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施义来之前,我们去解决西野的人口过多问题罢了,就从和施义有血缘的开始杀吧。”陈遂说,“银姝的血,迟早都要收回来的,这些龙血流下去,只会让施义有更多能夺舍的躯壳能用。”
“谢了了那边怎么办?你要在她面前也打开杀戒么?”银姝问,“剑宗的身份,你不要了?”
“哦,我差点将谢了了忘了。”陈遂又说,“去找谢了了也行。”
“谢了了和我到底是什么的容器?不记得问老妈了,她自己记性也不好,好多事都没和我说。施义应当很想解决掉我和谢了了。”
太阳出来了。
连陈遂一看便心烦的大太阳,他看着也感到格外亲切。
如此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正适合去做许多事,都不用操心没撑伞雨太大衣领上会沾水。
“陈遂是不是烧傻了?他这种的大彻大悟心无杂念的神情看起来好恶心。”楚存说,“银姝,我在魔教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
“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好讨厌西野人,流着我血的西野人,好让我恶心。”银姝道,“就和你们人写的神话传说一样,西野人从我这里偷走了龙血,给我钉上九枚钉子,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遂推开门。
在这样如融化黄金一般的太阳光底下,连那些细小的灰尘都在闪闪发光。
“他的脸好红,真的没事么?不过陈遂死了也是好事,”楚存叹了口气,“怎么说那些也是银姝的子孙后代。”
“施义靠着夺舍血亲活下去。我亲爱的弟弟,你什么时候这样仁慈了?” 陈遂奇怪道,“只有毁掉所有容器,才能让他死掉。他不死,他还想着用所有西野人给他血祭,比我还坏多了,一家人完蛋总比所有人完蛋好。”
“我最近只杀那些围剿魔教的,已比以前好不知多少了。”他说。
“你去给他找点能退烧的药给他。”银姝对楚存说,“楚存,实在不行切你自己的几个指头下来给他就好了。”
陈遂前些日子过得实在憋屈。
躯壳的伤流血不止,疼痛让他夜不能寐。
“我知道施义为什么没来找我。陈昭去真君了,真君有了麻烦,他那借来的力量也用不了。不过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在那之前用西野人的命换他能去启动那阵法。”陈遂说,“他在那之前,还会想有没有其他法子,在他走投无路之前,我们要处理掉他能夺舍的所有壳子。”
“用这些死人我又能往前走多少?”
银姝已化作原型。
“还是这么大啊。”陈遂伸手,抚过那些发亮的鳞片,“有一次看到银姝的时候,觉得银姝好像小山一样,比人漂亮多了。”
银姝垂下脑袋:“不喜欢么?其实比起做人,我更喜欢这样。做人太累了,只有两条竹竿似的细腿用来走路,还动不动就会流血发寒,一眨眼儿就要死掉,多可怜。”
“能感受到那些流着你血的东西在哪么?”陈遂坐在他背上,“还有一个施义的容器在剑宗,剑宗有季春君和谢传恨,暂且不用管。”
楚存在下面喊:“我服了,陈遂,你让我上去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我打不过施义!我打不过谢了了!你不是我主人么?你就这样对我?”
在银姝的背上,看什么都小小一点。
他的便宜弟弟好像动动手指就能掐死。
“上来吧。好久没有这么随心所欲了。不过银姝,先杀掉和施义的后代。”陈遂在银姝耳边说,“要是造成其他伤亡,不然谢了了那边好难说话,我还不想和她动手。”
“小遂哥哥!你去哪里?”
陈遂低下头,看到了谢了了。
她衣衫上都是血,双目通红:“快回来,皇帝死了。小遂哥哥,那国师是个邪修,我们才从宫里出来。”
这样看,谢了了也显得好小。
“了了,天黑前去佑民寺等我吧。”陈遂对着她笑了笑,“我有些事要去做。在佑民寺的时候,告诉我,你到底用躯壳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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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收尾阶段好卡……
第86章 当皇帝吧
“还有几个?”
皇城里也燃起那熊熊大火。
血红明亮的火光, 吞噬着那些已一声不吭伫立百年的木楼,灰烬落下如雪一般。
“最后三个。”银姝道,“烧起来了, 不要紧么?”
在银姝的面子上, 陈遂给了死者个痛快。
无头的尸首被他端放在地上, 面上的血痕已被拭去。陈遂问银姝要不要将他们安葬。银姝只说事到如今已无所谓。
火光照在陈遂的面上。
上面干干净净, 那双眸子里有什么随着火烧起来。
要彻底杀掉施义, 施义的血脉便不能留下一个。
陈遂借着火光,比照着银姝和地上那死人的模样。已看不出和银姝的联系了,那张脸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西野人的脸。
许多西野人都生着这样的脸,眼睛不大不小,山根却很高。
还很年轻, 只比陈遂年长几年。银姝带着陈遂过去时, 这人在看一本春宫图。
“这个还不错。”陈遂手里捏着那本春宫图, “上面这人长着角呢。”
“西野人都是人外控。”他说, “银姝,你真不看么?”
“看太多了。”银姝本体太大,不好下落。
他也不愿化作人形, 只是低头望着陈遂:“我看过的春宫图比你这辈子看过的字都多, 在大荒秘境时, 活的也看过不少。”
楚存在他背上哇哇直吐:“我要死了。”
银姝就说:“你弟弟要死了。”
陈遂翻了一会儿春宫图, 感到索然无味:“这多没意思,还不如看我老爹的呢。楚天阔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传闻中的清冷仙尊,他活着时都没人给季春君谢传恨他们造谣, 黄谣全给我老爹一个人顶上了,他对象传闻男的女的和不男不女的都有。”
楚存大为震撼:“陈遂,你爹是合欢宗的么?”
“他是正宗剑宗长老, 正得发邪了。被我老娘收了,我老娘说小世界里没他这种货色。”陈遂漫不经心道,“施义怎么还没来找我?”
“不来找我,大抵还在试着催动阵法吧。”他起身,“杀掉另外一个,剩下一个在剑宗,还一个是本体。”
陈遂从银姝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蛟龙之间延续后代的方式和人不同,它们本就是一个本体不断分裂延续。
“银姝,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来我怀里哭。”陈遂说,“我好得很!从来没这么好过,你在我怀里哭一整夜,肋骨一根也不会断。”
“我陪你一起哭。”楚存说,“我昨日还没哭够……哎,人为什么都要死。”
“明明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叫修仙的路,才勉强和衰老打了个平手。人还是没法一直活下去,能要一条命的事实在太多了!”
陈遂说:“你已经够好运了,那个倒霉鬼临死之前连春宫图也来不及收,我这是将他的脑袋弄掉了,等下人发觉他死了,还是抱着一本春宫图死的,他的名声也要完蛋了。”
“估计百年之后,其他人提起他都只有春宫图三个字,连他的名字都未必有人记得。”
“下一个。”银姝下落,踩塌地面。
那些小巧的宝树都被他踩在脚下。
“别吐火了。”陈遂对他说,“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放火的,这么多木头屋子要是全烧起来……”
“这时候又假惺惺了。”楚存小声道,“你是没放火,人全是你一个人杀的,你是舒服了,难为我都快被银姝晃死了。”
“我是说,那时候黑烟必定连大荒秘境都要被影响,那多不好。而且这方小世界,我还要呆上几年,要是让我吸入脏东西,少活几年谁赔钱?”陈遂说,“我的傻弟弟,你做事前要多想一想。”
“我可要活很久的,魔教的重建才开始。之后合欢宗,肯定是要拿下的。我要做的事有那么多,这些火也好,死人也好,居然想烧出烟来阻碍我。”
楚存对他梦到哪句说哪句的行为已见怪不怪:“那老哥,你真不会把我卖到合欢宗去的对吧?”
“你要是将我丢到合欢宗去,我就天天变作你的模样,想干什么干什么。你懂的,我长这么大身边相熟的姑娘只有游仙一个,但那是我老娘,要么就是银姝,银姝的性别就是银姝。一个压抑至极的可怜男青年能用你的脸做出什么,自然不用我多说。”
陈遂只是望着那火。
没有天雷,不是青火。之后的西野要如何处置?
陈遂还拿不下,能名正言顺拿下这里的只有银姝。道侣分开,财产按理说都要分成两半的。
“银姝,你之后想做什么?”陈遂问他,“你也想跟着楚存去合欢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