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说起来。
四方的桌子,足够四个人同时进食。
所以,恩先生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
“你怎么不吃?”
林尼与她有一样的疑惑,不算太信任地拿起一片烤面包。
看现在的状况,恩先生也没下药的必要啊,难道说是不好吃。
“咔。”咬。
“......”
什么啊!
这明明超级好吃的啊!
冲着这顿饭被收养也值了——简直是连吃带拿!不行不行,不可以这样厚脸皮!
“我会洗碗!一会我来洗!”
林尼率先揽活。
“我也会,我也可以洗。”
琳妮特反应慢了点。
“那个、那个...”
菲米尼欲言又止。
“你这么矮,就算了吧,估计站凳子都够不到水池呢。”
“那个,我是想说...”
菲米尼眼神飘忽,艰难开口:
“...你们会用洗碗機嗎?”
“......”
对于前一日还在街头露宿的魔术师双子,这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所以还是我来洗吧...”
“不行!”
林尼打量菲米尼矮矮的个子,非常不赞同地看向梅因庫恩:
“幹家务对他来说还是早了点,所以你教教我那个什么機器怎么用吧!”
[不行。]
梅因庫恩沉默地摇头拒绝。
“为什么啊!”
因为。
因为...
呜啊,不想说原因。
“...因为恩哥哥也不会用。”
小菲米尼不理解半妖的纠结,只是诚实地回答:
“明明,我已经教了他五十次了。”
“......”
欸?
林尼与琳妮特看了看还没有椅子高的小菲米尼,又看了看旁边安静端坐,外表十分神秘可靠的垂耳少年。
反了吧!
“洗衣机,电熨斗,吹风机,吸尘器。”
一个又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却从眼前的小小孩童口里吐出:
“按键,怎么教也记不住,有时候还会突然扔掉电器,跑掉。”
小菲米尼越说越幽怨,看向梅因库恩的眼神也带上挫败:
“为什么。”
“。”
梅因库恩沉默地挪开头,耳朵心虚地后摆。
“!”
几乎是瞬间,双子就重新刷新了对菲米尼的认知。
不知道怎么搞的,但是——
这小不点的气势,有时候会突然比恩先生还足哇!
“兄弟!”
林尼一把抓住他的手,两眼閃閃发光:
“教我!”
“哥哥,你又抢先......”
“咦,是教机械用具吗?好哇,我也只会这个了...”
三子打打闹闹地跑出餐厅,留梅因库恩独自一人沉思。
人类小孩子的友谊。
果然很容易发展起来啊。
比他们的成年体简单多了。
“......”
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感觉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
可惡,不会用家具才不是因为我笨!
是里面的那些机械齿轮太吵了而已——
*
“梅因库恩!”
黑白发的少女一脚蹬开半妖的家门,仆人x形态的瞳孔扭曲着,几乎要喷出实质性的怒火来:
“给我交代清楚,昨晚你都幹了些什么好事!”
“呜哇——”
迎接她的是孩子们幼嫩的惊叫。
阿蕾奇诺定睛一看,三个浅发的孩子穿着睡衣,排排坐在地毯上,正恐慌地看她。
“早上好,菲米尼,还有两位新朋友。”
阿蕾奇诺收起凌乱怒意,脸上重新现出优雅的冷酷来。
“你恩哥哥在哪呢。”
“父亲姐、姐姐,他、他在厨房。”
“是吗。”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又顺便将门口的晾衣杆折成趁手的形状。
吱嘎——
“我有点事要找他商谈,所以接下来可能会很吵。”
“呃...”
看着亮闪闪的金屬断面,菲米尼完全不敢说话,只能惊恐地看着她踩着锋利的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向厨房走去。
“等、等等......”
完了!
恩哥哥,快跑——
“这是谁啊菲米尼?”
林尼立刻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恩先生的仇家!?”
“应该不是,哥哥。”
琳妮特被吓得貓眼圆圆,但还算镇定:
“是菲米尼的......父亲姐姐??”
这、这到底是什么个家庭关系??
“佩佩——等等我——”
门外,粉发少女的身影突然出现,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早上好,菲米尼......誒誒诶??”
一、二、三...菲米尼分裂了?
她伸出手指,数着眼前的孩子,又着重看向琳妮特头上的貓耳。
耳廓里绒绒的犟种毛...
“你、你好?”
琳妮特被看得浑身发毛,身后的尾巴也微微炸起。
一模一样啊,一模一样!
克雷薇一个箭步冲入厨房,一眼就看见被佩露薇利压在墙上逼问的垂耳少年:
“不是告诉你出事情时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了吗!你知不知道今早几乎所有的报社都緊急更换了头条——”
“小梅因!”
她一脚把阿蕾奇诺踹开,换成自己的双手緊紧压住半妖的肩膀:
“就算是自己童年不幸,想要弥补——”
梅因库恩背靠着墙壁,隔着口罩茫然地看着克雷薇五味杂陈,泫然欲泣的脸:
“也不能把别人家的猫猫孩子搶过来养啊!”
梅因库恩:“??”
阿蕾奇诺:“......”
“那是谁家的?我带你把她送回去,再好好道个歉...”
仆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在克雷薇的后脑勺。
“痛痛痛!”
“给我清醒清醒,然后再仔细想想。”
佩露薇利无怜悯:
“梅因库恩是那种人吗。”
对对对。
梅因库恩緩緩点头,表示赞同:
我才不会随便搶人类小孩的,我怕他们还来不及......
“呵呵。”
佩露薇利横他一眼,无情开口:
“你以为不带猫耳的,他就没抢吗。”
......
????
*
多纳泰洛,已经好久没有早起工作了。
“爸爸,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以至于他的小女儿夏沃蕾被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时,睡眼里都是懵的。
“这才四点啊。”妻子也没反应过来。
猞猁!
天杀的!
多纳泰洛四点十分准时冲入现场,瞪着满室尸块浑身发抖。
不是已经沉寂很久了吗。
不是已经很久没犯案了吗。
小崽子,一憋就憋了个大的啊!可惡的东西!
“特巡队的,话不能说这么早。”
警备队的队长魯熱眼圈青黑,在旁边轻轻开口:
“猞猁每次都会在案发现场中写下属于自己的犯罪宣告,可这次墙上却半个字没有啊。”
“依我看,不是他。”
“你懂个史莱姆!猞猁的每场案件**的都由我负责!”
多纳泰洛指着尸块大骂起来:
“看这肌肉纹理被撕开的方向,看这骨头碎裂的程度!”
“错不了,**的就是那个小混球!目击证人有没有!”
“没。”
......既然说猞猁的每场案件都由你负责。
那你手里岂不是压了几十个案件没破?
心怀怜悯地看了眼特巡队的队长,魯熱无奈地耸肩:
“等特巡队赶到时,凶手早就跑了,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唉,和以前一样,跑得飞快。”
多纳泰洛头疼地扶额,余光看见鲁热手里的袋子:
“这是什么,风衣?围巾?你的?”
他刚想凑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
“呃呜——你不会是喝到一半被拉来上工的吧?玩忽职守!”
“何必如此严肃呢,先生?”
鲁热嘻嘻笑着,将提袋换了只手拎着:
“托某位连环杀手的福,这几个月枫丹的治安好得出奇,不是吗?我就算是在工位上小酌一杯,又能如何呢?”
“......”
多纳泰看警备队队长的眼神,缓缓地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