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昨日古宅茶馆儿中,尉迟千澈因放心不下闻玳玳,出了包厢,一去不复返。
等关听肆再见到尉迟千澈时,是在苍羽的成亲礼上。
两个一模一样的关听肆,把真的关听肆给下了一跳。
当时他站的位置太过显眼,又在苍羽的视线范围内,不能没有缘由的离开。
只能心不在焉一边冲苍羽挤眉弄眼,捻酸吃错,一边紧张察言观色尉迟千澈来参加成亲礼想做什么。
时辰差不多了,就在护卫附耳说龙池卫夺骨灰之事,苍羽暴躁之际。
尉迟千澈骤然制造了拥挤,在石九笙不漏痕迹的配合下,将带着盖头不明发生了什么事的闻玳玳给拽出人群外。
而关听肆见状,唯恐露出破绽,连忙指了个反方向斩钉截铁的大喊,王妃不见了。
顺利逃脱,鬼影般,消失不见。
结果,就在关听肆待在苍羽王府,等着龙池卫第二次行动时,尉迟千澈跳窗来了。见到关听肆的第一件事就是展示伤口:记住形状,今夜龙池卫去执行任务时,找个机灵的,让他按照这个形状刺你胸口一剑。
按照原本的计策,龙池卫第二次取骨灰,关听肆借次与苍羽来了共同抵抗共患难,快速增进感情。因为胸口一剑,直接促进成了生死与共。
呆呆中了蛊虫。尉迟千澈估摸心中也不痛快,但他向来自律,除了大喜大悲,平日滴酒不沾。以茶代酒,学着关听肆牛饮一杯。
关听肆皱着眉听完尉迟千澈了解来的蛊虫,松口气同时又犯愁:合着每三日,你就要让小兔崽子喝一次你的血,每次割的地方还不同,持续整整半年?是不是石九笙的馊主意?她不会是趁机报复你吧!千澈,你是打算把兄弟我割成筛子不成?
两人现在共用一个身份,通常白天是尉迟千澈,便保护闻玳玳,晚上是关听肆,攻苍羽。为防止被发现端倪,两人的伤口必须高度保持一致。
尉迟千澈平波缓进的给关听肆斟好茶,再给自己斟,轻笑出声,嗓音微哑:后悔了?
说实在的,尉迟千澈太会掐他七寸。
关听肆明知自己与尉迟千澈不可能,偏偏尉迟千澈往对面简单一坐,就算岿然不动,关听肆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眼睛。特别是尉迟千澈举手投足间透着谁也扛不住,一股子带劲儿的深情。
他怀疑最近是不是受苍羽假戏的影响太大,对男人生出或许能凑合试试的惊颤想法。
明明说好,两人相互坦白各自身份那天开始,就只做兄弟。
胸口有点闷。
回过上百遍的话,这次突然不想潇洒了,鬼使神差的口而出:长云兄,能不能给颗定心丸,让老子永远不后悔?
关听肆发誓,先前在勾栏跟舞姬逢场作戏,都没说过这么恶心的话。
尉迟千澈听见长云两字,眼皮先是一跳,而后听懂了关听肆语意的后半截。
转着茶杯的手松开:你觉得呆呆怎样?
这跟小兔崽子有什么关系,尉迟长云,你又故意岔开老子话是不是?关听肆眼见着恼羞成怒。
尉迟千澈等关听肆发泄完,才缓缓慢言:蛊虫虽对呆呆身体暂时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日久天长,身为师父,孤若成为她蛊虫的宿主,于理不合。在相识的人中,你算是。
老子不愿意!关听肆对于不愿意听的话,向来粗直打断,他太知道尉迟千澈要想要说什么:老子想做她师公,你却让老子做你徒婿。尉迟长云,老子忍辱负重,无怨无悔帮了你多少,拉着整个寐国百万将士陪你在这儿耗时日。你呢,除了画大饼回报老子,你还做什么了?
下一瞬。
一根束带扔到桌子上,关听肆对面的尉迟千澈衣衫大敞,无边风月,每一寸线条都暗含力量的恰到好处。
一张雌雄难辨的脸就足够勾人,连身材都是。
关听肆:。
这盛景来的太过青天霹雳,眼睛一下子像被烫到,耳根子迅速红了起来。垂下眼皮,有点紧张:千澈,你这是做什么?
以后叫孤尉迟长云就是。
不,不不,千澈更顺口。
对面的人起身了。
晃着胸前渗血的伤口半蹲到关听肆跟前,两指用力将一张清风明月的脸钳住,迫使两人相视,稍稍拉近,吐息在关听肆唇边缠绕,嗓音一再下压,肆意蔓开引诱的邀请:先一块儿沐个浴?
跪坐在蒲团上的关听肆手心都渗汗了:咱俩都伤着呢,沐浴会不会对伤口
这次没耐性等着关听肆说完了,尉迟千澈已经起身,单手拎起关听肆就往屏风后拽,路过门边,对守卫放声:弄点热水来,孤要与寐国太子共浴。
关听肆恐慌:你疯了,喊那么大声。
二十多年的脸在这一刻,全都丢尽了。
没等反应过来。
屏风后。
尉迟千澈直接暴戾一把撕烂关听肆的外袍。
中衣。
正要撕里衣时,关听肆终于清醒了,接连后退:千澈兄,老子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尉迟千澈挑衅又轻佻的将上身褪个干净,结实强劲,两人比肌肉,关听肆貌似都不是他的对手。
别啊,还没开始怎么就退缩了。哪天你要是反悔,又说孤给你画大饼,今日验验软硬怎么样。
要知道,关听肆钓苍羽,特别是那些虎狼之词,全是尉迟千澈一本正经手把手教的。
他不是没跟尉迟千澈那些亲近的手下旁敲侧击打听过,非常确定尉迟千澈压根就没有情情爱爱那根筋,全部的心思放在复国上,偏偏无师自通将人戏弄七上八下的厉害手段。
他真是想看看,尉迟千澈动情究竟是什么模样。
跑神间隙,自己已被尉迟千澈压到了墙上。
有根手指在彻底坦诚相见之间来回滑动,许是见他不反抗,还有继续向下的意思。
猛地的,关听肆终于迟钝察觉尉迟千澈过于反常,先是摁住尉迟千澈的手,然后一个疾如闪电的转身,看准机会,又快又猛的与尉迟千澈对调了位置。
若是平日,关听肆使出十分力,勉勉强强能与尉迟千澈打个平手。
眼下,尉迟千澈明显很没心情。
在身子沉闷撞击在墙上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真是自与尉迟千澈结识后的头一遭,
千澈兄,你怎么了?关听肆有点害怕,小心翼翼的问,松开手,扶正他。
尉迟千澈转过身
,重新笑了起来。
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渗进关听肆的毛孔里。
孤后悔了,你不适合呆呆。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关听肆没说话,蹙起眉。
寐国太远,孤不能常见到她。
不是,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关听肆冷不丁想起今日在苍羽府中,闻玳玳冲自己一顿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话,若不是碍于苍羽在,她的出现又扫了苍羽的兴致,看闻玳玳模样,想要将他剁碎了。
擅自揣测:她该不会猜出你与老子之间有联系,被劫之事,是你这个师父想要杀她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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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基情一把!
第48章
尉迟千澈推开关听肆,用你完全想多的沉默回应了他。
拢好衣服,重新坐回案几,仰头灌下一口茶,强迫自己冷静:她以为是你,因妒生恨。
你的意思,是小兔崽子以为我派人杀她?关听肆换好衣服,一脸难以言喻的问。
茶馆儿古宅也是关听肆的落脚处,尉迟千澈的包厢很大,两人为交替身份及商讨接下来的计划方便,同居于一屋,分了南北互不打扰歇息。
杀倒不至于,呆呆以为你想给她点教训。尉迟千澈眼神示意关听肆还喝茶吗?
这形式就复杂了,本就是逢场作戏,一不留神还给自己树了敌。
将茶杯推了过去,乐意被尉迟千澈伺候下:她不是不喜欢苍羽吗?应该感谢老子帮她避开了拜堂和洞房才对!
尉迟千澈想起断簪,已让石九笙顺手去修复:虽然她在皇都两年甚少提过孤,但从未停止让苍羽寻过孤的踪迹,一是受了威胁说出孤的藏身之处,孤不怪她;二是按她想弄明白就必定弄明白的性子,除了记恨,估计十分想问问孤为何不救她的缘由。所以,上千份混了父皇母后骨灰的请柬,非她所愿,却又是她所愿!
关听肆听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小兔崽子以为你就算是不看在她成亲的面子上,也至少会亲自去拿临渊帝王帝后的骨灰。她现在误解老子毁了唯一能见自己师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