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但核心思想郑惠也不是看不出来,她冷笑一声:
“你借口倒是一套一套,说来说去,还不是不想离婚。”
激将法?
周颂年不为所动:“离婚是最后步骤,我有我自己的思考,您要是没别的事要说,我就挂断电话了。”
话音落下,郑惠没有下文,手机听筒里只能听到她变得沉重的呼吸声,彰显她的不平心绪。
周颂年挂断电话,问助理高望:“江月今天又去了哪?”
高望点了几下平板,看了看调出的信息界面:
“江小姐早上十点钟起床,在家用过饭后,休息了两个小时。中午去了趟安定医院,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下午回家——陈管家的记录里写了,她一切正常,下午茶还用了八块巧克力曲奇饼干,还有……”
高望有些为难,把平板递到他手上:“她这几天手机频繁搜查浏览一些信息。”
周颂年拿过平板扫了一眼。
“江小姐的浏览记录,刨去那些无用的碎片信息,提炼出来
——她这一个月内,搜索精神分裂症遗传相关内容二十七次,其中有三篇进行了收藏,那三篇里都有关于患病育龄妇女是否可以进行生育的结论。”
搜索记录十分繁杂,从小说电视剧,到最新的娱乐新闻都有涉及,甚至还有某些游戏的剪辑攻略。
周颂年从上到下滑过,一目十行。
高望提取信息的能力很专业,记录跟他说的大差不差。
但看到海量信息里夹杂着的一条记录时,周颂年手微微顿住。
【如何消除掩盖吻痕】
——记录时间是昨天。
周颂年一个星期前出的差,在现场做实地勘察,他心绪复杂,这次没有带上她。
他们分隔两地,她为什么要搜索这个?
周颂年抬起头,不经意问起:“她昨天的行踪记录,你还记得吗?”
高望很快思索,摇了摇头:“昨天江小姐出门没有带人,出去的时间在下班高峰期,我们这边的人跟丢了,只知道最终地点在世贸大厦,逗留了四个小时。”
他又想起什么,说:“陈管家发的记录里,江小姐回来时换了身衣服,陈管家猜测她大概率是去购物,hermès,世贸大厦有专卖店。”
世贸大厦位于城市中心,尽显繁华,不止有各大品牌的专卖店,上面还建了家五星级酒店,四周高楼大厦包围,led灯彻夜闪耀。
人多,复杂,最适合浑水摸鱼。
江月小财迷一个,这段时间大着胆子敢背着他偷偷敛财,明面上买hermès却居然不刷他的副卡。
周颂年太阳穴青筋狂跳。
高望似乎看出来什么,叫了声:“周总。”
周颂年浅笑,如沐春风般温和,把平板递回他手上:“你做得很好。”
高望接过平板,赫然发现下缘被压出细碎裂痕。
奇怪,怎么刚才没发现。
高望心里暗忖。
但周颂年已经大步往前走了。
他这些天行程排的很满,几乎每个小时都有一件新的事做,大小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晚上还要跟当地官员私下餐叙,细谈利益置换跟未来发展。
大饼还没画好,分餐的人就已经蓄势待发,要排排落座,分蛋糕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好,又是一桩麻烦。
周颂年太忙了,事业在紧要关头,工作繁重,带来的利益也足够可观,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搭理江月。
高望连忙跟上。
两人进了专属电梯。
高望又听见周颂年吩咐:“把行程安排加紧,五天内我要排出时间,回g市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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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天前。
江月坐在酒店总统套房的真皮沙发上,脚边摆着一堆购物袋。
她对宋墨挽笑得娇俏,眼睛眯起,活像一只狡诈红狐:“宋小姐好大的手笔,出手这样大方,等我跟周总离完婚,不如您来包养我好了。”
第50章 说谎
宋墨挽轻嗤一声:“颂年哥眼光不好是他的事,江小姐这样的聪明人,我可不敢把你放在身边。”
江月点点头:“他确实眼光很差。”
江月有意含沙映射,宋墨挽听出来了,表情有些不好,但好在涵养比江月高,没有翻白眼。
江月又说:“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你想让我离婚就离婚呗。”
“前段时间江肇那件事不就安排的很好,现在不少人认为我家里有精神病史,周颂年跟我感情又一般,估计等风头过去,自然而然也就离了。”
自打宋墨挽回国,郑惠跟薄问雁的关系相较以往更加亲近,堪称“如胶似漆”。
郑惠又经常把宋墨挽带在身边,接人待物,甚至三人频频一同出席宴会。
旁人问起,她言语间也多有暧昧,打哈哈般笑着调侃,叫宋墨挽:“干女儿”,宋墨挽也一口一个“干妈”的称呼着,气氛其乐融融。
江月这个亲儿媳反而坐了冷板凳,几乎没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再加上江肇进精神病院的事在圈中流传,不少人暗中揣测,觉得周、宋两家的联姻又要重启。
“干嘛要让周颂年觉得我是出轨,万一翻车了,咱们俩都得摔坑里。”
江月实在不明白宋墨挽是怎么想的,但她丑话说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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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绝对不会跟他硬杠,要是周颂年跟我翻脸,我肯定立刻把你给供出来,你别想我会帮你隐瞒。”
宋墨挽端起茶几上酒店免费赠送的香槟,抿了一口:“无所谓,被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我不怕他。”
江月觉得她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被人当白月光就是好,怎么作都行,不像她,周颂年稍一动怒,她就得费尽心思,小心翼翼地去讨好。
酒杯中的香槟澄澈,细小气泡附着在杯壁上。
宋墨挽抬起酒杯,隔着杯子看向江月,眼中倒映出的女人扭曲而迷幻,像浅薄的白水,一眼就能看透,又像稀薄的云雾,永远抓不着。
宋墨挽从不将江月视作对手。
她把她看出一个谜团,很奇怪她为什么能撬动她盘亘十余年,堪称根深蒂固的联姻。
宋墨挽说:“我就想知道他以前说的话是真是假,忠诚协议,哈。”
她莫名其妙笑了一声,江月听不明白,“这里不欢迎谜语人,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宋墨挽摇头:“听不懂就算了。”
剩余的香槟被一口饮尽,门铃声响起,江月挑了挑眉,宋墨挽直接走去开门,特地避开上头监控,把来人引了进来。
来的人样貌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二十五上下,邻家哥哥般的气质,眼皮单薄,鼻梁瘦高,笑起来俊俏中带着几分秀气,如果周颂年是正统雅致的英俊,那他就是偏新潮的盐系帅哥。
江月认出他后,抿紧唇,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现在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魏语迟。”宋墨挽对着江月介绍:“是我在rca(皇家艺术学院)就读时的学弟。”
江月佯装不认识,朝他伸出手:“你好。”
宋墨挽又对着魏语迟介绍:“这是江月,你这次要帮忙的对象。”
魏语迟把手插进口袋里,任由江月的手尴尬地停滞在半空:
“我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周太太。”
“周太太算不上。”
江月收回手,撩了一下头发缓解尴尬:“很快就不是了,宋小姐来之前应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想离婚,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你又要出轨?”
魏语迟勾唇,有些讽刺:“难道周颂年快破产了?周太太急着要另寻下家?”
宋墨挽皱眉,不明白学弟怎么突然换了副面孔:“语迟,你别这么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颂年哥又没抢你女朋友。”
江月闻言差点没笑出声。
魏语迟瞪她一眼,又去回宋墨挽:“他确实没抢我的,是我绿了他。”
宋墨挽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视线在江月跟魏语迟之间徘徊:“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同时抢答,又对视一眼。
江月换了个说辞:“不认识。”
她看出来对方不想让宋墨挽知道他们认识。
魏语迟却像是跟她较劲:“当然认识,我们还是同学呢,外国语附属,她是高三调过来的,就坐我旁边。”
江月笑了笑:“是吗?多少年前的事情,我都忘了。”
魏语迟也笑:“你记性确实不好,当年一个英语单词要抄写三十多遍,在我旁边背诵课文,整个晚自习都在嘀嘀咕咕,我都会听会了,你却只能记住一半。”
宋墨挽眉心一跳:“老同学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学弟过目不忘的本事原来是打小就有,怪不得博导那样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