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蝶屋已经很久没有集体活动了,这次忍小姐的生日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知道啦……”日暮葵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那生日那天要不要我带蛋糕来?——就是我家那边的习俗啦,就是生日的时候吃蛋糕、吹蜡烛许愿。”
“蛋糕就是西洋那边传来的甜点心吗?”神崎葵想了想,大概也是对新鲜事物存有好奇,她正准备再问些什么——此时,日暮葵突然皱起眉头,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日暮葵支棱着耳朵偏头细听,她好像听到……
“……无惨,以及他麾下的十二鬼月。”是产屋敷大人的声音,他似乎在给时透无一郎科普一些关于鬼杀队的事情。
“怎么了?”神崎葵被吓了一跳。
日暮葵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虽然「鬼舞辻」这个姓不常见、读音也念起来奇怪,但是产屋敷大人怎么会说出这个名字呢;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对神崎葵露出一个笑容来。
“没什么,大概是我听错了。”日暮葵回答。
她刚准备再问问神崎葵她们之前聊到哪里了时,她突然看见了庭院那头,蝴蝶忍正气势汹汹地往这个方向冲来;她一手拉着栗花落香奈乎,白色的羽织飞扬,像扑腾而来的蝴蝶。
“什么情况……?!”神崎葵也看清了蝴蝶忍脸上的表情,她揪住日暮葵的胳膊紧张兮兮——估计是害怕蝶屋大家精心给忍设计的生日惊喜中途败露。
日暮葵倒是不觉得能让忍肉眼可见地生气成这样的事情与她的生日有关,她敏锐地察觉到人家的怒气源头好像是朝着自己的。
果然,蝴蝶忍隔着几大步距离就饱含愤怒地吼道:“日暮葵!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一手挥舞着脸色苍白的香奈乎,一手挥舞着一小片纸条,对神崎葵挤眉弄眼的‘你小声一点啊’表情视而不见;看到日暮葵脸上的茫然后,蝴蝶忍的怒气再一次蹿上了一大截,她将那张纸条怼到了日暮葵的眼前。
对方手抖,日暮葵定睛一会儿才看清那张早就被她抛之脑后的小纸条上写的字。
-我是鬼舞辻无惨。
-我叫日暮葵,请多指教。
“怎么了?你从哪里找到这东西的?”日暮葵没觉得有什么,但在一旁的神崎葵也看到纸条内容并且倒吸了一口气吞山河的冷气后,她才奇怪地看向蝴蝶忍,“这纸条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什么问题?”神崎葵抢在蝴蝶忍回答前惊呼道,声音大到日暮葵单边耳朵发疼,显然已经忘记了主公大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屋子里,“那是……鬼王啊!”
“鬼王?”日暮葵还没搞清楚状况,她再度观察了一下手上这张平平无奇的小纸条,要说是什么暗号一样的东西激起了这几个女孩子强烈的反应的话——难道是「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
日暮葵确认道:“你们说「鬼舞辻无惨」是鬼王?——是我理解的那个鬼的鬼王?”
日暮葵以前倒也是模模糊糊地思考过这些鬼是不是有什么领导者的,但是一来宇髓先生的三个老婆还有蝶屋的女孩子们从来对这个话题闭口不谈,二来她连鬼都没见过几只,当然也不会被科普这类的情报;久而久之这种问题就被她抛之脑后——日暮葵诧异地看向这几个女孩子煞白的脸。
“鬼舞辻无惨,是千百年来恶鬼的始祖。”被她们的动静引到了屋外的产屋敷大人回答了日暮葵的问题;他那只还未被紫色污染的明亮眼睛眼底依旧是平和宽容,他似乎只是单纯地在为还未加入鬼杀队、因此并不清楚内部情报的日暮葵解释道,“叫着这样罪恶深重的名字,普天之下,只有那个将无尽的苦难带给人们、自己却胆小如鼠地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恶鬼。”
被产屋敷大人确认后,日暮葵反而沉默了。
她想起那个俊美又病态的同龄男生,他苍白的皮肤、血色的瞳孔,在夕阳下撑着黑色的伞,时不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这就是鬼王……?
此时,蝴蝶忍率先冷静了下来,她纤长的睫毛颤动着,黛紫色的眼睛锐利地注视着日暮葵,她问:“是谁给你的纸条?下面那行是你的字迹,你为什么要写这种话?”
日暮葵勉强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她对上蝴蝶忍的视线——对方正强忍着情绪,坚定又迫切地将解释的机会递到日暮葵的手上;日暮葵冷静了些,顺着她的问题回答道:“这是我在现代时,我的同桌、同班同学,「鬼舞辻无惨」递给我的。你应该知道此前我并没有了解过什么鬼王,我只是当作是新同学之间的交流……!”
现代、同班同学。
日暮葵的解释离奇,但本着对她这个人最基本的信任,大家都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鬼杀队的宿敌,他们毕生要消灭的对象竟然在百年之后仍然活着,仍然保持着不老、甚至是少年的面容?!
得知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是喜事还是哀事;在场几个女孩子都将视线投向她们的主公,产屋敷耀哉。
“我们需要更多情报,以此来制定破解之道。”产屋敷大人面容镇定,似乎并没有被这个消息打击到多少,只是上前几步走到了日暮葵的面前来,他问道,“葵小姐,你还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情?”
长相、病弱、来自产屋敷家族,如今寄住日暮葵家。
日暮葵知无不言。
产屋敷大人听完后稍作沉默,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头顶——这样的情报远远不够,甚至不能判定这个现代的「鬼舞辻无惨」的身份是不是仍然是鬼。
日暮葵读懂了主公大人的沉默,她颤抖地回应道:“那我再……回现代一趟吧——如果他真的是鬼的话,我的家人,他们此时正在和鬼共处一室……!”
鬼饿了就会吃人,她的妈妈、奶奶还有年老的曾祖父怎么有能力在恶鬼的獠牙下逃生呢?
“葵!”蝴蝶忍并不赞同,“暂且不说是鬼王,连他的手下十二鬼月里那些上弦鬼们的实力都是你我、甚至是柱大人们无法匹敌的,你这样回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是啊,日暮葵甚至还没有加入鬼杀队——在她还是这么弱小的时候,鬼已经将利爪伸向了她的家人、她原本平静无比的生活。
产屋敷耀哉没有说话,似乎是善意地将选择权留给了日暮葵。
可是即便实力无法匹敌,日暮葵难道又会有别的选择了吗?
她必须回去。
第二十一章
绝境大概能激发出人的潜能,又或是她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实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日暮葵在树林间流畅地穿梭,在疾行间她忍痛保持着花之呼吸,将速度提升至最大——如果她在此时挥起日轮刀,必将看到剑锋所指之处,蔓延开浓烈的紫藤花般莹紫色的剑气。
她麻木地穿过古井,爬上妈妈在井一段特意为她装上的脚手架,推开木屋的门时,外头阳光正好。
春光染绿了御神树,沙沙作响的叶片挽留下暖风的痕迹;黝黑的乌鸦落在无火的石灯笼上,偏头疑惑地看着面露焦急的黑发女孩用一串又急又快的脚步打破了午后的慵懒。
日暮葵不敢大声呼唤她的家人们,靠近家门后她放平了脚步和呼吸,将手搭在特意带回现代来的日轮刀上,汗津津的拇指滑了几下,才拨开刀鞘的一端。
他们家通常不会锁门;日暮葵轻轻地推开了门的一侧往内窥探,所幸目及之处并未看到明显的血迹或是残肢,虽然一切还都是未知,但好在没有一上来就毁灭她所有的希望。
鬼惧怕阳光,哪怕鬼王、恐怕也还未逃脱这一束缚;产屋敷大人和忍同意日暮葵回来的唯一条件就是她必须要时时刻刻呆在阳光下,落日之后就赶紧通过井回到大正——这样至少能够保留住她的性命。
日暮葵想到鬼舞辻无惨的卧室就在三楼,于是脚步轻盈地踏上了屋檐,扒着自己卧室的窗门口往内装模作样地喊道:“有人在家吗?鬼舞辻同学你在吗?——我回来啦!”
毕竟她离开时,鬼舞辻无惨还在假惺惺地装成一副病弱无害的样子,日暮葵准备将计就计,先探测一下对方。
然而她的喊话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日暮葵心一沉,终于破罐破摔,想要冲进室内时,她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来自她妈妈如同警报声一样的惊叫:
“日暮葵!!你在干什么?!”
她妈妈一手拎着个购物袋,似乎是刚从超市采买回来。她吊着眉毛将购物袋原地一扔,撸起袖子,要不是日暮葵高高站在房檐上,她铁定上来就揪住日暮葵的耳朵——不过垂直距离并没有影响到她尖锐的批评:“你怎么跑上去的?!不要命了?摔下来怎么……!”
妈妈日暮瞳的声音一顿。
因为日暮葵已经极其轻盈地落到了地面,她发白的手指紧紧捏着的开了刃的古刀随着她的卸力‘仓’地一下落到地上;她妈妈一看到这柄危险物品就眼角一跳,张开嘴巴又准备二次开火——日暮葵上前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