。”
  若非想到他身上还有个“拯救主角受”的任务,元钰卿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和月执说话。
  “陛下,我不走。”
  月执摇头,他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握于手心,他狠狠将匕首捅入心头上方。
  他的动作太快,在元钰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血液已经从他的伤口流出。
  看到这一幕,元钰卿瞳孔骤缩:“你在做什么?!”
  月执脸色苍白,他拔出匕首:“这一刀,惩戒我欺瞒陛下我的身份。”
  随后,他又狠狠将匕首刺入:“这一刀,惩戒我在陛下入睡时,偷爬龙塌。”
  匕首再次拔出,又再次捅入:“这一刀,惩戒我惹陛下生气……”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陛下……您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数不尽的鲜血从他的心口上方流出,他握着匕首,没一会闭上了眼睛,身体也随着跌在了地上。
  “太医!快叫太医!”
  元钰卿脸色发白,他看着满地的鲜血,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月执……
  或许是血液的刺激,让他突然涌上了一股恶心感。
  第54章 上面写着“孕蛊”
  他捂着胸口,脸色变得惨白。
  幸而那股恶心感很快散去,他下了床,将月执抱到床上。
  月执闭着眼,面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匕首还插.在他的胸口,血液打湿了他身上的白色衣袍,大片的红色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元钰卿坐在旁边,一时无话。
  很快,太医来了,他提着药箱,看到月执的伤势时倒吸了口凉气。
  他不敢再耽误时间,急忙拿出止血的药粉和一些其他的工具,当着元钰卿的面将匕首拔了出来。
  随着匕首的拔出,鲜血四溅,有几滴还溅在了元钰卿的脸上。
  “……”
  血液温热,他愣了一会,用指腹轻轻抹去,问太医:“情况如何了?”
  太医正在给月执止血,神情严肃:“伤太重了,还是在心口的位置,微臣只能尽量……”
  “无论如何,保住他的命。”
  “……是。”
  得到太医的回复后,元钰卿走远了些,血腥气迟迟不散,被压下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他扶着殿门,脸色有些难看。
  萧胜还以为他是担忧月执,连忙宽慰道:“陛下别担心,贵君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嗯……”
  他应了一声,可脸色依旧苍白。
  看他这副难受的模样,萧胜提议:“不如让太医也给陛下看看吧?”
  “无碍。”
  他摆了摆手,“只是有些难受,现在已经好些了。”
  他呼吸着院外的新鲜空气,缓过来后,问9999:“月执会死吗?”
  “而且刚才你怎么没有提醒我?”
  “因主角受自身原因导致的受伤,不在我们的提醒范围内。”9999冷声。
  “还有,他不会死。”
  “……知道了。”
  虽说9999实在无用,但好歹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元钰卿呼出口气,看向屋内。
  太医还在给月执处理伤口,不知过去多久,他走出屏风,擦了擦脸上的汗:“陛下,血已经止住了,贵君的情况也趋于稳定。”
  “只是随时都会发热,需得留人照看。”
  “知道了,今夜你便宿在偏殿吧,若贵君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诊治。”
  “是。”
  小太监领着太医去了偏殿,元钰卿走进殿内,看到了躺在榻上的人。
  他依旧闭着眼,胸口轻轻起伏着。
  “月执……”
  元钰卿眸中满是复杂,他看着床上的人,许久后转身离开。
  第二日下午。
  月执迷迷糊糊睁开眼,头顶是明黄色帷幔,他依旧躺在九五之尊的榻上。
  殿内空无一人,少了那道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后,他这才发现,原来乾清殿是如此的孤寂和冰冷。
  “陛下……”他呢喃出声,眸色愈发黯淡。
  与此同时,殿门突然被推开,他眼眸发亮,急忙往门口看去。
  可下一瞬,他眼中的希望再次消散……
  进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个小太监。
  小太监来到床边,手中正端着一碗药:“贵君醒了,太医说您该喝药了。”
  “嗯。”
  “奴才伺候您喝吧?”
  “不用。”
  月执小心起身,过程中拉扯到伤口,鲜血再次沁出,可他没有理会。
  喝完一碗药后,他将碗递给小太监,问:“陛下呢?”
  “陛下在御书房。”
  “御书房……那陛下可曾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曾。”
  小太监摇头:“陛下只交代奴才照顾好贵君,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监离开后,月执坐靠在床头,鼻尖满是那人身上的味道,可他却不在他身边……
  甚至还对他避而不见。
  他垂着头,右手缓缓攥紧。
  御书房。
  元钰卿正在批阅奏折,萧胜在一旁给他磨墨,不时瞥他一眼。
  萧胜的目光太过明显,元钰卿放下奏折,语气无奈:“想说什么就说,一直这样看朕作甚?”
  “陛下。”
  萧胜放下墨条,斟酌着用词:“您不去看看贵君么?”
  “刚听人来报,贵君已经醒了。”
  元钰卿动作一顿,“他已经醒了?”
  “是啊,刚喝了一碗药。”
  捏着朱笔的手紧了紧,元钰卿抿唇:“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贵君的伤太重了,若想完全恢复,这段时间必须好好养着,而且尽量保持心情愉悦。”
  说着,萧胜看了元钰卿一眼,虽说他不知道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但他看得出来,陛下是担心贵君的,只是碍于面子,这才没有去看他。
  “待陛下批完奏折,不如去看看贵君?”他小心提议。
  “……”
  元钰卿默了一会,攥着朱笔的手用了几分力气:“让太医好好照顾他。”
  这话便是在拒绝了,萧胜叹了口气:“…是。”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元钰卿伸了个懒腰,叫了晚膳。
  昨夜他宿在了御书房的偏殿,今夜也没有回去乾清殿的打算,他甚至叫人把他的日常用品都搬到了御书房,只为了不和月执碰上。
  萧胜看着这一幕,再次叹出口气,却没再相劝,毕竟他是站在皇帝这边的。
  时间一晃过去好几日,这几日,一个消息已然传遍整个皇宫——月贵君失宠了。
  不知月贵君哪里惹了陛下不悦,陛下竟拿匕首捅了他好几刀,甚至把他扔在乾清殿自生自灭……
  好几日了,都没有探望过一次。
  宫人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很快,这个消息传出皇宫,传到了祁府。
  “你说陛下厌了月执?”
  “是啊,如今宫人们都在谈论此事呢。”管家回答。
  “可知道原因?”
  “不知,贵君是突然失宠的,之前也没有预兆。”
  “奇怪……”
  祁斯韵垂眸深思,月执一直深受皇恩,他想不通他们会因为什么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莫非月执做了什么罪无可恕之事?
  他想不明白,只能交代管家:“继续留意宫中的消息,有关陛下之事,第一时间回禀我。”
  “是,大人。”
  “下去吧。”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翻阅古籍,势必要弄明白,情蛊一事为何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翻阅过程中,他看到一本写着“孕蛊”二字的古籍,可他并未在意,直接看向了下一本。
  快速扫完几本书,祁斯韵依旧一无所获,他揉了揉脖子,起身来到药园。
  药园中种植的正是炼化情蛊的草药,他此前采了一些,如今还剩一半。
  指腹从草药叶片上捻过,祁斯韵沉着脸,细细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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