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秦玉君故作吃惊:“这怕不是妹妹看错了罢。”
  孙蓉清心里微微生疑,难道这个六奶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怂蛋,她坐回原来的位置:“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武安侯府的庄子外,达官显贵的车马络绎不绝。
  京城豪门众多,孙家本已没落,朝中无人,在一众人中倒是显得不起眼。
  进了这园子,苕儿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在她看来孙家已经是及其奢华了,可是和武安侯府比起来,那真是比不起。
  苕儿也没读过书,对园子的赞美十分朴实:“这园子真是又大又好,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秦玉君带着翠儿和苕儿,看着眼前的亭台楼阁,还有远山近水,每一处都好似精心设计,又仿佛浑然天成,无一不雅致,无一处不秀美。
  “这园子确实让人心情开阔不少。”
  见一路沉默寡言的翠儿,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秦玉君问:“翠儿,最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
  苕儿撇了撇嘴,哼,翠儿上次晚归后,每天跟丢了魂似的,心思早就不在府里了。
  秦玉君摇摇头,翠儿沉溺于救下的那位公子之间的感情,她虽然乐意送她出府,可是这样太过沉溺与男女之情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奶奶,我,我想去见那公子。”
  苕儿听了大怒,这翠儿如今真是胆子太大了:“翠儿姐姐,你还嫌害得奶奶不够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竟敢出去私会外男。”
  翠儿低下头,她从上次后,她是坐也想他,行也想他,昨夜他竟然托人向自己传信,想要见自己。
  翠儿心中本就思念,得了信怎不欢喜,正巧今日出府,是好时机,她想着人多混乱,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秦玉君心中对那个益公子没了好感,他真的值得翠儿托付终身。
  “翠儿,那益公子是何许人,你真的打听清楚了。”秦玉君隐隐感觉不对。
  翠儿急忙辩解:“姑娘,益公子很好,他是普通读书人,受伤是被歹人抢劫,姑娘益公子他真的很好很好。”
  一个普通读书人怎会受那么严重的伤,真巧被翠儿救下,很是不对劲。
  只是看着翠儿一副着急模样,对这益公子很是上心,秦玉君虽有些怀疑,可是翠儿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呢。
  虽然冒险,她还是准许翠儿偷偷出去了。
  苕儿看着翠儿离去,很是气愤:“奶奶您待翠儿姐姐过于放纵了些。”
  秦玉君无所谓的笑笑:“苕儿你不知道,翠儿她很苦的,难得她高兴,便随她去吧,难得自由啊。”最后一句不知是说翠儿,还是说自己。
  秦玉君和京城的贵女们本不相熟,在秦府时,她那继母就不带她出门,她没有相熟的小姐妹,这武安侯的宴,虽然华贵,可秦玉君看着这样的繁华与热闹,越发觉得孤独起来。
  她带着苕儿找了一处幽静的亭台,这里山清水秀,下面是你来我往的名利场,珍馐美味,钗环交相。
  秦玉君看着看着,睡意袭来,在亭子里撑着下巴睡着了。
  “啊!!!杀人了!”
  “救命!”
  睡梦中,秦玉君听见有女人尖叫声,又有男子质问她:“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
  她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这时苕儿推着秦玉君的肩膀:“奶奶,醒醒,醒醒。”
  秦玉君艰难的睁开眼睛:“怎么了,苕儿。”
  “奶奶不好了,园子了来刺客了,咱们快走吧!”
  第27章 惊雷
  秦玉君拉着苕儿,从假山上下来,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如今变得阴沉,风吹得花叶沙沙作响。
  慌乱的仆役们像失了方向的蚂蚁,在园子里四处乱撞,大风刮得亭子四周的亭幔飞扬,张牙舞爪,刚刚别致的亭台楼阁,如今再看,只剩阴森。
  四处都透着山雨欲来的诡异,这太不寻常了。
  武安侯府历经三朝不倒,老武安侯跟随高皇帝打天下,皇帝感念老武安侯的功绩,赐婚自己女儿成平公主叔蔚公主和武安侯世子成婚。
  可惜老武安侯因常年征战,落得一身伤病,新朝不过两年,便旧伤复发病逝。
  叔蔚公主生下武安侯世子后没多久也去了,如今的武安侯继夫人,乃是宜阳候府的姑娘。
  武安侯府可谓燕国数一数二的豪门贵胄,宴会怎会出这样大的纰漏!
  况且园子里生乱,武安侯府的府兵无论如何都该出现了,除非,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秦玉君拉着苕儿一路朝着无人地方跑,今天这一遭,是上面的人斗法,殃及了他们这些城门下的小鱼。
  无论刺客为什么而来,她和苕儿这样的小人物,都不会是他们的目标,只要躲过这阵混乱,她们的命就保住了。
  她们一路绕开人群,现在远离风暴中心,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事与愿违,两人来到僻静的一处院子,本以为已经远离是非之地,不想院子前方传来隐约听的刀剑碰撞的尖锐声音。
  她们只得藏院子后,刀剑声由远及近,秦玉君探出头,看见两个人正在缠斗。
  苕儿刹时吓得脸色苍白,地上全血糊糊的人!
  “奶奶,我们会死吗?”苕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浑身发抖的问。
  秦玉君活了两辈子,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她稳住心神,告诫自己现在不能慌。
  苕儿跟在六奶奶身后,小小一个,眼里含着泪,她太害怕了,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样,她想大声的尖叫。
  “嘘”秦玉君将手指放在唇上,用气声道:“别出声,等他们结束,我们就走。”
  苕儿咬住嘴唇,她也知道现在出声,就是死路一条,狠狠点头后,紧紧拉住太太的手,如同拉住救命稻草。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我武安侯府放肆!”只见一身穿甲胄的男子对另一个带着蒙面男子说。
  蒙面男子不语,只是一味朝着甲胄男子发起进攻。
  甲胄男子手持长枪,挡下一招,二人你来我往,甲胄男子的长枪总是伺机刺向蒙面男子的面门,他应该是想挑去蒙面男子的黑色面巾。
  蒙面男子却身形灵活,每每在那长枪要刺中面门时,刚好避开。
  就在甲胄男子又要刺向蒙面男子时,蒙面男子突然高高跃起,反身从甲胄男子的背后刺去。
  恰在此时,天边一道闪电,如同蒙面男子的剑锋寒光,一剑劈开天际。
  闪电之后,轰隆一声,春雷滚滚而来。
  雷鸣后,甲胄男子高大的身子,面朝地轰然倒下,这时,大雨倾盆而下。
  苕儿捂着耳朵,被闪电和雷声吓死,又看见那蒙面男子居然一剑刺穿了甲胄男子的胸堂。
  在她忍不住要发出尖叫声前,秦玉君蒙住了她的嘴巴。
  雨水很快淋湿两人的衣裳,但为了活下去,秦玉君死死捂住苕儿的嘴巴,两人都不敢动,期望蒙面男子赶快离开。
  终于,蒙面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密集的雨幕中,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混着雨水的味道传来。
  秦玉君扶瘫软在地上的苕儿:“苕儿,快起来,这里不安全,我们得离开这里。”
  苕儿嘴唇发乌,雨水从她都上滑落到眼睑,流到颤抖的嘴唇。
  腿上如同坠了千斤重的两块巨石,“奶奶,我不会走路了,呜呜,奶奶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秦玉君知道苕儿被吓得不清,她看了看,这院子里的房子不像常年有人居住的,她立即扶起苕儿:“来苕儿,扶着我,我们进屋子里躲一躲。”
  进了屋子,屋子还算干净,秦玉君将苕儿扶墙下坐着,又将门栓插上,然后推了屋子里的桌子,死死抵住门。
  秦玉君不敢放松,又蹲在门下,耳朵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外面什么情形,那蒙面男子杀死的必然是武安侯府的府兵,到底什么人这样大胆,居然在京城,在武安侯府的园子里,明目张胆的行刺杀之事。
  秦玉君前世从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很不寻常,这伙刺客胆子太大了,外面恐要大乱。
  秦玉君一心在门外,却没注意她身后,窗户被打开,轻微的落地声,伴随雨声落在屋檐的声音,让全心全意听着门外动静的秦玉君毫无防备。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秦玉君甚至听不见苕儿呼吸的声音,她疑惑转头,一个黑色身影用剑指着苕儿,而苕儿抿着嘴,蒙着嘴,眼泪无声滑落。
  秦玉君瘫软在地,心脏狂跳不止,盯着蒙面男人,怎么都逃不过吗。
  她不甘心,“你,你别杀她,她不过是一个婢女,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为何,秦玉君感觉男子蒙面后冷笑了一下,“别出声。”
  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秦玉君一双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怎么会是他!一定是她听错了,只是声音相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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