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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怪蝶 第41节

  他这一副内家气象,她怎么觉得她和他之间更像夫妻这一回事儿了。
  晏鹤京眼力好,一转眼就捕捉到姚蝶玉呆呆的目光,眼角因她的注视染上薄薄的喜色,加上心里本就存着逗她的心思,他故意回以一笑,漫不经心拍着膝盖问道:“要不要过来坐坐?”
  晏鹤京上扬的语调透露出一丝挑逗的味道,看不清人,她还听不出来么,姚蝶玉藏不住脸上的那点娇羞,转身回屋,砰地把门给关上了。
  逃跑是猎物的天性,看着落荒而逃的人,晏鹤京心情莫名大好,眼睛一转,使唤起在一旁乐呵呵逗猫儿的狸奴来:“狸奴,给哥哥擦头。”
  “哇!哥哥,我如今点点年纪,才一点高。”狸奴目瞪口呆,做出许多怪样子,难以置信这是晏鹤京说的话。
  他一个轩昂人物,怎能使唤一个还没出幼的可怜小女郎呢。
  “你搬张矮凳站在上面不就行了。”晏鹤京不觉自己没良心,一味使势,再三催促,“你这会儿不帮我擦头发,等你长大了,我可不会施舍一根头发给你制髢的,你到时候就顶着个光溜溜的脑袋见人吧。”
  听了这话,狸奴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甘为孺子牛,赶忙搬着一张矮凳,右胁下夹着一张宽大的夏布来献殷情:“哥哥,我来帮你擦头!”
  狸奴被娇养得皮肉嫩森森的,擦没几下,那指头就失了力气,晏鹤京心情美,不为难她了,接过夏布,自己擦起来。
  ……
  等头发干透,也到熄灯时分了,晏鹤京没有一毫睡意,于光下展开地图,揣摩推敲熹姐儿会走那哪条路线,又会被送往何处。
  熹姐儿逃回来那次说过,那些人似乎是要把她送到松江府里去,那是松江府的哪一处地方?和十三娘当年被送到的地方是否一样?
  十三娘曾说她所在的娃娃家,阴森黑暗,耳内能听到梵音。
  普天之下能听到梵音之地,不过就是寺庙道观这些地方,难不成这娃娃家是在哪座寺庙道观的后山里头?
  可是在佛道前作恶,这些人也未免太胆大了些……想得正入神,陡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晏鹤京心头里猛地跳动两下,抬起头来,看到映在薄纱上的人形,自有三分欢喜,嘴角勾了起来,眼里荡漾着温情,但问:“谁?”
  回答他的是一道变了调的声音:“晏大人,是、是我。”
  回完话,姚蝶玉往后稍稍退了一小步,忐忑地等着里边的人把门打开。
  晏鹤京把地图收好才起身去开门:“怎么了?”
  姚蝶玉身形一顿,脸上带着鲜见的凝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了。”
  “外头风大,进来说吧。”晏鹤京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
  姚蝶玉确有要事,明知晏鹤京居心叵测也满不在乎,脚步虚浮,踩着烛光款款入内,寻了近门边的椅子坐下。
  晏鹤京将门轻轻掩上,选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他眼不眨,细细地打量姚蝶玉,她长着白嫩的肌肤,脸蛋在烛光下忽青忽白,恹恹的疑似被魔魇所烦,如此可怜的模样落到眼里,开口时,声音不免柔和些许,怕惊扰了她似的:“想到什么事儿了?”
  “四日后我去那破庙里引诱另一拨人,可若在那时就他们捉起来,会不会因小失大?那个时候,估摸熹姐儿还在被送去娃娃家的路上,要是他们听得什么风声,半途跑了,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姚蝶玉低眉顺眼坐在那儿,咬紧了下唇,哽咽了半日,明显胆气不足。
  她反复想了许久,在这一场戏里她和个局外人似的,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在暗里着急,好不容易能帮上忙了,却也只是露个面,她不想因自己的缘故,害得晏鹤京和熹姐儿白白受了这一场委屈,白白遭了这一场大颠险。
  尤其是晏鹤京,他为了她,为了这个案件,把锦片似的前程抛去了,落得如今一身伤,最后因她的懦弱而一无所获的话,他不怪她,她倒要瞧不起自己。
  她的话说完了,可室内的气氛却慢慢冷淡下来,良久无声。
  她的意思,晏鹤京多少明白,很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哑着声,问:“你的意思是要跟着他们走,是吗?”
  第74章
  “是,我、我不怕他们的。”姚蝶玉呼吸间带着一丝微弱的颤音,到底还是鼓足了勇气,干净利落地点了个头。
  她这副样子,和前往质库时的熹姐儿一般无二,明明怕得四肢无力,走不动路了,还要握住拳头,故作坚强的模样,晏鹤京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心里顿时发慌发紧,像被火烧一般难受。
  姚蝶玉的担忧深为有理,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这几日也在想法子,想法子让她稍晚几日去那破庙里头,他怎么想也没想让她跟着那群人走。
  从掌事的话眼里他得知此次的承典人有些身份,不是官也是商,有着荒淫癖好,否则不会出三百两要个妇人。
  他自己是名门望族之中子弟,积年世故中走,那些风路秘闻知道不少,这所谓的风路秘闻又多与情色有关,比如某位王府里的主人和乐妇乐工之间多有私盐私醋,某个官吏流连粉楼品评妓女,害了色病而死,某个朝臣为了事业,将自己的妻子送与他人通奸生子,某位国公学隋炀帝建套房秘室大图快乐,送到里头的美人闺秀永远不得离开,某位商家子弟,废时掉业,几次借烧香的意思,与个青灯为伴的尼姑发生了一夜缘分……
  说近些的,早些年他曾相识的某位官家子弟,无意间得了个乌云玉面的美人,并不独享,敲锣打鼓,喊来身边的狐朋狗友,做那什么一柳穿鱼的戏,简直是淫欲无度,不以为耻,把这些奢侈淫乐当成风雅之事。
  表面光鲜亮丽的王孙公子与贵客豪门,行为举止是烂透的,在他们面前女子命如蝼蚁,只是一具供人玩乐的肉体罢了。
  他怎能让姚蝶玉去冒这个险?差人随在后头护着盯着,可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不可控,谁知那些人在什么时候就动了坏心思把人欺。
  一步错,步步错,他从不抱有微乎其微的侥幸心,做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终究害的是别人。
  “我顾不得你这边,更没有把握能让你安然无恙回来,如今所有的人都被我派去跟随熹姐儿的去向,从中撤回一些人来保护你,对我来说无益有损,我对熹姐儿之事有把握,敢设成圈套,是知道熹姐儿没来癸水之前绝不会受到伤害,他们要纯净的小女郎之躯,而你是个成熟的香饽饽,你不怕他们,可敌不过他们,或许就在那么一瞬间,一个眨眼里,你就在他人身下受辱了,等上了公堂,你会受到大马金刀的指点议论,我是不讲常俗之人,你若受奸,我依然爱你,可当场抓获他们,就能按律定罪了,又何必披麻救火,惹火烧身?你且安分听我的话就好。”晏鹤京为了打消姚蝶玉的念头,有些口重掉智,话说的并不好听。
  晏鹤京面色未变,声音很低,姚蝶玉听得胸口一紧一缩的,殊为烦闷。
  听完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短见薄识,不自量力的,她只想着帮些忙,不想差些帮倒忙,她打小就欠些聪明,慧根浅浅,没有气运护佑着,肚皮里更没些个智谋,不明世事里的弯绕,惯会做弄巧成拙、画蛇添足之事的,往往一件事由她来做,要不就是拖泥带水,要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把前路变得茫茫,还平白给别人添烦恼。
  她从前不喜这样的自己,如今也不大喜欢,摸着烧红的脸,存小心解释:“我……我只是想帮忙,晏大人你别生气……”
  晏鹤京久久不做声,先亲了一口在低头羞愧,眼睛红成兔子眼的人儿,一口一口将她亲清醒了些许,才将人揽进怀里,语气不急不缓哄道:“你怎如此可爱……我没有生气,我是在怪我自己不够聪明,读了那么多书,也没能想出个两全之计。那日当听得有人看上了你都气得起了杀心,这一场戏是我主动开的,要是你之后有个好歹,我保不齐会做出大损本身阴德之事,我不想你为我做些什么。”
  这几个吻来得猝不及防,鼻腔里度进来一股茉莉花露的清新香气,姚蝶玉还没说完的话被堵回喉咙里,只余一声绵长的痛吟声。
  她蜷缩身子,在他怀里如出锅的糍粑一样软做一堆,听着暗含情意的话心为微动,恰在梦里吃醉着,忸怩不能答半字。
  晏鹤京饱读诗书,抱着个妇人家说起情话也文思不滞,不知的,还以为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既饱读诗书,又岂会不懂他妻莫爱,他马莫骑的道理呢?只是有心非罢了。
  姚蝶玉不禁在想,如若如今九江知府不是晏鹤京,她会怎么熬过这场逆境?官情如纸薄,也说官无三日紧,遇到他到底是幸运的,真是馒头落地狗造化啊,人都怕讨债的英雄,这场戏结束之后,她与他之间泾渭再难分明。
  她想分,他也不会愿意。
  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上轻飘飘地传来一阵笑声,笑声轻飘飘的,和云雾一样虚浮在耳边,姚蝶玉觉酥痒,抬手碰了碰耳朵。
  这一碰才知道耳朵烫得失去大半知觉了,不知道是被香气熏烫的,还是被那番言语羞烫的,又烫又痒,好似有虫蚁排着队钻来。
  很快她又听见晏鹤京说:“小蝶,我忽然有办法拖个几日了。”
  ……
  晏鹤京想到的办法也是简单,他找了个人,借温公权的名义去质库,指姓点名要姚蝶玉。
  寻常的质库,靠收息赚钱,不寻常的质库靠见不得光的勾当赚钱,掌事就是个马泊六一样的人物,他们干典妻的事儿却不收一分利息,不是心善,而是他们早已从承典人那儿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利益熏心,没人会嫌手上的钱少,尤其是在金钱里翻筋斗的人,你裤袋里头有银子,不论多少他们见了都起贪欲。如此,这时只要出现另一个出价更高的承典人,质库的掌事为了赚取更多银子只能从中斡旋。
  当然,姚蝶玉还是会依约去破庙,但不是在四日之后,而是在熹姐儿到娃娃家之后,第二个承典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拖延几日。
  晏鹤京不担心第一个承典人会轻易放弃,稍有城府的男人,在得知猎物被他人觊觎之后会变得穷凶极恶,作祟的占有欲会使他们走火入魔,太容易得到的猎物反觉无趣,这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一个道理。
  这个办法果真好,质库的掌事一下子就咬钩了,为了得到更多银子,他在赌坊里找到晏鹤京,支支吾吾的,寻了另一番借口,只说过些时日才让姚蝶玉去破庙里头。
  晏鹤京装到底,一脸为难:“莫不是那户贵人家改变心思,不要我家婆娘了?天杀的,你给我的那些银子我且都花了去,我、我可还不得一分出来了。”
  掌事觉得自己要大赚一笔,嘴角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不是不是!您放心,只是过几日而已。”
  “这样……”晏鹤京已经在琢磨着如何把这群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狗东西严惩了,心里想着血腥事儿,回话时口吻却懒懒,若无其事的,一点也叫人察觉不出来。
  熹姐儿被送走之后,姚蝶玉不被允许出门,晏鹤京心思极深极细,生怕第一个承典人疯癫了,偷摸把她拐了去。
  在家里呆着,姚蝶玉倒不觉得不好,只是无事可做,脑子里总惦记着熹姐儿,每日晏鹤京回来,她都要问一番熹姐儿的事儿才能踏实入睡。
  晏鹤京每日回的话都不一样,熹姐儿被送走的第二天,他的回答是离开了宣城,第三日回答是到了广德州,停了一日,并又带走了七八个小女郎,而第四日回答得肯定,是朝着松江府的方向去的。
  承碧翁翁所佑,一切顺利。
  晏鹤京总是夜间才回归来,姚蝶玉前去问熹姐儿的事时,也是忐忑,怕他色心大发要做裙带里的事儿,她不愿在随时会陷入危急的时候里谈什么风花雪月,享受天伦之乐,这也忒不知耻了,意外的是他变了性子,不曾动手脚,彬彬有礼待人,好似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首尾之事。
  好一个先小人,后君子,姚蝶玉招架不住,渐渐被他高明的手段迷惑住,竟又觉得他是个大好人来,也觉得他的容貌因礼数撑达而更加俊俏动人,一颗心失控,狠狠跳动几下。
  ……
  熹姐儿在第七日的时候到的松江府,到了松江府,他们的行动慢了下来,不再通往大路,而是大宽转,朝着一座山头而去,晏鹤京得知这个消息时是第八日了,火候恰好,他确定娃娃家就在松江府的某处地方,当即让第二个承典人以典价太高为由放弃了典物。
  质库的掌事气得七窍生烟,好在第一个承典人对姚蝶玉依旧有兴趣,他暗暗安慰自己人生财物皆有分定,不算白忙活一场,重新选定了一个好日子,让晏鹤京撺掇姚蝶玉去破庙里。
  晏鹤京让银刀提前一日去破庙里寻个地方影身,出发当日,他且换上了官服,望着外头灿烂的晴光,对姚蝶玉说:“小蝶你看,天晴了。”
  第75章
  姚蝶玉打昨日起就心事重重,睡得不好,整夜都在翻来覆去,明明没有做噩梦,却在做着挣扎,起身后浑浑噩噩洗漱为容,没注意外头的天是晴还是阴。
  闻言,她把头转过,看向窗外的光,乍然和晴光相视,眼眶里和洒了盐水一样,酸涩刺痛,眼皮不受控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那阵光芒。
  明亮的光辉,把潮意湿气一照而干,好似前边那些连连的阴日是在梦中出现的。
  云雾拨开终见日,姚蝶玉怔怔看了许久,心理上多了几分坚定,嘴边露出个笑容,转过头要回了晏鹤京的话,结果一转头,太阳穴处撞到个额头,疼当即眼冒金星,火辣辣的疼和燃烧的火线一样,滋啦滋啦蔓延整个脑袋,她“呀”的惊叫一声,没来得及呻吟一句,就被搂住了腰,和凑近来的人四唇相贴了。
  那晏鹤京就是一团好色的鬼魂,靠上来悄无声息的,受撞后不觉疼痛,汲取香唾,一回生二回熟,如醉如痴做着吕字,要不是怀里的人挣了一下,恐怕他会情不自禁做起下一步的事儿。
  “时辰快、快到了。”那截手臂还紧紧横在腰后,姚蝶玉挣脱不得,只得仰了身子,拉开与和晏鹤京的距离。
  上半身拉开了,下半身反而贴得更紧,坚硬的东西隔着衣裳也藏掩不住,碰着那玩意儿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给不给甜头都在裤里头跳得欢,姚蝶玉处之泰然。
  不就是一根皮不皮肉不肉的东西么,不是稀罕物,旁人也有。
  晏鹤京口内微喘,盯着姚蝶玉的脸颊,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他眼睛热乎乎的,像是看着一件稀罕的宝物。
  这段时日,他们在外称自己日子苦,发愁开门七件事儿,其实背地里的饮食供应水陆俱备,美味钻腮,吃的油比富贵人家的还多,饭后的糕点甜水不曾断过,姚蝶玉平日里吃那粗糙难咽的米饭都能吃下三碗,一桌子的珍馐美馔摆在面前,嘴巴不受控,自有想法,她又是个见不得吃食浪费的娘子,和狸奴轮着当净盘将军,一餐不遗,餐餐吃得肚皮儿圆滚滚的,一日一日过去,吃得好,脸蛋儿变得红润有光,愈发饱满了,和侵晨里沾着露水的桃子一样,光是看着就觉得香甜,若指尖稍一掐之,还会流出甜腻腻的汁水。
  而晏鹤京也这般做了,他看着那颗脸蛋,实在是蠢蠢欲动。
  她不光脸蛋饱满,四肢和腰间同样长了肉,以前一根带子系在腰上,余出一截,和杨柳似垂在股边,如今短了有半折。
  穿着渐渐不大可身的旧衣裳,姚蝶玉觉得自己遇上了个剪衣服的小人儿。
  吃成这副模样,走到外头去,定叫人起疑的,姚蝶玉得在妆容上下点功夫,往平日里涂抹的妆粉添了些水银粉,好让明如皎月的脸蛋儿发青发灰,而在细腻平展的眼底处,也用黛粉抹出一抹乌青色,伪作疲惫之态。
  只是她生得好,丢丢秀秀不过双十年纪,吹弹可破的梨面,窈窕玉立的身姿,晏鹤京觉着那点伪装丝毫夺不走她身上的光彩,她就算披块破布儿也是极动人的。
  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他的情人啊,本就胜过西子。
  被一双眼久看着,姚蝶玉腼腆,心头上的小鹿忒忙,毫无气力地打了一下晏鹤京那截不安分的手腕:“我、我要走了。”
  “倘若真有危险,跑了就是。”晏鹤京的手落到她的颈处,想不定,叮嘱一句,“别像在苏州那次那样,傻傻和人交手,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用来对付我就成。”
  “啊?晏大人怎么知道我在苏州和人交过手?”姚蝶玉怪异地看了晏鹤京一眼,她去年在苏州确实和个贼子交过手,那贼子手脚肮脏,偷她荷包,她可不管什么钱乃身外之物的道理,出门在外,身上带的钱太多没有好下场,然而一分钱也没有,下场也是悲惨的,她一时脑热,捋了袖子,当街就把贼子给捉住揍了几下。
  下手没轻没重,那贼子鼻青脸肿求饶不住。
  这件事她羞于与别人说起,连吕凭都不曾告诉过,一来她担心别人会笑她连钱财都守不住,二来也她怕这件事说出去,翁姑会觉得她是个好动粗之人,不似个妇人家,免得不要被念叨几句。
  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吃亏,没几日索性就忘到脑后去了,要不是晏鹤京提起来,恐怕不会再记起。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不成他偷看了她的随笔?
  不过这件事她好像没写进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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