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陈空青转回一点视线。
床上的男人像是彻底睡着了,呼吸声都变得绵长。
兔子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的房门。
房门很轻很轻地合上,发出零星一点的轻响。
床上闭着眼的男人也在此时缓缓睁开眼。
算了。
不着急。
兔子胆子小,会害怕,会躲藏。
至少此刻,他躺在兔子睡过的床上。
浸着淡淡草药香气的床上,身边是一旧一新的胡萝卜抱枕。
徐京墨伸出手抚过抱枕,似乎能抚到兔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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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空青是在沙发上睡的。
睡前可能是因为愧疚,还和小猫玩了好久。
又给小猫加餐了一盒罐罐。
小猫也很乖的陪在他身边,陪着他睡觉。
客厅的沙发很舒服,无论是材质还是弹性,而且空间也足够大。
他一觉睡醒后,发觉自己不知怎得,又回到了卧室的床上,身边没有徐医生。
难不成是自己梦游?
那徐医生去哪了呢?
直到他看见手机里的几条留言,才解了惑。
Lnk:【住院病人临时有突发情况,我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Lnk:【把床还给你。】
Lnk:【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
所以是徐医生把他搬回去的么?
是抱的他吗?还是扛得?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耳垂开始发热,兔子不由伸手揉了揉。
这么一揉。
他又想起……昨晚徐医生揉自己耳垂的感觉。
很痒,也很热。
好嘛。
这会儿已经不单单是耳垂了,脸颊也开始发热。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就这么顿了好一会,兔子才对着屏幕开始敲字。
Azurite:【好。】
Azurite:【没关系的。】
之后,徐医生就没有再回复消息。
估计是在忙。
兔子也冷静下来,起床洗漱,简单吃了个早饭就往实验室去。
正值年节,学校里很是冷清,实验室里也只有陈空青一个人。
兔子戴着手套,将最近在研究的白芷汁涂在玻片上观察形态,就这么在这只有他一人的实验室里不知道待了多久。
午后,太阳落山的很早。
五点,天色便已然昏暗。
他这才拿起手机看消息。
几乎都是徐医生发来的。
Lnk:【吃午饭了么?】中午十二点零五分。
Lnk:【我还没有忙完。】
Lnk:【不过今晚应该不用加班。】
Lnk:【你在家么?】下午四点三十分。
Azurite:【不在诶。】
Azurite:【刚在做实验没有看到手机。】
Lnk:【没事,准备回去了么?】
Azurite:【嗯嗯。】
Lnk:【那一起走吧,我顺路经过昆大。】
陈空青抿唇:【谢谢徐医生。】
感觉…自己好像和徐医生又变得熟了一些。
用熟去形容好像也不是很准确。
就是看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陈空青会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判定,两个人的关系。
是礼貌的却又带着几分亲密。
说不上来。
陈空青收拾好东西,锁上实验室的大门后,就往楼下去。
他的耳朵觉得有些闷闷的痒。
像是病症又在小幅度的发作。
兔子自己用手用力捏了捏耳垂,但总有点治标不治本的感觉。
他在楼下等了大概十分钟。
那辆熟悉的纯黑S级奔驰便停在他的眼前。
陈空青弹开车门,俯身坐进去。
男人握着方向盘,偏眸看向刚刚坐上车没得兔子。
兔子的脸蛋红扑扑的,握着安全带的手在细细发颤。
“是不是吹了很久风,抱歉。”徐京墨以为是冻的,伸手将暖气打高。
兔子只是垂着脑袋,拧了拧手里的安全带。
耳朵还是很难受。
他的皮肤饥渴症还没有这么发作到耳朵上过。
之前都是想牵手,想拥抱。
现在是……想被捏耳朵……
怎么越来越奇怪。
“怎么了?”徐京墨终于察觉出异样,“是又不舒服了?”
陈空青握紧安全带,他第一次发觉,原来安全带这么锋利,捏紧时,手心一阵疼痛。
可连疼痛也无法让他的症状好转。
“徐医生……你能不能……”虽然很不好意思,兔子还是忍不住开口。
徐京墨:“什么?”
陈空青:“能不能摸摸我的耳朵……像昨晚那样。”
第47章
说完之后,陈空青就后悔了。
这个要求……也太奇怪了。
“我……我胡说的。”兔子缩着脑袋开始找补,“徐医生就当……”没听见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垂已然被轻轻捏住。
陈空青咬着唇,呼吸乱了拍子,小猫似的,很轻很轻的哼了一声。
耳垂被捏着,力道不轻也不重。
指腹上那层薄茧在兔子软成棉花的耳垂上摩挲着
徐京墨语气正经:“这样吗?”
拇指却在耳垂前打着黏糊的圈,一圈又一圈。
和语气截然相反,这个动作里外都透出一股暧昧。
陈空青觉得很舒服,舒服地自己也要着耳垂一起化成一滩水了:“嗯……”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嗓音肯定很奇怪,所以他不敢多发出几个音节,尽力克制着。
耳垂在被反复的摩挲,反复的…揉捏。
力道时轻时重,像是没有章法…又好像是很专业的……
兔子抓着手里的安全带,觉得头皮都在跟着舒服,但他也知道。
耳垂早就在这轮番的捏揉之下,透出一股粉红。
是从瓷白的皮肤里透出的一股粉红。
很漂亮。
会让人忍不住去欺负。
“可…可以了。”兔子双手都揪在胸前的安全带上,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
徐京墨只是放缓了一点打圈的速度,并没有松手:“另一只呢。”
兔子始终低着脑袋,偏带着一点栗色的头发盖在眼前。
“不…不用了,谢谢徐医生。”陈空舔舔干燥的唇瓣。
又隔了好几秒,耳垂才被轻轻放开:“舒服吗?”
这个问题,其实就像是做完治疗之后,医生会问患者的感受。
之前徐医生也有这么问过,比如“好点吗?”“还好吗?”一类的。
其实这么问也没什么,是他自己想得太奇怪了。
兔子的脸颊处透出的粉晕这会儿彻底炸开,埋着脑袋在Cos闷葫芦。
又过了几秒,耳边响起引擎发动的闷响。
车子平缓驶上大道。
徐京墨匀速踩着油门,余光里只能装下那只缩着脖子的哑巴小兔。
哑巴小兔歪过那颗圆脑袋,对着身侧的车窗。
车窗外是快速闪过的城市绿化带。
大概因为车内外的温度相差较大,车窗起了一层薄雾。
陈空青伸出手指,在车窗的薄雾前,用指腹轻轻抹过,其实雾起在玻璃外,他什么也抹不掉。
兔子就这么百无聊赖的抹着,心跳却在跟着毫无规律的指节乱动,然后……他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舒服的。”
他以为徐医生是没有听到的。
毕竟徐医生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车速好像要比刚刚要快上一些。
但很快又被压回来了。
随着路程的拉长。
陈空青渐渐从那种羞//耻的氛围里跳了出来,歪着的脖子慢慢回正。
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回公寓的路。
“徐医生,我们不回公寓吗?”兔子睁着那双明亮的眼,不解地问道。
徐京墨:“马上要过年了,我们去商超买点年货布置一下,怎么样?”
“好啊。”兔子点着脑袋,眼里是难掩的兴奋。
置办年货,这几个字对于兔子而言。
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去买过年货了。
不过他想,小时候,自己应该会和外婆一起买的吧。
不知道外婆会不会教他贴春联,包饺子……
兔子想着想着,亮晶晶的柳叶眼里,泛出一抹寞色。
有点怨自己,怎么什么都忘了。
车子停在一家大型超市的门外,两人下了车。
夜色已至,室外的温度又下降不少,寒风扑面而来。
兔子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下一瞬,身姿高大而挺拔的男人便将兔子和风口隔绝开。
寒风扬起那件黑色大衣的下摆。
大衣下的那双长腿修长笔直,岿然不动。
还好室内有充足的暖气,几乎瞬间就能驱走身上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