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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是他连累了她们母女。
  沈檐还是第一次见阿满。在他的想象中,能将傅云修迷的这般不顾一切的人,定是个十分美艳之人,再不济,也是那种明媚大方的模样。却不想,竟是这样温婉清丽的一位女子。
  做妇人打扮挽起的发髻,与她言语间对女儿的担忧,又给她增添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沈檐原本的目的便是引傅云修前来,故而也没再卖关子,承认道:“是,你女儿是在我这儿。至于我想要什么,想必傅大公子最是清楚。”
  沈檐使了个眼色给云隐,云隐会意,掏出自己随手揣着的匕首扔给傅云修。
  “你捅自己一刀,我就让你见你的女儿,如何?”沈檐说。
  “不行。”
  “好。”
  傅云修和阿满同时出声,却是不同的回答。
  “公子?”
  阿满看向傅云修,傅云修却笑着冲她摇摇头,“没事的阿满,他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们母女。”
  “可是……”阿满终究担心,见傅云修捡起匕首,下意识便去抢夺,却被傅云修躲过。
  “能看见你担心我,真好。”傅云修粲然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听“噗呲”一声,匕首没入他的腹部,鲜血汩汩流出。
  傅云修顿时泄了力,靠着阿满倒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阿满手忙脚乱的想替他捂住伤口,可那鲜血却依旧顺着手指缝流出,染红了她的手,“公子,你怎么这么傻。”
  “没事儿,死不了。”傅云修笑着抬手抹去阿满眼角的泪水,转头看向沈檐,“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让她们母女离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檐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上演生死别离的大戏,心中并没有多少快意。
  听见傅云修的话,他嗤笑一声,“我只说你给自己一刀我便让你见那丫头,可没说你可以带她离开。”
  “你……卑鄙。”傅云修咬牙切齿地说。
  “卑鄙也是被你们逼的,不过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他大手一挥,“来人啊,将那丫头带出来。”
  云隐领命前往后院柴房,就见柴房门大开着,小丫头躺在地上,而云志正在里面,背对着门,不知道做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云隐大吼一声。
  “主子,不好了。”云隐抱着小铃铛急匆匆从后院赶来,而身后,云志更是一脸心虚。
  “小铃铛,”待阿满看清在云隐怀里一抽一抽的小铃铛时,再也顾不上怀里的傅云修。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云隐跟前接过小铃铛。
  “小铃铛,小铃铛,你睁开眼睛,是娘,娘在这儿呢。”阿满查看着小铃铛的情况,一把将挡在跟前的云隐退出去好远。
  “小铃铛,小铃铛,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有娘在。”阿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火盆旁比较温暖的地方,将小铃铛放在地上,抚着她的胸口,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出一个小药丸喂进她嘴里。
  “没事儿了,别怕,别怕,有娘在。”
  沈檐也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只见那小丫头脸色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呛住了一样,喘息都困难。
  他一个眼刀子扫向云志,云志连忙摇头。
  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按照主子的命令将这小丫头扔进了柴房,顶多为了吓唬她,告诉她这柴房有老鼠会啃她的脚丫子。
  他把门关上不久,就听见里头有异响,然后就看见小丫头成这样了。
  小铃铛吃了药,呼吸总算是渐渐平稳了下来,阿满这才得空,说:“快,请大夫,请寿安堂的朱大夫来。”
  说着,她还扯开了小铃铛的领口,让她呼吸的能更轻松些。
  沈檐微微颔首,让云隐按阿满说的办,随即眼神不经意一扫,却被小铃铛脖子里的平安扣吸引了目光。
  “这是什么?”沈檐快步上前,下意识伸手去拿那块平安扣,被阿满推倒在地。
  “你要干什么?”阿满死死护着小铃铛,生怕他伤害她。
  傅云修也挪动受伤的身体护在她们母女面前,恨恨地瞪着他。
  沈檐全然不搭理,只是痴痴地看着那块平安扣,“那块,那块平安扣,是从哪儿来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满有一瞬间的心虚,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那平安扣”沈檐印证了心里的猜想,想将那平安扣看得更仔细些,“把那,把那平安扣给我看一眼,就一眼。”
  他神情略显激动,匍匐着上前就要去抢那平安扣,被傅云修狠狠推开,“你究竟发什么疯!”
  “我,我就想看看那枚平安扣。”沈檐被推了个倒仰,却丝毫不生气,只是一味的重复想看看平安扣,整个人跟疯魔了似的。
  刚好,云隐也连拖带拽的拉着朱大夫来了。
  “朱大夫你来了,快,快看看小铃铛。”阿满急忙让开位置。
  这么些年,小铃铛的喘病都是朱大夫在照料,就连那急救的措施和药丸,也是朱大夫给的。
  来的路上,云隐已经跟朱大夫说过小铃铛的情况了。
  “你们也都别围着了,都挤在这儿,孩子容易呼吸不畅。”朱大夫一句话,让一直对沈檐严防死守的二人终于挪开了位置。
  而沈檐也终于窥见了那平安扣的真容,红绳旁的那处小瑕疵,更是验证了他心中所想。
  这块平安扣,就是当年,他送给晚娘的那一块。那时他手里没什么钱,只能买得起这种成色的。他欢欢喜喜的带回去想给晚娘一个惊喜,却不想那平安扣不知什么时候磕坏了一处。
  但晚娘还是很开心,还说只要将红绳系在缺口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就连那绳头上的花纹,都是晚娘亲自编的。
  晚娘究竟去了那里,这平安扣为何会出现在这小丫头的脖子上。
  有了这个疑问,沈檐再看小铃铛,赫然发现,这小丫头的眉眼,简直与他一般无二。而她的嘴唇,下巴和脸型,则是像极了晚娘。
  沈檐拧着眉,心中若有所思。
  小铃铛究竟是谁的孩子,为何与他和晚娘这么像?若是他的孩子,为何又是林月初在抚养,晚娘去了哪里?
  他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好在朱大夫妙手回春,很快,小铃铛便无事了。
  “这丫头就是吸了些灰尘引发了喘病,好在发现的早,你又提前按我说的方法帮她缓解,我给她施了针,回去煎两副药一吃,就没事儿了。”
  “多谢朱大夫。”闻言,阿满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此,那我就先去煎药了。”
  说着,朱大夫就要往外走,却被阿满一把拉住,“等一下。”
  阿满指着还在血流不止的傅云修,“这儿还有人,需要你看看。”
  朱大夫:“……”
  傅云修伤得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这次的伤口与上次的伤口重合,伤处撕裂,估计以后会留下一个极丑的疤。
  而且他连续受伤流血,身体虚弱的紧,怕是要卧床静养好久。
  “云志,将东厢房收拾出来,给傅大公子养伤,再把暖阁收拾一下,给林姑娘和小铃铛住。”
  “你要囚禁我们?”阿满说。
  “我只是有些疑问,需要林姑娘帮我答疑解惑。”沈檐说。
  小铃铛现下舒服了睡得正沉,阿满怕她着凉,也无意与沈檐争执,就照着他的安排,将小铃铛安顿在了暖阁里。
  安顿好了小铃铛,阿满去东厢房看傅云修,就见沈檐也在。
  阿满没有理他,见傅云修正昏睡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在温度正常,没有发热。
  东厢房比暖阁那边要冷得多,阿满帮傅云修盖好被子,沈檐忽然开口,“小铃铛,不是你亲生的吧!”
  阿满盖被子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正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刚才问过主朱大夫了,他说他给小铃铛治喘病已有三年之久,而小铃铛,如今已有四岁了。”沈檐说。
  “是又如何?”阿满反问。
  闻言,沈檐洋洋得意道:“小铃铛脖子上挂的那枚平安扣,是当年我亲手买来送于她娘的,那上头红绳,也是她娘亲自编的。”
  听到这里这里,阿满还有什么不明白,她恨恨的看着沈檐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负了晚娘的阿郎。”
  再次听到阿郎这个称呼,沈檐只觉得鼻头发酸,眼眶发热。
  这是独属于晚娘的称呼!他竟然真的找到晚娘了,而且她还给他生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
  沈檐喜上眉梢,“真的是晚娘,她在哪里,你叫她出来好不好。当年的事儿是我不对,我向她道歉。你告诉她,什么家世地位统统不重要了,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即便不当这个将军,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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