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萧明心要冲上去,被楚舒眼神呵止。
“就是人多才好让大家都来见证。”
准备帮忙说好话的陈知光也愣住,三师兄哪来的能耐欺负楚师姐,不应该啊!
况且,怎么看上去不太像教训人的样子。
陈知光终是闭嘴了,因为,他看见楚舒居然一同跪了下来。
他捧出一张纸:“今日还请诸位在此见证。”
许藏玉抖出一句话窝囊话:“我错了楚舒,咱们不要闹了。”
楚舒见不得他这样,吼了句:“你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许藏玉彻底心寒,不敢看那张展开的卷纸。可在场的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就算隔得远,也看清了那卷纸上醒目的“婚书”二字。
歪歪扭扭的字迹,落款是许藏玉的名字。
更别提用指尖血印上的手印,猩红深刻,可见用情至深。
掌门两眼一黑,险些晕厥过去,拍座而起:“这是什么东西!”
楚舒一字一句:“是我们的婚书,请掌门批准,能在今日吉时,为我们举行结侣大典。”
“荒唐,楚舒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楚舒眼神坚定,未见半点退缩:“一直知道,他也知道。”
掌门被他气到半天说不出话。
一旁有人反驳:“哪有结道侣把人绑着答应的,你们天一宗莫不是强盗强人所难。”
朝露峰的弟子一听,便不服。
“婚书又不是逼着他写的,他分明是做了浪子,占了便宜,还想反悔,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萧明心道:“师弟的性格断不至于随意玩弄他人感情,他年纪还小,哪里分得清感情的真假。”
掌门知道楚舒这孩子的性格不能硬碰硬,于是,也只能顺着萧明心的话劝:“世间缘分不可强求,你们二人不如商量好,若真不后悔再找我批准也不迟。”
“我只知道有诺必应,是做人根本。随意毁约,怎么叫人信服。”
掌门气的甩袖:“一码归一码,你这不是胡闹吗?”
他看向许藏玉:“你有什么话说?”
许藏玉:“掌门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师姐若对我有恨,我必亲自赔罪。这婚约还是......”
“还是如何?算了?”楚舒的眼神算得上阴狠,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每个字,“没人能够玩弄我楚舒的感情,否则得拿命来赔。”
鎏金扇抵住他的喉:“你是反悔,还是死?”
此刻,楚舒像是彻底撕掉了以往还算温和的假面,暴露尖锐刻薄的本性,逼着许藏玉站在悬崖边缘做出选择。
不留余地,只要结果。
第31章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掌门恨之欲剐,朝露峰的弟子怒目而视,而他的师父三长老也满眼不赞同。
更别提萧明心,手中的剑已悄然化作蛇鞭, 狰狞抖动, 不知是想打他还是楚舒。
从前,许藏玉料想过会有这天, 他会和楚舒一起抗过压力, 可事实上, 从头到尾都是个错误。
师姐,并非师姐。
错得离谱。
许藏玉低了头,鎏金扇贴着喉颈,冰凉彻骨:“你还是打死我吧, 师姐。”
那两个字几乎像刺扎进肉里,楚舒厌恶极了:“不要叫我师姐,你知道我根本不是。”
“楚舒。”掌门急急打断他, 生怕他说出惊天骇语。
他眼神示意,朝露峰的弟子便上台,将楚舒强行拉下去。
依旧束缚手脚的许藏玉, 被萧明心变回去的剑挑断黑纱。
沉默着将他带了下去。
喧闹的声音停了,沉静的氛围却更满意喘息,就连一向话多的陈知光都安静的像鹌鹑, 不敢找他搭话。
萧明心的脸色太冰冷, 即使没有过多的表露情绪, 也让他周身几寸的人纷纷退去。
大比仍在继续,不过望向试剑台的目光,明显分散了不少, 偷偷觑向许藏玉和楚舒的方向。
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角逐。
不出意外,还是楚舒和萧明心决出胜负。
两人都是同样强劲的对手,过往你追我赶,轮流摘得胜利。
这种情况,不生出惺惺相惜的爱意,往往就会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以往,大多数人赌的是第一种,可如今,出了变故。
意外加上的砝码,早就扰乱了原本的平衡。
让这个意外也被人注意到。
无害、无辜,夹在两座冰山间的白汤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冻碎掉。
总之,会是很有趣的事情。
在最后,楚舒和萧明心逐战,所有人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没有开打,台上就燃起无形硝烟,萧明心手里那把诡异的剑,居然能化作蛇鞭,在地上游离,似乎还能听见嘶嘶的声音。
要不是被他掌控在手里,像是立马能冲出去张开毒牙咬人,楚舒瞧了眼地上的蛇鞭,冷言讽刺:“师兄怎么选了这么个不听话的畜牲,还没开始就要张着嘴咬人。”
薄唇勾起,“不过,此剑配你。”
蛇鞭翻腾,怒声更加明显,被萧明心拉了回去。
“想被它少咬几口,还是少说几句废话,师弟。”
最后两字无声,不过楚舒看见了,还有萧明心眼里溢出的恶意。
以为这就能威胁他?萧明心当真以为他会是被随意拿捏的人?
像是能听见他心里所想,在掌门宣布开始的瞬间,蛇鞭抽打在扇面上,尖锐声模糊了恶毒的言语。
“最起码,你现在的身份还见不得人,师妹。”
“真以为,骗来的东西,就一定是你的?”
“太天真了。”
每句话都刺进楚舒心口,萧明心向来懂得戳人心窝。
明明是尖酸刻薄的蛇蝎毒夫,以为挂着张温文尔雅的假面,就真的是善良热心好师兄?
假的让人作呕。
也就许藏玉那个傻子会信。
萧明心哪里是什么好人。
他还敢往萧明心身后躲。
他忘不了这么多年萧明心送来的贺礼,那些庸俗花哨的裙钗,在一众小玩意里十分突出。
旁人只当他贴心至极,是个不可多得好郎君,多么关心他,只有他自己看出了萧明心藏着的恶意。
“这些多适合师妹。”
庸脂俗粉,花瓶摆设。告诉他楚舒就值这些。
表露得那么明显,楚舒被恶心了很多年,偏偏萧明心还演得不知疲倦。
“你最好有本事演一辈子,永远骗得了那个傻子。”
楚舒拍掉蛇鞭,踩在脚下,用着十成的力道。
“能演多久是我的本事,必不会像师妹一样按耐不住暴露。”
蛇鞭化剑抽回,险些就被鎏金扇散开的根根扇羽钉死在地上。
楚舒看出来了,萧明心寻到了合适的本命武器。
那他更要毁了这东西。
之前的比试相比起来只是小打小闹,此时场上的刀光剑影才有点真正腥风血雨的味道。
短短几息,已过几招,根本难以看清。
只闻到剑气带过来的血腥味,再看两人都已经负了伤。
分不清谁轻谁重,只能看到双方的武器上都沾着血。
对于其他门派看戏的热闹,天一宗弟子神情凝重许多。
往年,这两位可不像现在这样要把人弄死。
打法一个比一个刁钻,专攻各处命门。
掌门自然瞧出不对,提醒两人:“点到为止。”
两人虽然都明显顿了下,但接下来的招式恶毒却并没有消减半分。
楚舒割了萧明心脖子不说,萧明心也擦着心脏捅进他的胸膛,要不是掌门手上弹出的扳指将两人分开。
他们估计半条命都未必能回的来。
楚杨飞身而下,三长老也跟着下去。
止血护住楚舒心脉,他惨白的脸色才好些。
“你们是疯了吗?”
他又看向萧明心,颈侧割断一条伤口,深入喉骨,三长老急切地敷药止血,将破裂的经脉续好。
忍着痛意的脸,依旧看起来稳重可靠,只不过说出的话,让楚杨青筋直跳。
“只是小伤,掌门不必担心,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三长老怒气交加,心里更有说不出的失望,“小伤?就差给你们收尸了。面对你的是同门,又不是死敌,用得着下死手!”
楚舒缓过来,“要不是知道是同门,他的脖子早就断了。”
楚杨恨铁不成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在这多嘴。”
“是我不对,”楚舒忽然说,楚杨还以为他终于懂事了,却听他又说,“掌门何时同意我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