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陆烬轩已经走出了让他当皇后的一步,这是两人初识之时的交易。虽然当时他并没有做出明确回复, 但陆烬轩似乎认定了当皇后,做大官,掌控权力就是他想要的。
其实我不太清楚你们启国这样的政体下正常应该怎样操作。怎么说服拉拢大臣支持你当皇后;怎么获得大臣的忠心;怎么治理启国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懂怎么操作一场军政府政变。但这样做造成的遗害无穷。一旦军队失控,军方独走,会毁了你们现有的政权。所以你以后必须改革。陆烬轩说。
用对国家有利的正向改革来掩盖政变的血腥、非正义,稳固你的政权统治。就像先前户部提出的税制改革。不要放权给李征西这些人,三五年内提拔新的军官接替他们位置,把他们调到文官的位置上,甚至逼他们辞职。还有,罗乐和林良翰不能用了。
白禾讶然:哥哥不是同罗阁老结盟
显然我们的利益分歧已经大到对立的地步。陆烬轩站起来,他是兵部尚书,他握着军队人事权,等于握住了一部分军权。而我对聂州军的动作是动了他的基本盘之一,他认为我抢了他的政治筹码,之后可能要展开反击。
白禾却说:我以为是立后之事触动了罗阁老的利益。只要后位继续空悬,他便始终是国丈。
陆烬轩:国丈是什么?
白禾:
差点忘了这茬。
先皇后是罗阁老的女儿,他与皇上就有一层岳父、女婿的关系。皇后是一国之母,皇后的父亲自然是一国之岳丈。因而除了君臣关系,罗阁老实际上也能对皇上以长辈自居。并且在先皇后之死上并非不能做文章。哥哥说过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此为借口。
陆烬轩皱着眉,难怪今天他反对态度特别强硬。那就更不能留了。先除掉罗党。首辅下台,次辅顶上,林良翰还能再用一用。
白禾不解:哥哥,我不懂。经过今日朝会,林阁老已是绑死在我们的船上。他放弃宋灵元,任由哥哥强安在其头上通敌罪名不说,更甚亲自下场参奏,推动事态扩大,牵扯上康王谋逆案。并不管如此会否牵连清流其他官员,这可是狠狠砍了清流自身一刀。他既拿出弃车保帅的姿态,我们如何不能用他?
林阁老是白禾此次回宫后好不容易拉拢的,此人堪堪彻底倒向他们一方就没用了吗?
正是因为这个。对我们来说,林良翰的最大价值不在于他的个人能力,正在于他是清流党首。但他今天的行为可以说是背叛了清流,向皇权妥协投降。你觉得清流其他人还会继续以他为首?陆烬轩说,失去党派人心的党首就失去了他最大的政治价值。你要做一个实权统治者,最好尽早放弃这些丧失了政治价值的人。
想了想,陆烬轩仍旧不放心,再次摘下机甲空间钮交给白禾,等我回来。保护好自己。
白禾摩挲着空间钮挂坠,轻轻点头:嗯。
陆烬轩走出寝殿,披着甲的李征西就侯在殿外。
李征西抱拳行礼:皇上。
陆烬轩:你部什么时候能到?
李征西:明日。
陆烬轩从邓义手里拿过一封圣旨扔给他:带上你在京城的人,现在去京郊大营调兵。以朕的圣旨,不听调的就地格杀。
李征西按捺住心底的震撼接下圣旨:臣领旨!
不要让你那个军师知道。泄密者也要死。陆烬轩手按在枪套上,在聂州征兵交给地方官员去做,就从灾民里征,正好灾民没饭吃,去当兵就有得吃了。朝廷多半是不可能给军费,没关系,封城之后,直接抢。
与此同时,皇宫中侍卫正在列队出宫,除了当值的侍卫,侍卫司两营其他人已全部在半个时辰前,也就是大臣还在上朝时集结完毕。
白禾在寝殿内独坐了会儿,透过窗子望着陆烬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宫殿中,来人!
外面的宫人听见呼唤连忙入内,皇后殿下。
寝宫里伺候的宫人竟已在元红的示意下改了口。
去华清宫。白禾理着袖子道。
华清宫。
彻底被封锁了前朝外宫消息的太后百无聊赖吃着早膳,忽闻白禾来了。
让他进来。太后蹙眉扔下筷子,端起茶杯漱口。
等白禾进来,太后一边指指椅子让他坐,一边阴阳怪气:今儿刮的什么风?白侍君怎么到哀家宫里来了。这内宫门禁还没解吧。
母后,皇上今日复朝了。白禾坐下便说。
太后诧异得打翻了杯盖,惊喜道:当真?!
白禾颔首:自是真的。母后不信尽可问元总管。
太后没什么不好信的,这般大事宫里早晚传得人尽皆知,被圈在内宫的是她和一众妃嫔,又没关住下头的宫人。她不由得上下打量白禾,啧啧称奇,想不到啊,你竟能劝得皇帝上进。当初罗家那孩子都办不到。哀家也没管得着。
白禾道:皇上今日在朝会上下了立后圣旨。
太后表情一怔,震撼,却不意外。她拢起的眉头渐散,低垂目光看着手里的杯盏。
原来这才是帝王真正的宠爱太后蓦地嗤笑一声,睨向白禾,哀家在先帝宫里斗得头破血流,最后靠着皇儿母凭子贵才得到太后之位。没想到你一个不会生孩子的男子竟能省去这些,一步登天,坐上后宫女人抢破头都得不到的东西。呵,所以你现在是来嘲笑哀家的么?
帝王真正的宠爱
白禾亦是微怔。
太后瞧他表情不像是来炫耀的,觉得奇怪,不过这下对方是板上钉钉的儿媳了,她心里有些感触。
深宫寂寞,寂寞的何止后妃,太后又何尝不是?
面对着自己真正的儿媳,她总归忍不住吐露一点真心:前天看还以为你失宠了呢。敢情是小两口情趣。你比哀家厉害,也比这满宫的女人幸运。啧。哀家以前怎么没看出我这皇儿是个情种呢。
太后连自己儿子都吐槽:过去我瞧着,我这皇儿和他父皇一样,是个多情不,在天家哪有什么情爱,是无情才对。入宫前,哀家的娘哭了几天,临出阁前,她对我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天家无情,我娘家无势,教哀家能不争就不争,若是争输了,别害了一大家子人。
说天家无情,他们还不是只想着自家,不管我这个出嫁的女儿死活。在后宫里,哪里是你不争就能与世无争的呢!不过这话哀家记着了,到哀家做了太后也没给娘家争什么好处。让他们在老家混个闲差得了。不是怕牵累全家吗,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了。太后掩唇笑了笑。
白禾从她的笑容看见了怨恨。
难怪当今朝堂无太后家的外戚势力,更难怪太后从不干涉朝政,包括立储问题。哪怕皇帝是个多年不上朝的昏君。
当初皇帝把你从殿试里剔除,召你进宫,你家里有没有说些这类的话?太后问。
母后无需担心。儿臣原就说过,儿臣起初并不愿用前程换入宫为妃。可儿臣的父亲、母亲全家人只说圣旨不可违,押着儿臣上了进宫的轿子。白家卖子求荣,父亲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如何忠君报国,只盼着儿臣给他搭青云梯。如此为官是为无能。儿臣不会让这般无能之辈败坏皇上的朝纲。听懂太后话外之音的白禾说道。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不是要干涉啧,哀家就是看你的路走这样顺,心里着实没底。皇儿对你情深至此,竟愿为你做到此种地步。哀家是皇帝的母后,往后也算你的母亲了。白禾,哀家是将你当儿媳咳咳,儿、不不,一家人,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才说真心话呢。
面对如此流露真情的太后,白禾竟有一瞬的不忍不忍心道出她的大儿子将要对付她的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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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笑哭]对不起,双开连载,不小心贴错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