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主母兄长的孩子后 第53节
荆窈茫然:“还要如何?”
“你上次没有抄完书,惩罚要兑现了,那便加上这次的感谢。”
荆窈想了一会儿,脸色才爆红,她想起来贺安廷说的是什么东西了,惩罚是角先生。
“现在不行啊,不然、不然待成亲当晚……”她没继续说了,觉得此事简直好丢人。
“一言为定。”贺安廷唇角轻扬。
第39章 大婚
临分别时贺安廷把她扯入了怀中, 手掌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了她的腹部,温热滚烫的气息叫她很有安全感。
“快三个月了?”
荆窈点了点头,生出一种二人已经过了许久的错觉,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大人, 你从前为何不娶妻呢?”
贺安廷语气淡淡:“忙。”
荆窈哦了一声,她忽然想到, 如果没有自己, 贺安廷可能真的会和薛宁珍成婚,二人郎才女貌, 家世登对, 想到此她有些局促,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贺安廷以后会不会也娶平妻呢?纳妾肯定会的吧,毕竟他身居高位,不纳妾说不过去。
荆窈倒也没有特别难受,她现在更多的是感激, 和身兼重担的忧愁。
母女二人就在这宅子里住了下来,不得不说离开了荆府, 何氏气色好了许多,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也多了不少。
只是荆窈既然订亲了,那就少不得要学些规矩, 从前何氏身子弱无法教,这半年荆窈的私房钱全贴补了她养身子, 何氏精气神儿比以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坐直了, 不要趴在桌子上,翻阅账本莫要很快,显得很急,要不疾不徐, 气定神闲。”
何氏在旁边喝着茶盯着荆窈。
“我年轻时比你还跳脱,临成婚时你外祖母虽不喜你父亲,但她出身书香门第,把能教的全教会我了,不求你多规矩,但求莫要去了贺府叫县主指摘。”
荆窈头大的很,她看不懂这些字,跟虫子一样钻到她脑子里爬走了。
“贺大人说,不急现在就学,成婚后再学也好。”她委屈的瞧了一眼何氏。
何氏心硬,不为所动:“贺大人是给你客套罢了,你还真信。”
庾嬷嬷此时进了屋:“夫人、姑娘,荆旬远在外面想见夫人,说有事好商量,大约是想求您回去呢。”
何氏冷了脸色:“不见,若非和离,便不必放进来了。”
“是。”
庾嬷嬷便出去打发人去了。
庆梧守在门前同荆旬远道:“荆大人,您自愿和离并且把何夫人的嫁妆赔给人家,日后还好相见,您若是不自愿,阁老也有的是法子叫您和离,只不过到时候您能保住多少,得阁老说了算。”
荆旬远腿一哆嗦,后背冒上了冷汗,他咬牙一寻思,他的前途和祖哥儿的前途为重,还是莫要闹得撕破脸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晾这臭丫头也不敢不管他。
“和离,当然和离,既然是为了窈姐儿好,那我这当父亲的自然是同意,我今日就是来商议此事的。”
庆梧满意的同出来赶人的庾嬷嬷说明,庾嬷嬷自然是乐意至极:“那请进罢,大人。”
荆旬远被请进了宅子,他环视周遭,目露鄙夷,还以为是什么七进的宅子,也不过如此。
庾嬷嬷同何氏又说明他的来意,何氏颔首:“那便签罢。”
庆梧把和离书摆好,伸手示意。
荆旬远硬着头皮签好名字,又盖了自己的手印,何氏拿出嫁妆单子:“这么些年你们几乎把我的嫁妆全败光了,你我好聚好散,给你三日,把嫁妆给我还回来。”
荆旬远一看,瞪圆了眼:“这么多?”
何家祖上为将,虽不是大将,但也是有家底在的,何父活着时混了个兵马都监,镇守西北,奈何一场战役死了父亲,母亲也随了去。
要不是荆旬远去西北为商,哄的年少的她鬼迷心窍,她何至于嫁来京城。
荆旬远肉疼的很,但碍于庆梧的淫威:“不如多宽限些时日?”
庆梧:“三日也不短,在下也可直接上门。”
“不用不用,我送过来就成。”
送走人后,何氏拿着和离书长舒一口气:“日后我也有脸回西北祭拜你外祖父外祖母的冢坟了。”
三日后,荆旬远果然把嫁妆全送了回来,庆梧清点无误后便点了点头。
崔氏母女在家中早就呕死了,恨得咬牙切齿,胸口郁气淤堵。
当日何氏便把宅子买了下来,换上了何府的牌匾。
媒官当日也上了门,正式的开始走三书六礼的流程,时间紧,但流程不能省,媒官也忙的团团转。
绣娘来量喜服尺寸前何氏还捏了把汗,一直拉着荆窈看来看去她的腰身,庾嬷嬷安抚她:“老奴瞧着跟未怀没有差别,夫人不必太过担心,而且姑娘吃的多,就说丰腴也没人会臆想。”
这倒是,何氏看了眼女儿微微有些圆润的脸颊,虽不损颜色反而更有韵味。
“况且才两个多月,瞧不出来。”何氏闻言放心了。
绣娘上门量尺寸时心头揣着好奇,也不知这未来阁老夫人能是什么模样。
何氏把人迎了进来,她刚刚进屋就瞧见一个容色明艳丰腴娇媚的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娇憨的很,绣娘诧异一瞬,原来阁老也是难过美人关啊。
她说了两句奉承的漂亮话便开始量起了尺寸 。
何氏在旁边看着,心提了起来。
绣娘量到傲然时咋舌了一瞬,这姑娘,倒是与寻常姑娘身段儿不一样。
她顺嘴打趣了一句:“夫人倒是把姑娘生养的寻常女子不同。”
何氏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女儿从小嘴刁,怪我,溺爱了。”
荆窈心思敏感,听到这话不自觉弯了些腰。
大约绣娘以为她胖,量腰身时比寻常女子粗些也没有多说什么。
绣娘走了何氏松了口气,倒是忽略了女儿的闷闷不乐。
绣娘离开后并未回到绣坊,而是直接去了贺府。
“大人,这是您要的尺寸。”她乖乖把贺安廷所要之物呈上,心头暗暗腹诽,头一回见还未过门这未婚夫婿便索要未婚妻身形尺寸的,这是珍爱至极才会想要了解对方的点点滴滴罢。
而且这贺大人妻子比他瞧着小那么多,日后可怎么受的住折腾哟。
绣娘收回瞟向他结实身段儿的眼神。
“嗯,庆梧。”贺安廷使了个眼色,庆梧给了绣娘赏钱,并送绣娘出门。
贺安廷径直叫了府内管事婆子,叫她开始给未来夫人裁剪衣裳、首饰。
“大哥。”贺清妧神色怔愣的看着他,看着这架势,“哥哥怎么接触上了内院的事?”
“给你未来嫂嫂置办些东西。”他说的轻飘飘,注意到了她双眸红肿,一副刚哭完的样子。
贺清妧听完后心头不是滋味儿,曾经她看不起的、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女人变成了她的未来嫂嫂,她无法怨自己哥哥,也无法生丈夫的气,便只能把满腔怨恨埋怨到荆窈身上。
“为什么是她?我不喜欢她,母亲也芥蒂她,她不配作大哥的妻子。”
贺安廷冷下了脸色:“由不得你喜不喜欢,我娶妻是我的事,你不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作了叶云峥的妾,你认为是她勾走了叶云峥,可当初难道不是你们费尽心思哄骗她作妾吗?”
“阿妧,这一切皆是叶云峥的错,是他隐瞒你他身体有疾,害的你白担了许多年的骂名,又移情别恋,是他的错,与荆窈无关,与他和离罢。”
贺清妧闻言落了泪:“我不和离,大哥,我不和离。”
他们姓贺的,骨子里都是一脉的倔,认定的事情永不回头。
“眼下殷王并没有被官家找到明眼上的错儿,叶云峥也只是因掳走他人未婚妻,擅离职守无诏离京而被关押在大理寺,出来后削职是必然的,伯府的爵位也轮不到他了。”
“阿妧,你也会遭人耻笑的。”
贺清妧拽着他的袖子:“大哥,叫他外放罢,我随他走,走的远远的,只要他听我的话就好。”
贺安廷叹气,他这妹妹,与他像极了,说出来的话都如此一样。这样也好,她若在,定与窈窈相处不来。
“好,你自去与母亲说罢,我不管你了,若是后悔,随时和离归家。”
说完,贺安廷冷着脸拂袖而去。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成亲的日子,荆窈一大早就被云巧和庾嬷嬷拖了起来,梳妆打扮。
妆台的拖案上放着一个华美高耸的冠子,上面插满了金银翡翠玛瑙流苏,荆窈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冠子。
云巧给她绾了个发髻,庾嬷嬷拿着双股棉线笑盈盈:“来来开个面,喜为新妇吉开颜。”
荆窈懵懂的任她探了过来。
“啊,好疼。”荆窈捂着脸,美眸含水,不可置信,在众人的哄笑中,她忍着疼任由庾嬷嬷在她脸上开面。
开完面后一张小脸红粉似桃花,细腻的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娇媚明艳,光彩耀眼。
一双琉璃珠子般的眸子打量这铜镜。
喜服与喜冠一加身后荆窈快被压的喘不过气,她有些恍惚,更觉不太现实。
她一个月前还是别人的妾,现在竟要做正妻了,即便前路未知,她也不必再因身份而抬不起头了,母亲也不必因她而丢脸了。
“出门。”
她双手抬着却扇掩面,她被喜娘搀扶着出了门,云巧怀中捧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果子、蜜饯,这是何氏给女儿准备的,为了怕她饿而叫她垫吧的。
贺安廷一身新郎喜服英挺俊美,站在那院中,静静的看着被喜娘扶着过来的荆窈。
他不是喜怒于形色的人,即便是这大喜的日子,也只是眉眼舒展,脸色淡淡,一派稳重之色。
二人给何氏敬茶了茶后便要出门了。
荆窈被扶进了喜轿,堂堂正正的被三媒六聘娶进来贺府。
一路上迎亲队敲敲打打,喜钱漫天散过,道路两侧与酒楼商铺中皆是探头瞧热闹的百姓,今日这场婚事必然会成为不少门户的谈资。
迎亲队停在贺府门前,荆窈稳了稳身形,额前微微冒汗,这轿子坐得她有些干哕,但是她忍住了不适。
修长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她伸手放进了她的掌心。
贺安廷的手比她大许多,能牢牢的握住她。二人一起往府内走去,跨过了火盆与重重垂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