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有点。”夏尔坐回椅子上,腿变成了尾巴,尾尖无力地垂在地板上,鳞片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湿润的地方。
兰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虫母信息素的热浪一阵阵涌上来,让他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
兰波的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停下”,可他的身体却比脑子更快一步。
他走到夏尔面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夏尔立刻推开兰波,可是他的身体告诉他这是一根救命稻草,整个人无法抗拒,只能厉声管教兰波:“你在干什么?出去,我不需要你!”
兰波猝不及防地被撞得后退半步,后腰抵上了床沿,夏尔用软绵绵的尾巴推他往门外走,力道大得几乎让兰波痛得喘不过气,兰波站住了脚步,虫化身躯显现,虫翅震颤。
“明明哥就是需要我,为什么不承认?还是说,哥在等谁?”
兰波的声音抖得厉害,他试着去摸夏尔的尾巴,可刚碰到那柔软的鳞片,夏尔就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甜腻,“你给我…离开…”
兰波看见夏尔仰着脸,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窒息,顿时妒意上心头,俯身轻轻吻上了夏尔的唇。
少年口腔里清冽的气息独属于年轻的雄虫,对发情的虫母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夏尔难以接受被自己的弟弟亲吻,尾巴猛地收紧,几乎要把兰波的手腕勒出血痕,“出去……”
兰波的手不受控制地滑进夏尔的衣摆,指尖触碰到那片温热的皮肤时,他几乎要疯了。
“哥到底在等谁?哥这么冷心冷情的人,到底在等谁?”
夏尔不回答。
兰波心里疼的快要裂开,手指颤抖着抚上夏尔的腰,“哥不要我,不行,我要哥。”
他的手探进了虫母尾巴的鳞片下面,指尖隔着薄薄的鳞片摩挲着他的柔软。
“放松,”兰波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低头,轻轻舔过夏尔的喉结,“让我帮你度过这个晚上,我们一起长大,我最懂你的脾气,不会惹你不高兴,哥,放松。”
夏尔的意识在情热期的高热中漂浮,气的嘴唇直哆嗦,但要他真的打死兰波,他也做不到……这可怎么办?
兰波仗着宠爱肆无忌惮地看着夏尔,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看着他湿润的唇瓣,看着他毫无防备地把自己暴露在弟弟面前。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
只是夏尔失焦的双眼,让他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了一样疼。
“哥哥,我知道你在等的雄虫不是我,”他轻声叫他,手指轻轻抚过夏尔汗湿的鬓角,“对不起,可是我爱着哥,不能容许其他人霸占哥的心。”
夏尔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意识沉入黑暗前,只记得兰波的温度,兰波的气息,还有兰波在他耳边低声说的一句话。
“妈妈,我来自你的基因,现在让我回家吧。”
……
不知多久,夏尔强迫自己醒过来,兰波的气息还残留在他颈侧,温热的吻痕像烙印一样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猛地推开兰波,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滚出去。”
兰波还在不停地亲吻着他,听见哥哥的抗拒,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我说,滚!”夏尔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在里面,带着压抑的颤抖,“我不想看见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
兰波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慢慢往后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可就在他要跳下窗户的瞬间,夏尔突然掀开被子,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你疯了吗?”夏尔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外面是最高层,你跳下去会死,不死也会暴露虫族的身份,你是想气死我吗?”
兰波想也不想地说:“哥不是也爽到了吗?”
夏尔的手指冰凉,却死死扣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眶通红,呼吸急促,显然还在情热期的余韵里挣扎。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固执地盯着兰波,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哥不原谅我。”兰波轻声说,“我没脸见哥。”
夏尔没理他,转身从衣柜里拽出一件厚外套扔在兰波身上,“从门走。”
兰波低头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黑色军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夏尔的气息,他缓缓弯腰捡起来,指尖摩挲着外套的布料,低声笑了:“哥,你还是舍不得我。”
夏尔猛地抬头,眼里的情绪翻涌得几乎要溢出来,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兰波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三两下套上外套,动作粗暴得像是恨不得把自己裹进夏尔的温度里,他低头凑近夏尔,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哥,我冷,你抱着我。”
“得寸进尺……”夏尔的手指颤了颤,最终还是妥协般地伸手抱住了他。
兰波的身体很热,像火一样热,可夏尔还是紧紧搂着他,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温度都渡过去。
“你…你气死我了……”他低声骂道,声音闷在兰波肩头,“弟弟,是我的错,没把你教育好,让你对我产生这种想法,这可怎么办……”
夏尔第一次感觉到不知所措,兰波没回答,只是伸手回抱住他,指尖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夜里风大,我冷,哥把我留下吧,这样不好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窗外热闹非凡,室内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兰波把脸埋在夏尔颈窝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觉得心里某处坚硬的冰层裂开了一道温暖的缝隙。
哥哥马上就要晋升为上将了,一切就像梦一样美好。
他要和哥哥重新组建一个新家庭,就在熟悉的故乡银棘城,从此以后忘记虫族的往事,就当那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79章
夏尔被他睡的,累到手指都抬不起来,兰波却还在他怀里撒娇耍赖,他用力推开兰波,整个人平摔在床上,抬起手腕遮住眼睛,喘息着:“……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办好吗?”
智脑在床头柜震动起来,是军部发来的上将礼服尺寸确认信息,夏尔强打起精神拿起来看,没有注意到兰波。
兰波很安静,安静到不对劲,夏尔只好分神去看他。
少年眼眶发红,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让夏尔想起幼时兰波摔破膝盖,也是这样倔强又委屈地望着他,如果忽略他身下还精神着的尾钩,夏尔一定会质疑自己又给兰波做了一个坏榜样。
夏尔心里有愧,没教育好兰波,是他的错,这个后果,只能由他来承担。
兰波的情/欲得到了宣泄,无法控制自己虫化的程度,虫翅完全展开,像孔雀翎一般绚丽。
可是他的半张脸却呈现出雄虫的样子,复眼、面骨、裂开的唇舌、舌尖鲜红在颊骨里蜷曲着,他流着眼泪,却伸出舌头,像一只无法控制欲望的虫,按住了夏尔,贪婪地舔食着虫母的蜜液,每一寸,都不放过。
“妈妈…哥哥…”乱叫一气。
夏尔在看见少年眼角的眼泪的一瞬间,心如刀割。
“我知道是虫族基因害的你。”
夏尔轻叹一声,把满脸泪痕的少年搂进怀里,“我弟弟那么乖,一定是误把雄虫对虫母的“渴望”当成了“爱/欲”,才会这么不懂事的,都是哥哥这么多年忙于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把你这么好一颗苗子拐歪了,哥问你,你到底是把我当虫母还是把我当哥哥?”
兰波渴饮着蜜液,抱住哥哥的虫母尾巴,舔了又舔,“……把哥哥当成妈妈。”
兰波无法给夏尔解释,他的爱意并不是因为雄虫基因的出现而产生。
他从出生起,就把哥哥当成了生命的全部,哥哥是他的家,是他无法割舍的亲情,他们吵过架,可是兰波离家出走无家可归最后还是要回到他和哥哥两个人的家,被他恩威并施地训斥一顿,再勾肩搭背地去洗澡。
家是他唯一的屋檐,家就是夏尔在的地方。
如果哥哥认为他是被雄虫基因污染了才爱上哥哥,那他又何必去强求一个爱情的结果?
哥哥本来就爱着他,是他自己把这份爱酝酿成了爱情。
兰波只要哥哥在身旁,哪怕欺骗哥哥也无妨。
“可是哥,自从我变成雄虫后,就变得不像我自己了,”兰波违心地说,“哥,你能原谅我吗?我们能不能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夏尔疲惫地快要坐不起来,浑身湿漉漉的,连汗和那些东西都没擦干净,可是兰波扑到他怀里哭的时候,夏尔一下子就想起小时候。
他看不得兰波在他面前哭成这样。
兰波小时候就爱哭,兰波一哭,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不管兰波要什么他都给。
兰波应该也很害怕吧?
变成了雄虫,“爱”上了身为虫母的哥哥,让一切都脱轨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