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雁回淡淡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窦玉的好奇心在此刻抵达了顶峰,抓耳挠腮想知道江雁回和阿丑间关系到了哪一阶段,眼珠子咕噜一转,故意试探道:“表姐,你不会真喜欢上阿丑了吧?”
  空气安静了两秒,江雁回忽然笑了,带有不加掩饰的嘲讽意味,看窦玉像是在看说什么天真傻话的傻子。
  懒洋洋撑着下巴,眼眸垂下,轻蔑道,“一个有点意思的奴隶罢了。”
  没得到想要答案的窦玉撇了撇嘴,随即想想也是,江雁回这样性格孤傲的人能喜欢上谁才怪呢。
  但有一点他很认同。
  窦玉道,“阿丑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
  暂住的屋子没原先主屋大,两人说话丝毫不避嫌,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傻愣愣站在门口的阿丑耳朵里。
  阿丑眼睛极其缓慢地眨着,努力用为数不多的经验咀嚼思考着江雁回十一个字的含义,泪水后知后觉弥漫上眼眶。
  重拾起的爱慕再次被狠狠击碎,还是当事人的亲口所言。
  垂在身侧的手一时间没了知觉,心口的刺痛疼的他想崩溃的大吼大叫,可惜阿丑是个哑巴,只能咬着下唇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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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剧情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墨镜]
  第31章 冷战 情爱令人肝肠寸断
  骚扰一通解了幽怨的窦玉神清气爽的走了, 到底是年轻情绪一阵一阵,丝毫不见刺杀当晚失魂落魄的模样。
  窦玉没有影响,江雁回醒着的神就松下了, 要让她去安慰窦玉别害怕……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昨夜温泉池闹腾过精疲力尽, 故而就没让阿丑守夜。江雁回看了眼外头天色, 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
  临近午时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身体出问题了吧。
  天气升温,但早晚是凉的,保不准在上岸擦身体时吹了风。
  想到阿丑怎么喂都不容易长肉的身材, 江雁回竟生出了一丝苦恼。
  心里头想着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江雁回不可控的嘴角浮现淡淡笑意,拍了拍身侧的坐垫, 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眸光从阿丑的脸上移到了空荡荡的发髻,笑容收敛的同时产生了不解的困惑, 故而竟是忽略了阿丑对她坐过来命令的视而不见。
  “怎么不把簪子戴上?”
  阿丑眸子轻颤了下,缩在袖中的手骤然攥紧, 掌心里握着的正是那根白玉发簪。
  无意间听墙角听到的江雁回对自己的看法,毫不留情再次浇灭了阿丑燃起的微薄希望。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阿丑伤心之余, 自我保护的缩回了自认为的安全地带, 学着如何跟江雁回划清界限,免得日后越陷越深, 导致失身失心的悲惨结局。
  手指动了动,想把簪子还回去,权当是断了个念想。
  江雁回道,“那款式是简单了些,不喜欢再让工匠打。”
  昨夜里跟班叔提了一嘴,才得知阿丑最好的朋友, 就是叫小乐的那个人,赎身离开了王府。
  江雁回瞧出阿丑状态的不对劲,便以为他还沉浸在失去友人的悲伤中。
  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指尖有节奏地敲两下桌面,说道:“闲来无事,给你放两天假,要出府去找班叔领牌子,就说是我的意思。”
  阿丑缓缓抬起眼睛,指甲用力掐着手心软肉才勉强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深呼吸强行平复加快的心跳。
  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从始至终江雁回和他只是主仆关系而已,地位不平等的两人注定不会有什么结局。
  阿丑应了声,带着复杂刺痛的心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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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丑休息的两日由喜平代替他的工作,喜平是院里伺候的老人了,干活做事很稳重麻利,往往江雁回的一个眼神便能将所需的东西拿来。
  拥有如此舒心的俾郎应该感到很惬意,江雁回的确感慨喜平比阿丑伺候来的省心,却无法否认阿丑带给她的情绪价值是旁人无法替代的。
  两日后阿丑回到了岗位,江雁回莫名多了几分期待,期待着阿丑又能做出什么令她觉得有意思的事。
  清心寡欲与江雁回从不搭边,眼前有个各方面符合胃口的人,就更不会压抑欲望。
  夜里灭了外间的灯,江雁回勾了勾手指,阿丑便懂得其中含义,低垂下眼眸乖乖跟江雁回进了里间。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偶尔布谷鸟的叫声回荡院中。
  唰——床帘带着主人的怒气从内甩开,灌入的冷气激的侧躺蜷缩的阿丑抖了下,默默拉高了被子遮住下巴。
  体验感很糟糕,糟糕到江雁回说不上来阿丑哪儿惹恼了她,于是心情更差了。
  她侧眸俯视着眼尾带红的阿丑,怒气消了大半,叹了口气道:“你要是还没从小乐离开的悲伤中回过神来,我不介意再多放你几天假。”
  阿丑移开了目光,从始至终不敢直视江雁回太久,攥着锦被忍耐着。
  闷不吱声的态度重新点燃了江雁回的火气,越是生气反而表面越平静,语气冷冷的道,“在我的床上,不需要无趣的人。”
  心脏狠狠疼了下,阿丑眼眶瞬间蓄上了泪。
  有意为之的无趣死板果然令江雁回失去了耐心,就这样保持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厌烦他。
  阿丑想最差的结局就是回到大壮所在的宿舍,重新做底层的家奴。
  那样也很好了,旁人的尖酸刻薄阿丑向来是不在意的,筋疲力竭的劳作只会让他思考休息和吃饭,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难受。
  江雁回又给阿丑放了两日的假期,并且允许他能出王府游玩散心,阿丑去没去江雁回就不知道了。
  再次召幸阿丑依旧跟块木头似的,直挺挺的一动不动,紧咬着下唇吞咽下喉咙里难耐的哼唧,一场下来竟是诡异的安静。
  极其聪明的江雁回怎么会察觉不到阿丑故意为之的行为,极其自傲的人绝不会低下头去询问缘由,于是暗戳戳的较劲着,想尽各种办法逼迫阿丑出声。
  倔强又固执的两人博弈对方心理,每次情事上弄的跟打架似的,毫无该有的愉悦,反而是一个赛一个沉默。
  床帘阻隔了外头新鲜空气,里面变得闷热潮湿。江雁回撩起额前碎发,饱满光洁的额头下是深邃的眉眼,垂下的眸子静静看着平躺在锦被上,胸膛大幅度起伏喘着粗气的阿丑。
  红润饱满的唇下印着发红的牙印,是阿丑忍耐时咬出来的。
  他略抬起的下巴下残留着一圈淡紫色的指痕,那是江雁回强迫他舒展开身体时留下的印记,被阿丑白皮一衬,乍看上去骇人的厉害。
  江雁回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没了耐心,但事实就是阿丑的无声反抗令她很窝火,甚至挑不出拿得上台面的错误去惩罚他,只能一次次在床事上给人罪受。
  折磨人的游戏江雁回玩够了,窝在心间的那团愈烧愈烈的火却没半点消下去的迹象。最了解江雁回的莫过于她自己,明白再继续下去很有可能某次不受控的真伤了人。
  江雁回撩开了帘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不愿再看满脸泛红的阿丑,一言不发的披上衣服离开,单方面的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比赛。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阿丑眨了眨眼睛,忍耐多时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一切都结束了。
  待到四肢从麻木中恢复知觉,阿丑艰难地爬起来穿衣,铜镜照射出男人身材纤细柔美,雪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红痕,像是盛开的点点梅花。
  托着疲惫的身躯,敬职敬业的将床铺收拾整洁后才离去。
  他不清楚江雁回去哪儿了,只晓得自己不愿意江雁回回来后睡不了一个好觉。
  阿丑不敢去探究其中缘由,稀里糊涂点能省去不少烦忧,最起码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有如此。
  一夜噩梦缠身,起来身子疲乏的厉害,阿丑睡眼朦胧地推开窗看向远处白蒙蒙的天,慢吞吞捯饬好自己去上值了。
  院里扫地的喜平喊住了浑浑噩噩的阿丑,奇怪道,“哎,阿丑,怎么那么早就来啦?”
  强打起精神的阿丑笑了笑。
  “昨夜王尊走了,你不知道吗?”喜平笑说,“你看看你眼底下的乌青,快回去补觉吧。”
  边上有人叫喜平,喜平应了声,“再年轻也得注意身体,王尊这一走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你就趁着时间好好休息,院里的事我看着就成。”
  阿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反应离开的院子,只模模糊糊记得喜平看他的眼神很诧异,连连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抹了把脸,满是水痕。
  一言不发离去的江雁回无疑是因为他多次忍耐下失了兴趣,明明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可阿丑比之前更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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