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点好单，两人到窗边的就餐区等着制作。
阮柠给他介绍这家店：“我经常在平台上看到这家奶茶店的推荐，很多游客会来打卡。”
雨天缘故，除去他们店里还只剩下一对小姐姐，潭城是座旅游城市，平日里店内都要人满为患，阮柠只能选择打包带走。
不消片刻，店员就托着托盘过来：“两位点的单，慢用。”
两杯奶茶应声被放置到桌面，一杯粉色，一杯像是薄荷绿，漂浮着大块圆形的冰块，光从外观上看就透出一种沁人的凉爽。
阮柠低头喝了一口，又看向对面，见沈夏衔也正微垂下眼睫抿住吸管，手撑着脸地尝了一口。
阮柠有些期待：“好喝吗？”
沈夏衔点头：“嗯，我第一次尝试这种味道的奶茶。”
阮柠抿唇笑：“那就好。”
许是听出了话里的放松之意，沈夏衔闻言抬起眼，黑棕色的眼眸在她脸上打量：“和我在一起相处很有压力吗？”
阮柠微愣秒，摇头：“不是，只是希望你喜欢。”
“噢。”男生唇畔挂着点懒洋洋的笑，也学她：“那就好。”
阮柠笑出来。
这场小雨应该要持续下到夜晚，造型复古的窗面水痕蜿蜒。
阮柠看着店内挂在墙上的钟表，心想着回家的时间，如果耽误太晚，她应该要打个电话回去。
想起陶绣华之前说过的话，阮柠看向对面正翻看手机的男生，问：“你爸爸妈妈，是不是不怎么在潭城待？”
网页答案：[了解彼此双方家庭，也是感情升温的重要过程。]
沈夏衔手上的动作顿下，他收起手机，唇边弧度不明显：“嗯，不在。”
见阮柠欲言又止的好奇样子，他神情自若地交代：“他们很早就分开了。”
分开，一个能包含太多信息的词汇。
阮柠眼神意外地看着他，有些无措，察觉到自己可能触及了一个不该提及的话题。
“没事。”见到她那副神情，沈夏衔倒是忍不住勾了勾唇，无所谓地继续提起：“他们是开放式婚姻。”
阮柠：“开放式婚姻？”
沈夏衔：“嗯，就是在婚姻关系内，彼此也可以有其他的伴侣。”
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阮柠愣愣地消化这几句话。
还没待她想明白过来，就听沈夏衔继续道：“不过他们最近要离婚了。”
可能是源于在家里多次见过自己父母与他人约会的场景，沈夏衔心里对父母维系的家庭理念很淡，并无过多感觉，他童年的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杨丽侠那里度过。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阮柠已经自动给他脑补上了一层小可怜的滤镜，紧接着问起：“那你也能接受这样的婚姻吗？如果你的爱人想找别的伴侣......”
话还未说完，阮柠脑海中就警铃大作，她知道自己是ne值过高的症状不小心又发作了，竟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
时间无聊地消磨，沈夏衔还真顺着这些话想了想，如果他的爱人也想找别的伴侣......
那他会干什么？关起来吗。就像小猫的笼子，或是小狗的漂亮房子。
从撞见自己的父亲覆身在不同女人的身体上起，他几乎就厌恶这样的多人关系。
但见阮柠脸上小心翼翼的慌张表情，沈夏衔只是摇了下头，隐藏式地笑笑：“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
第12章
阮柠之前从未听说过沈夏衔父母这样的婚姻关系，回到家后，她搜索了一下，第一次了解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不受传统一夫一妻制的婚姻。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地阴差阳错见到其中一方。
儿童节的隔天，周日，几个男生在学校的体育馆约了篮球赛，主要是篮球队和篮球社团及学生会的成员，特意和校方打得申请，由头是劳逸结合地度过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还邀请了两位体育组的老师过来观看。
沈夏衔高一和高二都是校篮球队的，阮柠记得买下新手机拍下的第一张照片，就是运动会比赛中的沈夏衔。
她很喜欢他运动中的样子，说说笑笑和好友走在一起，一场比赛下来从后脑勺的短发到手臂都是汗淋淋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吝啬于自己的体力，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叫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运动里。
多亏同样举着手机记录的同学很多，她才能留下那样一张照片。
阮柠觉得自己是“偷窥者”。
这场举行在高考前的校内篮球赛人气很高，这一周阮柠都在朋友圈与空间看到多人转发，宣传图是社内的绘画大神画的一张概念海报。
谷熙要去，梁子怡又过来喊阮柠一起，三人约好傍晚比赛前在校门口碰头。
气温升高。阴雨连绵的几日过后，浙闽地区的气温又攀上了一个全新峰点。
接收到梁子怡消息的时候，阮柠刚好走到隔壁门前，她抱着两本书，抬手敲门，“咚、咚”轻叩两声。陶绣华和阮伟今天一早就带着阮思名去了爷爷家，她短暂获得无监护人看管的自由，可以在这久待一点。
没多会，房间内的人过来给她开门。
今天的气温太高了，只是在走廊待的一小会儿，就让阮柠在再次踏进房间后感受了一把冰火两重天，冷气落在皮肤上，激起一层战栗。
沈夏衔刚才似乎在睡觉，穿着简单的居家t恤和睡裤，衬得他个子高腿也长，身形比例很好，只是不成套的一身衣服，像是临时套的，只为了过来开个门。
“进来吧。”他说。
阮柠“嗯”了一声，她换上拖鞋进门，又很快挪开了目光。
阮柠不好意思多看，因为看了就要忍不住想他刚才是不是没穿衣服，如果没穿的话，那是偏深色的还是偏粉色的......
越想越糟。
果不其然，阮柠刚在客厅坐了不过两分钟，就见沈夏衔已经换了身惯穿的条纹短袖和休闲五分裤，洗了把脸，有了些精气神，走出来时短发带些潮湿，比方才那身看上去不止体面了一点半点。
“你今天过来好早。”沈夏衔只微笑着看向她说，嗓音还有些淡淡的嘶哑。
阮柠那时正蹲在沙发旁抱着琥珀，白色的荷叶边家居睡裙铺落在地板上。
她闻言抱着小猫起身，长翘的睫毛眨动下，掩住棕褐色的眼睛，解释说：“我爸爸妈妈今天去了爷爷家，所以时间上自由些。”
沈夏衔颔首：“原来是这样。”
“嗯。”想起梁子怡刚和她说起的事情，阮柠问起：“你傍晚也去学校吗？就那个篮球比赛。”
没有丝毫犹豫地，沈夏衔“嗯”了一声，察觉她话里意思：“你也要去？”
阮柠点头：“谷熙和梁子怡也去。”
“噢。”
这事沈夏衔一点也不惊讶，一下就能猜出谷熙拉着自己朋友是要去看谁，给谁加油。
但这话倒提醒了他。
正准备去取饮料，沈夏衔又回过身来看向她：“你到时候和谷熙坐在一起？”
阮柠：“嗯。”
“她应该会给卫谈西加油。”沈夏衔微微笑下，随后就单刀直入地问出口：“你能不能给我加油？”
.......
话一出，阮柠微怔，小猫不喜欢受到太久束缚，已在她怔愣地这几秒间从她臂弯里跃下，几步跑到沈夏衔那里，毛茸茸的脑袋蹭在男生白皙的脚腕。
阮柠这才回过神来。
她重新抬起眼，想细细分辨男生脸上的神色，却自然得找不出任何异于平时的模样。
阮柠又心跳加速地觉得自己多想。
“好。”她郑重点头答应道。要没有他刻意说，阮柠觉得自己应该会被拉着共同给卫谈西加油，即便她留有私心，也会因为不想引人注意而放弃。
沈夏衔微扬起唇，满意地回身继续往冰箱走，走到冰箱前，他拉开门，垂眸视线扫了眼，才发现冰箱内的饮料不知何时已经空了，昨晚上的气泡水应该是最后一瓶。
他手扶着冰箱门，身体往后仰了仰，微偏着脑袋朝向她，尾音不明显地上扬：“你喝什么？我下去买一趟。”
阮柠：“不用的，我喝水就可以。”
她其实不喜欢沈夏衔这么客气，总叫人感觉距离从未拉近。
“没事，我平时也是要喝的。”沈夏衔淡声说，他记得她的大概喜好：“葡萄和水蜜桃味的汽水？”
阮柠拘谨点头。
沈夏衔侧目扫一眼她放在沙发上的书本，低垂的视线睫毛动了下，道：“我十几分钟后就回来，回来我们看题。”
阮柠没有意见，又点了下头。
“咔——嘭！”两声，沈夏衔走出门，房门重新关合。
只剩下阮柠一个人待在客厅里，小猫见人走了，又变心地咕噜咕噜地跑过来蹭阮柠的小腿，脑袋顶着荷叶裙边。
“他是习惯这么礼貌，还是不想和我关系太近？”阮柠有点失落地抱起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