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炼气后期?”
  “她进来的时候,千真万确是炼气前期呀!”
  “真的在四个月里连进两阶了吗?”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论精彩程度,方才的那场对决其实算不上精彩绝伦,前面大半部分甚至平平无奇,唯有最后那一击正面相对,有几分精彩可言。
  只是没人想到沐扶云会赢过陈道和。
  “这个小子轻敌了,可惜。”秦长老捋着胡须,摇头道,“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呢。”
  “有什么可惜的,”蒋菡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要是不想钻空子,压根儿也不会如此狼狈。”
  底下的陈道和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愤怒地瞪着沐扶云,质问道:“你、你戏弄我?瞒着你的境界,还拿我当猴耍,故意装弱!”
  沐扶云方才动用了大量灵力,此时已经力竭,再加上饥饿,站在试炼台上已有些摇摇欲坠。
  不过,对上陈道和惊怒不愿承认的眼神,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两句。
  “陈师兄,方才承让了。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在场这么多人,也无人问过我的境界如何。我想,区区炼气后期,在天字班中,应当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她说的是实话,可听在旁人眼里,却带着一种难言的讽刺。
  “至于装弱,更是没有。”沐扶云实在没力气,干脆以剑鞘点地,撑着半边身子,“我此刻已经气力耗尽,再不能坚持了。”
  说完,竟是就这么白着脸,直接晕了过去。
  “才打了一场就晕了?看来确实不是装弱。”
  “毕竟才进的阶,恐怕还不稳。”
  “三个多月进两阶,不管有没有用什么不该用的手段,应当都不会太稳吧。”
  旁人已热烈地讨论起来,陈道和则急红了眼。
  “喂,你、你别想装晕糊弄过去!”尽管以他的积分,输了这一场,也不会立刻被淘汰,但如此丢脸的事,仍旧让他难以接受。
  “她脸色这么白,一看便是真的不舒服,赢就是赢,输就是输,道和,你何必如此?”徐怀岩说完,就想跳上台去,将沐扶云搀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上去,身边一道身影已先一步跃到了那头。
  宋星河弯腰将沐扶云抱起来,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台上,冷冷望着对面赤红着眼的陈道和。
  说出的话却是对着教习的:“这场比试的结果还不公布吗?”
  在陈道和争辩之前,教习赶紧高声道:“本场,沐扶云胜!”
  师兄也以朱砂笔记下重重一笔。
  石碑上的排名和积分,再次发生微妙的改变。
  第25章 疑点
  沐扶云是被一阵包子的香味唤醒的。
  睁眼的时候,正身处青庐的饭堂,身边坐着面无表情的宋星河。
  宋星河手里捏个热腾腾的肉包,凑在她鼻尖处,见她醒来,便把肉包一把塞进她手里,恶狠狠交代:“赶紧吃,没见过谁修炼得把自己饿死的。”
  方才,把沐扶云从试炼台带走之后,他就去寻了宗门内的医修,生怕她这是为了快速提升实力,用了什么不该用的法子,以至于修炼得走火入魔。
  谁知,医修看了几眼,却说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未好好进食,饿晕了。
  震惊的同时,他越发气不打一出来。
  这人到底是多浑浑噩噩,又或者是多拼命,才会连考核比试这样的大事都差点错过,又饿得在试炼台上当众晕倒?
  “沐扶云,我警告你,别以为这里是天衍宗,仗着有师姐的情分在,每次都会有人帮你,你再这么不知好歹,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行了行了,年纪不大,啰嗦倒是不少。”沐扶云不耐烦地睨他一眼,捧着肉包子一口口吃起来,总算觉得空空荡荡的腹中多了点踏实的感觉,“急什么,命是我自己的,我总会比你更珍惜,不会耽误你给姐姐供血。”
  宋星河被她一番话堵得心口发闷,直愣愣瞪着她吃包子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怎么只你一个?”吃完一个包子,沐扶云犹觉不满足,又从食盘上挑了个米糕,“楚烨呢?”
  通常,遇上这种情形,他怎会缺席?早已怒不可遏地赶来,当面冷嘲热讽一番,再不济,也会在玉牌上先劈头盖脸一通警告。
  宋星河眼皮跳了跳,盯着她道:“大师兄前几日就出宗门,往东极岛去了。”
  东极岛……
  沐扶云吃米糕的动作稍慢了下来。
  她记得这个地方,是位于大陆东端之外的海洋中的一片孤岛。
  岛上杳无人烟,却由不少上古灵兽镇守着。据说,岛下的深海中,埋藏着与整片大陆的灵脉联结在一起的火山,一旦喷发,将引起巨大的震动,危及灵脉。
  当初,天衍宗初代掌门放弃已至渡劫中期的修为,直接炼化自己的肉身,化成笼罩在整个东极岛上的封印,以守这方海域的平静。
  后来,又有无数能人异士,从各处寻来那些上古灵兽,镇守此处,以防别有用心之人的破坏。
  而多年前的长庚之战中,魔头昆涉阳差点掀翻灵脉,引起各大宗门的重视。
  如今,东极岛由天衍宗负责镇守,宗门中,每年都会派人前往,检查岛上的封印、灵兽的情况。
  楚烨前去应该就是为了此事。
  原书中曾提过一回,自东极岛归来后,楚烨便得到了凤凰心血,用在了沐扶月的那盏莲灯上。
  凤凰乃上古灵兽之一,传说其心血能救死医伤,对许多难以恢复对损伤都有奇效。
  想必,就是东极岛上的灵兽吧。
  “你说过你对他……没有别的心思的。”宋星河紧抿着唇,充满怀疑地嘀咕。
  沐扶云掀掀眼皮,米糕吃得差不多了,又捧了杯米浆小口啜饮。
  “是啊。有没有心思的,都不会是他啊。”
  宋星河的脸色并未放松,而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谨慎地瞪着她:“那你对谁有心思,是刚才那个徐怀岩?”
  他记得一清二楚,她胜出的时候,徐怀岩一脸兴奋和感激,第一反应竟然是转身冲他作揖道谢:“宋小师兄,我先替沐师妹谢谢您今日出手相助!”
  听得他一阵气闷,恨不能拎着徐怀岩的领口好好问问,他是沐扶云的谁,竟能代替她道谢!
  沐扶云莫名其妙睨着他,只觉这人简直像个蛮不讲理的熊孩子。
  “我对谁有心思,与你宋星河有什么关系?”
  “你是和我没关系,但、但师姐和我有关系!”宋星河绷着脸道,“你是师姐的亲妹妹,还长着一张和师姐如此相似的脸,我不许你仗着师姐的名义,在宗门内外惹是生非!”
  “亲妹妹。”沐扶云重复一遍这三个字,冷笑一声,“我看,都是借口,你们无非就是看不上我罢了,不管我做什么,都觉得是惹是生非。既然如此,何必这么关心我呢?不如将心思多放在师姐身上,想办法让她回来啊
  。”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星河一下抓住她话中的字眼,警惕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不知后堂里师姐那盏莲灯到底要怎么办,但隐约之中,他觉得大师兄似乎找到了其中的门道,这次前往东极岛,也暗中做了些准备。
  难道,她也知道?
  “沐扶云,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宋星河这一警惕,就莫名察觉出更多疑点。
  她在试炼台上使出的那几招,虽然都是风伴流云剑中的招式,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他不是那些修为尚浅的外门弟子,看得出她的剑意,是经过锤炼的,完全不像是刚刚学了三四个月那样的轻浮、不稳。
  难道,她和楚烨两个人,又瞒着他做了什么?
  沐扶云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就是没有回答他。私心里,她并不想把后山那位白衣前辈的事告诉其他人。
  吃饱喝足,看一眼漏刻中的时辰,又从食盘中挑了几样糕点,随身带上,便起身离开饭堂,径直去了试炼台附近。
  她可不想再让方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大概是因为陈道和的突然败落,和蒋涵秋明确表达的对这种挑战低排位弱者的投机取巧行为的不齿,这一次,倒没人再趁着她不在的时候继续挑战了。
  众人对她的态度,从刚开始的鄙夷、不屑,变成了好奇和观望。
  一个在四个月内连进两阶的人,却只一场比试后,就直接晕了过去,大家越发猜不透她的实力到底如何,一时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再加上她的积分排名太过靠后,即便赢了她,能拿到的积分也太过有限,不确定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冒险。
  一整日下来,一场挑战也没有。
  沐扶云变得和其他排在后半截的弟子们一样,像是渐渐被遗忘了一般,只能待在场边看前面的那三四十人战得如火如荼。
  这些弟子们都清楚,以自己的实力,绝对无缘前十五名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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