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呢。”沉默良久的醉汉吐出几口醉气,“为什么……不想让我陪你。”
  兔子睁着那双柳叶眼眨了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讨厌我吗?”男人好像很受伤,眼神都弱下去,“陈空青。”
  讨厌比喜欢好说出口太多。
  “当然不讨厌你,徐医生怎么会这么想。”陈空青睁圆了眼睛,意外着徐医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怎么会讨厌徐医生。
  “不讨厌吗?”男人仍然没有松开那只纤瘦的手腕,“那为什么…不想我留下过年。”
  徐京墨的语气很碎,声音也很轻,没有那种刻意在扮委屈的感觉。
  但就是会让人觉得很委屈。
  “因为……徐医生不是说是因为没抢到机票才留下来的吗?”陈空青觉得自己有点小冤枉,“我看到有机票,所以……总之我不是不想让徐医生留下来,是因为,我想让徐医生能回去过团圆年。”
  他以为徐医生会想要和家里人团聚的。
  徐医生会高兴的。
  至于有没有人陪自己,都没关系。
  “那如果我说……”蓦地,男人松开了那截瘦白的手腕,从沙发上小幅度地动了动,贴近兔子,“不是因为抢不到机票呢?”
  兔子的手腕虽然被松开了,可是鼻间的伯爵茶香更浓了,周遭的温度也在几近攀升。
  他有点不敢再看身边的徐医生,于是挺起一点背,目不转睛的盯住正前方的电视机:“那…那是因为什么?”
  好怪。
  气氛好怪。
  是因为徐医生喝多的原因吗?
  兔子不由咽了口唾沫,调匀呼吸。
  倏然,自己的耳垂被捏住了。
  力道不重,很轻的捏了捏。
  所以不觉得疼,只觉得痒。
  “哼……嗯。”兔子不由溢出一声闷哼,身体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陈空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耳朵是比较敏感的。
  因为平常有人和自己说话,贴近耳朵一点他都会觉得很痒,浑身的汗毛都会立起来。
  更何况是这样被揪着捏。
  肉嘟嘟的耳垂被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这是徐京墨一直想做的事情。
  “因为你……陈空青。”这也是徐京墨一直想说的话。
  兔子彻底怔住了。
  因为他?
  徐医生是因为他才想留下来吗?
  不是因为没有飞机票。
  是因为他。
  为什么会因为他想留下来。
  是因为觉得他一个人过年很可怜?
  “唔……”耳垂在此刻被重重地捏了一下。
  兔子不由歪了歪脑袋,想躲。
  徐京墨却还是没有松开这块绵乎乎的耳垂:“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
  男人的语气还是带着强烈醉意的。
  陈空青听着,顿了好一会儿:“我在听呢……”
  “那为什么不回答我?”兔子没有看自己,徐京墨便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清明,“……我可以留下来陪你过年了么?”
  第46章
  脆弱敏感的耳垂被反复揉捏着。
  在这反复的动作之间,耳垂早已染上醒目的殷红,带上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陈空青抿住唇瓣,心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乱了。
  耳边是徐京墨略显浓重的呼吸声。
  带着一点点酒味。
  陈空青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醉了。
  徐京墨顿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为什么又不讲话?”
  “没有……”兔子这会很用力地咬了一口下唇,扭过脸蛋。
  脸颊也在此时蹭上了男人那只贴着自己耳畔的手。
  兔子的脸蛋很软。
  圆圆的,软软的。
  手背贴上时,带着几分黏腻。
  陈空青很快就又闪开了,那双柳叶眼想要抬起,但又垂下。
  男人那只宽厚温暖的大手在此刻有些黯然地缓缓松下。
  兔子那只红通通的耳垂得以解放。
  几番挣扎后,陈空青终于鼓足勇气看向近在咫尺的徐京墨。
  虽然徐医生喝多了,不太清醒,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认真地回答:“当然可以……徐医生,你能陪我过年,我很高兴。”
  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
  能不能陪他一起过年。
  兔子的心口忽而升起一阵绵软。
  热乎乎的。
  虽然不知道以后的年月会怎么度过。
  但至少今年,他不再是一只孤零零的兔子。
  徐京墨像是更醉了,靠在枕上,那双醉眼迷离着。
  他有点担心徐医生没有听清。
  下一瞬,男人语气散漫,像是一句醉话:“比起黑猫警长,是不是…我陪着过年好一点?”
  陈空青听着,弯了弯眼睛。
  肯定是一句醉话,不然徐医生怎么会和小猫比起这个来。
  他想着哄一哄醉酒的人。
  正欲开口。
  裤管便又被毛绒绒的小猫蹭了蹭:“喵~”
  这……
  陈空青顿了一会儿。
  权衡几秒后,兔子想小猫听不懂,就哄哄醉鬼吧。
  “对……”但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能这么应合一声,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起手边都快凉掉的醒酒汤,“你快……喝一点汤吧,要冷掉了。”
  他再次拿起勺子,舀上一口醒酒汤,喂到男人的唇边。
  徐京墨的唇型也长的很好看,很标致。
  唇峰明显,像是雕塑家一刀一刀切割而出,深邃端正。
  这回,男人终于张唇开始喝汤了。
  脸上的表情看着还是有些难受,兔子认真又仔细的给他喂下醒酒汤。
  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徐京墨像是要睡着了,眯着眼,喉结微滚着。
  脸颊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颜色。
  很好看。
  陈空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好看,就是平日里一张严肃而端正,天然带着一股禁欲色彩的脸上,反差浮出一抹欲//色,很淡很淡。
  却像是沾着轻羽的尾钩,很轻很轻,似有若无的擦过心口。
  兔子不由滚动一周喉结:“去床上睡吧。”
  徐京墨用手挡了挡吸顶灯散出的亮光:“累……”
  醒酒汤好像没什么用,徐医生还是一副意识不清的样子。
  “我扶你上去。”兔子很热心肠地说着,“在沙发睡不舒服的。”
  徐京墨:“谢谢……”
  听着这声“谢谢”,陈空青又想起之前在网上刷到过的一句话,意思大概就是酒品即人品的意思。
  记得以前凌霄也会醉醺醺的回家,然后总是借着酒劲发脾气。
  很不好接近。
  徐医生喝醉了好像只是有点孩子气。
  还是挺可爱的孩子气。
  就是这个“孩子”有点太大块了。
  他再次把男人扶起来的时候,那种脱力感就又盖上来。
  平地还好。
  真要架着这具“铁板”爬上二楼,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陈空青费了好大得劲,架着男人走了好几步。
  真的好沉……
  他担心这么扛着在楼梯上会摔倒,思来想去,他只好把“铁板”扛回了自己的卧室。
  “铁板”被卸下,卸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被安置在床上的男人闭着眼,已然是一副已经不清醒了的样子。
  但陈空青还是喘着粗气,解释了一句:“徐医生……床单刚换过的,你先睡在这里吧。”
  嗯……好像也没必要强调,还是徐医生换的床单来着……
  男人没有说话,连姿势都没有动,像是已经睡沉了。
  兔子转身进了洗手间,打了碰热水出来打算给男人擦一擦脸蛋。
  等他端着水出来时,床上的男人换了一个姿势。
  脸埋在他睡的枕芯里,一点缝隙也不留的那种。
  陈空青将水盆放在一遍:“洗个脸吧,洗个脸再睡呢。”
  把脸深埋在枕芯里的男人不为所动,兔子又费了一番工夫才把醉鬼从床上翻了过来。
  热毛巾浅浅拭过男人那张周正的脸,然后是脖子…手……
  但他不好意思脱徐医生身上的衣服,只能让徐医生就这么凑活一下了。
  出房门前,他又给徐医生盖好被子。
  这才准备转身去沙发凑合一晚。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却在此时被抓住。
  五指被轻轻抓住:“去哪……”
  陈空青觉得这真的很像小孩,于是柔声道:“就在外面,哪里也不去。”
  床上的男人闷声:“为什么……不在这儿?”
  陈空青:“我…我去休息。”
  徐京墨睁开一点视线:“不能和我一起……休息吗?”
  陈空青:“……?”
  这个话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好像又有着很大的问题。
  兔子一下哽住了。
  昏暗的房间里,男人的喉结微乎其微的动了动,随即松开兔子软软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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