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江昭生听到这话,忍不住心里发怵,握住另一端链条,悄悄扯住,链条绷紧,想靠这种办法隐秘地求和。
感到那边细微的拉力,徐凛在内心发笑:昭昭在感情方面多半是个差生,哪儿有这样求停下的,这跟撩/拨有什么区别?
如果江昭生知道他的想法说不定会委屈掉两滴眼泪来——一动不动装死是故意,示弱和小心翼翼求和也是故意,他到底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群人胡思乱想?
江昭生那细微的、试图通过拉扯链条求和的举动,在徐凛看来无异于幼猫伸爪,他忽略了对方笨拙的谈判请求。
“既然昭昭不喜欢有存在感,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帮你好好重温一下。”
“我没有......”他小声反抗。
徐凛探究的目光很快投过来,表情也一秒恢复了往日的柔情似水:
昭昭想开口吗?
“只要你原意告诉我,我立马跪下给你道歉,昭昭,你还会是我的公主。”
江昭生迅速别开脑袋——他不想说,绝对不......
徐凛眼里一闪而过失望,站起身,并未粗暴地拖拽,而是就着链条的牵引,带着不情不愿、又不想反抗的“公主”,将江昭生带向了书房。
书房里灯光强烈,巨大的实木书桌显得尤为冷硬。徐凛在书桌后的高背椅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僵立在房间中央、只披着他衣服的江昭生。
“不是喜欢藏吗?”徐凛用下巴点了点书桌下的空档,语气平淡地像谈论天气,“现在,进去。”
江昭生攥紧衣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
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链条限制住了脚步,活动范围只有方寸之间,而且,脸红得要滴血。
徐凛并不催促,只是指尖漫不经心地缠绕着金色的链身,双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在灯光下和链条缠绕。
“需要我‘帮’你进去吗?”
那平静话语下的危险让江昭生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徐凛说得出做得到,滚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咬着下唇,最终还是屈服了,慢慢地蜷缩起来,然后钻进了那张宽大的书桌底下。
空间远比休息室的那张桌子底下要宽敞,但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依旧逼仄,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不至于会冷到,甚至因为身边有个成年人,显得温度上升,像个残留着余温的小火炉。
狭小间空气不流通,江昭生已经闻到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味了。
更让他感到羞赧的是,徐凛竟然俯身,伸手将他披散的长发拢起,动作熟练而迅速地,重新编成了白日在演唱会场馆时那样整齐的麻花辫,仿佛要将他彼时彼刻的形态,完美复刻。
“这样才对。”徐凛似乎满意了,将链条的另一端随意地绕在自己戴着皮手套的腕上,然后,他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另一只手抽出钢笔,竟真的开始批阅起来,好像江昭生只是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江昭生蜷在桌下,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试图将自己缩得更小,逃离现实。
然而,徐凛是故意忽略的,他可没有忘记他的存在。
起初,链条是松弛的,但徐凛好像总是被打断思路,时不时抬手扶额,要么就是挪动身体,伸手去拿远一些的物件。
手腕带动链条,便会传来一股毫无预兆的拉力。
“呃......”
江昭生被扯得身体一歪,额头差点撞到桌板,喉间溢出低低的闷哼。
徐凛恍若未闻,笔尖依旧稳健。
链条松开,片刻后,又是一扯。这次力道更重了些,仿佛在提醒他,要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要保持警惕。
本来松弛的神经又绷紧,江昭生像是一直做无用功那样,麻花辫很快又散了。
周而复始。
可怜的困兽,在有限的范围内被反复拉扯、惊扰。最初的愤懑渐渐被一种无助和担忧取代,啜泣声难以抑制地从桌面下泄露出来,细弱可怜。
江昭生扯住了链条,想跟他较量,让他停下。
徐凛写字的速度并未减慢,在链条又一次传来阻力时,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力。那链条仿佛在他精准的控制下,被一点点地、无情地缩短。
直到江昭生的前/胸碰到他的膝盖,几乎要碰到徐凛穿着西裤的小腿。
又一次拉扯传来,江昭生差点离开地面,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双重折磨,带着哭腔脱口而出:
“别扯......求你了......”
徐凛握着笔的手一顿,笔尖在文件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他没有低头,也没有松开链条,只是保持着那个书写的姿势,声音从上方平静地传来:
“蹭。”
江昭生愣住了,泪眼朦胧地,一时没有理解。
徐凛的腿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在短暂的沉默后,江昭生颤抖着将自己泪湿的脸颊,轻轻靠上了徐凛结实的小腿。
像一只终于被驯服、寻求依靠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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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彩虹屁]
第69章 早茶
江昭生颤颤巍巍地将泪湿的脸颊贴上徐凛的西裤, 昂贵的布料粗糙冰凉。
然而,徐凛似乎并不满足他的表现。
他戴着黑皮手套的那只手,从文件上移开, 落在了江昭生的头顶,力道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像是在嘉奖他的顺从。可紧接着,那只手顺着后脑的麻花辫滑下, 落在了他的后颈,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轻轻下压。
“不是这里, ”徐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比之前稍微和蔼了些, “宝宝,你知道。”
江昭生明白了他的意思, 难以置信地微微抬头,泪眼婆娑地望向徐凛, 却只看到对方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专注于文件的眼神。
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对他......
见他不动, 徐凛缠绕着链条的手指不耐烦地动了一下,叩了叩桌面。
细微的拉扯感再次传来,江昭生闭上眼,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得湿透, 黏在一起。最终, 他还是屈服了,带着巨大的煎熬, 脸向下埋上西装/料,轻轻蹭了蹭。
生涩而僵硬,充满了不情愿。
徐凛的呼吸顿了顿, 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长长的墨痕。
“继续。”
江昭生浑身都在抖,眼泪掉得更凶,却不敢再停下。
他一定陷入黑泥里了吧,徐凛心想。
“没人会那么想你,不要贬低自己。”
说完,他狠狠心补充一句:
“再分神就让我代劳怎么样,我看你也没力气。”
果然,江昭生不敢再胡思乱想,逼仄的空间,眼前只有蛛丝般的金线。胫骨的菱角,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江昭生蹭着蹭着,忽然生出一点叛逆的愤恨,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如此难堪?他故意用了点力,像是发泄,又像是某种无力的挑衅。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徐凛,终于发出了一声低笑。
这声音让江昭生吓了一跳,动作瞬间僵住。
他没敢抬头,却知道对方停下了书写的动作,因为钢笔轻轻放在桌面上,发出了“咔哒”一声响。
江昭生被脑子里,徐凛发作的场景吓到,可偏偏控制不住地出尽洋相,脑子里全是江淮的那些理论——人在紧张的时候,真的会格外经不起刺激。
还不知道自己被脑补成什么样的“恶魔”终于低下头,目光落在桌下那个蜷缩着、颤抖着、泪流满面的身影上。
“娇气,”心跳如擂,还要淡淡地评价,语气里听不出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碰一下我的裤子,就这么委屈?”
江昭生被他说中心事,又羞又恼,泪水流得更凶,混合着细微的呜咽,看起来可怜极了。
徐凛看着他这副样子,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完全不像平时,纵容宠溺,没有底线的样子。
看来平时都是演的,什么最爱的人......骗到了就翻脸。
...我怎么会这样想?江昭生冷不丁反应过来,心里一阵恶寒。
在徐凛眼里,弟弟忽然憋回委屈,转过头冷漠以待,他多少也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这就受不住了?”他伸出手,用戴着皮手套的指尖,刮去他颊边半干的泪痕,“真是个水龙头。”
“管都管不住。”
这句带着戏谑的调侃,彻底点燃了江昭生积压的委屈和怒火。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蓝绿色眼睛恨恨地瞪向徐凛,想也不想,张口就咬住了徐凛还停留在他脸颊边的手指——隔着一层厚实的皮质手套。
他咬得很用力,用尽了全身的愤恨和羞耻,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徐凛挑了挑眉,没有抽回手,反而任由他咬着,眼神深邃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他的反抗。
隔着手套,江昭生的牙齿其实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如同奶猫的啃咬,毫无威慑力。这认知让他更加愤恨,松开口,转而用牙齿叼住了手套的边缘,猛地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