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丘于见皇上看了信后,表情凝重,他以为是许小侯爷那边出了事,“皇上,许小侯爷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裴玄度看到信纸烧成灰烬,用帕子擦了擦手,“不,相反,他一切安好。”
  他又问丘于:“之前让你查罗定,有线索了吗?”
  丘于拱手,“臣已经查了他入宫前入宫后的事情,没有任何异常,罗公公六岁就被送入宫中,和瑞王府毫无一点关联,也从未和瑞王府的任何人有过关联。”
  “哦,是吗。”但这并不能让裴玄度打消怀疑,心中一旦起疑,他就知道无论如何,罗定他不会再用,只是他始终对那个梦耿耿于怀。
  罗定竟然和瑞王毫无一点干系,就算是魏邕,也曾经收过瑞王送的礼。
  罗定也从小跟在他身边,瑞王府竟然没有给他送过任何的礼吗。
  如果罗定本来就是瑞王的人,那么瑞王府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和罗定以外的人的交集,这样罗定就会显得干干净净的。
  比如在那个梦里,他就是这样信任罗定的,甚至,最后的几年,他比信任魏邕还要信任他。
  那个梦如此严丝合缝,值得推敲,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第45章 出府
  千里之外的严州,许不弃觉自己快要发霉了,严州的雨断断续续下了五六天。
  刚时倒还好,他每天除了盯着严州知府以外,天天装作有钱人家的富贵少爷,在严州各个青楼里打听消息。
  得到的消息都是严州近来雨水是比往年多,可是还算是正常,春耕刚刚结束,一切都好。
  至于严州知府刘允,根据他从青楼结识的那几个严州本地富商,和本地官二代得来的消息,这严州知府不好女色,但他贪财。
  许不弃想,当官的哪里有不好色不贪财的,这严州知府光是不好色,已经打败他的许多同僚了。
  至于贪财,皇上也没说只是贪财就能办了他,所以他的调查,一度陷入没什么可查的地步。
  这严州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才三四月,天气就热得火炉似的,雨却又多,一下雨,整个严州就像是水煮开了似的,地上滋滋冒着热气。
  许不弃总觉得就这样什么都没做的回去,简直辜负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索性就在严州城里租了一个四进四出的院子住下来,这一住就是一个来月,这一个月以来,他邀请了在青楼认识的年轻公子哥,日日在府里歌舞升平、喝酒吃肉。
  这帮年轻公子哥,家中要么是严州本地的富商、要么是严州官员的儿子,他们见许不弃风流不羁,出手阔绰。
  长得又一副年轻不知事的挥金如土的稚嫩模样,就真信了他那套编造出来的——京城来的地主家傻儿子离家出走,只为游玩而来的说辞。
  不过几日,许不弃就成功打入严州官眷内部,和这些公子哥儿成为了酒肉朋友,也从他们那里知道了很多秘辛。
  “公子,您确定您是为了为皇上办事,才在严州呆这么久的?”
  许不弃喝得醉醺醺的,听自己的贴身随从钟起十分不信任自己,当即不乐意,“我一心一意给皇上办事,钟起你可别瞧不起你家爷,今天从那李义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话没说完,许不弃“哕”了一声,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等他吐完,钟起嫌弃的扶着自家公子。
  许不弃还没忘记上一茬,他大着舌头说:“这严州知府他居然喜欢看猫和狗**,真他娘的变态、恶熏。”
  钟起想,自家主子真是醉了说胡话,“喜看猫狗**也不算什么把柄。”
  “哎,你没懂我的意思,是猫和狗**。”许不弃像是掌握了什么重大的情报。
  钟起有点明白,鄙夷了一番好欧,又说:“可这也不能说明,他有什么问题啊。”
  许不弃拉着钟起的袖子,擦了擦嘴,“不不不,我远远的见过刘允一面,我闻到他身上有和裴昌一样的味道,很臭!”
  钟起看着被糟蹋的袖子想,明天一定要找自家世子报销衣裳签!
  他扶着醉得如一滩烂泥的自家世子,嘀咕,“哼,什么闻到味道,隔着那么远,狗鼻子也没那么灵,您分明是放不下冯大姑娘,这些年才处处和裴世子作对。”
  许不弃,虽然醉了,意识却很敏锐,他一个大字型倒在床上,口中不停,“谁,谁说的,我这么大公无私的人,怎,怎么可能作出这等公报私仇的事,我是真的闻到的……才不是因为冯瑛姐姐……冯瑛姐姐,你怎么不理我了啊……呜呜呜”说着竟然哭得跟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钟起偷偷笑了笑,就知道世子放不下冯大姑娘,想到嫁给了裴世子的冯大姑娘,哎,可惜了。
  给自家世子换了衣裳,擦了脸,看着抱着被子,跟小孩一样的世子,他给他盖上被子后,关上门离开了。
  翠儿的伤修养了大半个月,已好得差不多,等她从自己的屋子再出来时,素尘苑已经和往日大不一样。
  “翠儿姑娘,您来了。”这是院子里的一个跑腿小厮,柳儿记得他是叫阿正,他往日一向将对她们能远着就远着的。
  今日这样恭敬,翠儿好不习惯的看着她,阿正被看得不自在。
  往日有柳儿在,谁敢巴结六奶奶呢,柳儿家里又是家生子,她爹妈都是在三太太身边,帮着三太太管着外面田庄铺子,得罪柳儿,她有一千种方法让他们这些人不好过。
  毕竟柳儿连六奶奶都敢惩治,何况他们,相反,得罪六奶奶这样没脾气的主子,她连骂一句都不会。
  这些人自然选择无视、轻视六奶奶,去讨好巴结柳儿了,权衡利弊,都是人,又有什么不同。
  阿正知道翠儿在想什么,以往那也是六奶奶自己立不起来,何况他自忖,他平日最多只是远着六奶奶,并不像陈婆子等人那样公然不敬甚至欺辱六奶奶。
  因此,柳儿和陈婆子倒台后,他就知道素尘苑风向不一样了,以后可得好好的侍奉正院的六奶奶了。
  始终是正经奶奶,柳儿再蹦跶,大姑娘一句话,那样风光的柳儿,如今已经成一坯黄土咯。
  阿正很快明白了风向,打算抱上新的大腿,“翠儿姐姐,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阿正笑得和以往面对翠儿时谄媚。
  翠儿来到秦玉君的屋子,秦玉君见她来,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看了看,“身子都好全了吗,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你这样急着来作什么。”
  翠儿却在秦玉君面前跪下,“奶奶,都是我的错,连累您三番两次受罚,您打我骂我吧。”
  看翠儿哭得伤心,秦玉君将她拉起来,“柳儿并不是一天两天想要害我,就算你没犯错,她照样能找出其他法子害我,你何错之有,真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你,同我在这儿熬了这些年。”
  秦玉君看着瘦了一大圈的翠儿,将她一缕凌乱的头发抚平,细语:“这次我也想通了,只要那个益公子是好的,你那么喜欢他,我成全你。”
  翠儿这次却拉住秦玉君的手,“不,奶奶我不出府去了,我以后都跟着奶奶,再也不离开。”
  秦玉君看着翠儿,她眼神闪躲,但眼底的黯然遮不住,不像之前*那样,提到那位益公子时,眼中满是光亮。
  “发生了什么事吗?”
  翠儿低着头,到如今,她还是不愿意说他的一点不好,他都是有苦衷的,是她配不上他,他家中已有妻子,自己不过一个没有自由身的丫鬟,如何敢肖想他娶她。
  翠儿打定主意不说,“你现在不说我不逼你,以后你想说了再告诉我。”秦玉君拍拍她的手,“正好,你伤养好了,咱们今日便出府去。”
  之前碍于三太太和柳儿,秦玉君做什么事情都被柳儿监视,如今没了柳儿,她才有精力想起自己日渐消瘦的荷包。
  她记得自己陪嫁中,又两间铺子,那是她母亲唯一留下来的一点东西了,要不是母亲过世前将地契交给她自己保管,恐怕这两间铺子也保不住。
  今日天气好,正好翠儿也好了,她便想着出门去看看铺子,也顺便带着苕儿和翠儿出去散散心。
  小厮阿正热情的为主仆三人准备好了马车,“奶奶,这老李头是老车把式,赶车很稳,您放心出去,保管他架的车又快又稳。”
  苕儿在素尘苑受冷眼惯了,如今这阿正又周到,又热情,真和以前不一样,她小小的下巴得意的抬了抬,“阿正,不错,嘛。”
  阿正看苕儿,她在奶奶微末时去她身边,如今奶奶好起来,她也不可同日而语了,之前她求着他们,如今,换成他巴结他苕儿了。
  他嘿嘿一笑,“那就请小苕儿多多关照。”看了看马车李的翠儿,恐怕苕儿现在比翠儿还得奶奶的宠呢。
  苕儿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故作老成的说,“好说,好说。”
  “走吧”秦玉君在马车里喊了一声,老李头架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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