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毛茸茸的尾巴没有一点湿黏,沈烟亭这才发现薄雪浓浑身都是血了,这条长尾倒是异常干净。
不止长尾,那对毛茸耳朵也很干净。
仍旧看着很松软,很好摸。
妖兽都会下意识地用尾巴去战斗,可薄雪浓平时都不太能控制尾巴,整个人陷入了杀戮当中,妖身还是干干净净,这很奇怪。
沈烟亭倒是不介意薄雪浓黏着她,只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这样……难免惹人非议。
不成体统。
腕间血莲印记烫得厉害,沈烟亭也分不清是咒印在起作用,还是薄雪浓落下的唇在发挥,她双颊微微浮起红痕,尽可能保持镇定,空着的右手朝着薄雪浓伸了伸,想要扶正薄雪浓的脑袋。
沈烟亭刚刚碰到薄雪浓,薄雪浓可怜兮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沈烟亭,你好香啊!”
声音不算太大,可沈烟亭听得很清楚,身侧的凤锦也听得很清楚。
凤锦快速退了两步,她逃似的离开了沈烟亭身旁,跑去解决那仅剩的一些魔宗弟子了,她还贴心地把解决完魔宗男长老,试图过来跟沈烟亭说话的虞娴一并带走了。
沈烟亭微微僵住,回过神以后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腕抽回,那根长尾却将她的手腕越圈越紧。
她还没来得及呵责薄雪浓,薄雪浓就将头抬了起来,让沈烟亭看她那双只剩猩红的眸子,看那眸中不知何时浮起的泪花:“沈烟亭,你比血还香,我把耳朵给你摸,你让我闻闻你好不好?”
第76章 熟人
好香。
要是能舔一口就好了。
浓郁的甜香不住朝着鼻腔挤压, 诱惑着神经去吞噬能抚平心口躁动的血肉,残留的理智让薄雪浓不由得唾弃自身。
她还是没能抗住血脉的蛊惑,满脑子都是血肉的香甜。
分明从未品尝过血肉的味道, 可她的身体还是会告诉她那散落在地上的残肢断臂很美味,脑海中不断响起的声音正在蛊惑她靠近离她最近的尸体,然后弯腰俯身捡起那看着极其细白的断臂狠狠地咬上一口,但是薄雪浓既不敢也不想。
另有一道声音在与带着蛊惑的声音争吵,那道声音在说:“师尊会厌恶你的。”
那是她最怕, 最不能接受的事。
她希望她永远是沈烟亭喜欢的乖顺模样, 永远是个听话的好徒儿。
可惜她此时的模样一定会很狰狞,面貌也和平时的温软乖顺大不一样, 沈烟亭说不准会对她失望。
薄雪浓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在动手以前她认为自己是足够理智的。
她是在认真分析过局势,确定敌人是魔修,还有系统和真言蝶告诉她哪些人是好, 哪些人是坏才决定以杀突破的, 面对不明身份长在她们身上的眼眸,她真的很需要不畏所有的力量, 也很需要积分来提升她们整体的战斗能力。
血肉的香味她感受过许多次了,薄雪浓认为她是能忍得住的, 可她忽略了一桩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她在天肴宗以杀突破元婴时, 感受到的血香味成倍增长了。
随着修为增长越来越快,她失控的就越来越明显。
要不是脑海中始终有‘沈烟亭不喜’几个字在回响,她说不定真的会被血脉彻底吞噬,彻底变成杀戮兵器。
现在……随着以杀突破出窍境后,薄雪浓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它们叫嚣着让她去吞噬在场的所有人,她在这一刻也变得异常胆怯,只有小心翼翼抵在沈烟亭腕间,鼻尖能轻嗅到那股属于的冷香,对血肉的渴望才能消减,当然另有一股欲望爬了起来。
跟人有关的欲望。
不是吞噬,也不是占有,而是靠近。
没有去撕咬的冲动,但有着舔舐的冲动。
不断吞咽的口水裹挟着满满的欲望,薄雪浓以前都以为是沈烟亭能让她清醒,此时思绪极度混乱的情况下倒是想明白了,从来不是沈烟亭能让她的血脉清醒,而是沈烟亭能唤醒她心中另一种欲望。
像叶知妖被魔息唤醒了不择手段变强和色欲两种极致的欲望,血脉完全被魔息侵占的薄雪浓也有着两种极致的欲望,一个是杀戮,另一个是沈烟亭。
喊出口的不再是师尊,而是沈烟亭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即将失控的边缘,她会渴求沈烟亭不是她的师尊,不是想要摧毁她,而是盼望一种更为亲近的关系。
比如娘子。
思绪被推向了那日装作夫君,沈烟亭让她喊她娘子时的画面。
那一刻的她慌乱紧张,还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窃喜,那是因藏匿的欲望得到满足的喜。
她爱沈烟亭。
很早以前就特别爱她了。
只有沈烟亭能唤醒一种压过血脉杀戮的欲望,只要想到沈烟亭,她就不会彻底输给血脉,她始终记得沈烟亭说过只能杀坏人不能杀好人,记得她会厌恶会吃人的凶兽,记得她对自己的期许,而靠近她会让记在心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沈烟亭身上的香味裹挟着晨起露珠滴落在竹叶惊起的第一缕芳香,带着天边刚刚泛白的寒凉,又有着轻易就能占据嗅觉的香,待在她身边脑海中争吵的声音都会减弱,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几分安宁和平静。
很好闻,还想再近一点。
太想舔一口了。
薄雪浓微微松开点沈烟亭,轻轻舔了舔唇瓣,往肚里吞咽的口水混合着贪婪。
其实她不该这样的,不该直呼沈烟亭的名字,不该这样贴着她,不该冒犯她……不该做的事太多了,连自省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薄雪浓不太敢看沈烟亭的眼眸,她怕在沈烟亭眼底看到厌恶。
她只能将耳朵在沈烟亭眼前跟又晃了晃,喜欢沈烟亭能看在毛茸耳朵的份上原谅她。
薄雪浓身上都是血,尾巴和耳朵却是干干净净的,因为她记得沈烟亭是喜欢她的尾巴和耳朵的,沈烟亭喜欢的就该和沈烟亭一样干干净净的,不该被鲜血沾染分毫,她小心翼翼护着尾巴,虽然代价是被魔宗弟子抓住软肋打伤了两次,后背现在还隐隐作痛,但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沈烟亭又怎会厌恶薄雪浓呢。
她心疼薄雪浓都来不及。
沈烟亭向来聪慧,此时已经看明白了薄雪浓的情况,薄雪浓大概快失控了,而她成了能抚慰薄雪浓的良药,这不是件糟糕的事,相反是值得高兴的,因为她看懂了薄雪浓愿意为她扼制血脉里的杀意。
为她止杀。
光是这四个字就足够心脏有不太一样的跳动了。
沈烟亭感受到众多在她们身上停留的目光,她尴尬到了顶点,可她没有动。
她就那样站着,任由薄雪浓的嘴唇贴着她手腕,鼻尖抵住她的皮肤不住颤动,试图从她身上剥离能够盖住血的香气。
薄雪浓很清楚地知道这样不好,可她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除了死死缠着沈烟亭,她根本找不到其他让自己冷静的办法,甚至光是闻着她身上的冷香都有点不够了。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被沈烟亭厌烦,薄雪浓极力压制着欲望,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轻嗅沈烟亭的姿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没想到沈烟亭会轻轻摸过她的脸,主动问她:“这样就够了吗?”
薄雪浓该说够的。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的身体在抗议。
薄雪浓咽了咽口水,眼皮抬了抬:“我能舔一口吗?”
薄雪浓怕沈烟亭不答应,伸出手指掐住最短的一节指腹:“特别小一口。”
舔?
沈烟亭见她渴求都挂满了一张脸,想着既然是帮薄雪浓克服血脉,那就该有所‘牺牲’,便轻轻点了点头。
她下意识地要带人逃离人群,没想到薄雪浓就那么直接地低了头,伸出温软含着热气的舌头在手腕处的红莲印记上点了点。
舌尖绕着莲花瓣转了转,黏湿覆盖住了手腕,顺着腕子慢慢往上爬。
有了水珠的浇灌,那红莲印记仅剩的几片花瓣也泛起了红。
分不清是薄雪浓杀人的数量染红的,还是热意造成的。
血脉被唤醒的薄雪浓处处透着贪心,她用尾巴捧着她的手腕,舌尖顺着血莲印记不住地描摹,要是她舌尖蘸了墨此时沈烟亭腕间怕是会多出好几朵红莲,沈烟亭是想摁住薄雪浓脑袋说上一句别乱动的,可看着薄雪浓痛苦挣扎的样子又有些不太忍心。
薄雪浓贪心却又是好哄的,舔舐只停留在了腕间。
红莲一次次被勾勒,看得出她的欲望没有得到抚平,可她的唇停在了那里,再往一点都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