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嬷嬷连忙摆摆手。
  “哎哟,老奴可不敢要!”
  显然,姜晚宁这番话,是说给屋子里的慕容箐听的。
  慕容箐也听到了。
  她觉得……
  婆母说得很有道理!
  这样一想,她对沈玉堂的心思顿时更淡了,愈发觉得这个男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跟鸡肋没什么两样。
  ……
  翌日一早。
  慕容箐闹着要和离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到了柳氏和慕容嫣儿的耳中。
  柳氏不禁幸灾乐祸。
  “这死丫头真是猪脑子,放着好好的世子妃不当,居然要和离!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还端起架子来了……到时候真成了弃妇,我看帝京哪个男人还会要她?!又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和离了还能改嫁。
  贱种就是贱种!跟她那个早死的娘一样,天生贱命,享不了半点福气。”
  慕容嫣儿轻嗤道。
  “她一个下贱的庶女,顶着这世子妃的头衔,本就德不配位,自然坐不稳当!我早说了,这平阳侯府的世子妃,只能我来做。”
  “那是,我的嫣儿生来就是富贵命,岂是她一个小贱种能比的?她抢走的东西,早晚要还给你!”
  “这样的话……母亲,那咱们还要继续在侯府待着吗?”
  “当然要待着!玉堂越是关心你,那小贱人才会闹得更厉害,男人能有多少耐心跟她耗?你以为玉堂昨晚不答应和离,是因为什么?”
  慕容嫣儿猜测道。
  “是因为孩子?”
  柳氏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男人!玉堂才二十来岁,又是这样金贵的身份,他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给他生,他还能顾忌这个……他不过是被下了面子,心里过不去罢了。
  等慕容箐多闹上几次,他也就烦了,自然会松口。
  你等着瞧就是了!”
  因着柳氏一向将慕容晁拿捏得死死的,除了当年贬妻为妾的云氏,慕容晁便再没有过别的女人。
  慕容嫣儿自是对柳氏的话深信不疑。
  “母亲的道理自然不会有错。
  只是,侯爷昨日已经发了话,我们这样赖着不走,是不是不太好?
  万一姜氏真的叫人来赶我们……”
  柳氏闻言不禁拔高嗓子,对着门外嚷嚷道。
  “我还就是不走了!
  她若真叫人来赶,我就一头撞死在侯府大门外的石狮上,叫全帝京的人都来看看——
  你那忘恩负义的庶姐,是个怎样的不孝女!
  陛下最是重孝,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行这大逆不道之举!”
  ……
  兰馨苑。
  婢女将柳氏的叫嚣传来的时候,姜晚宁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慕容箐真正的身世提前揭晓。
  她这儿媳的身份,可比区区一个世子妃,要贵重得多!
  第18章 她本是嫡公主
  旁人只知陛下重孝,是因为当年宫乱之时,太后不惜性命为陛下挡了毒箭,才护得陛下安然无恙。
  可事实上……
  这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说辞罢了。
  当年陛下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是因为有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换上了他的衣裳,在叛军的围剿中替他受了一箭,以至坠落山崖下落不明。
  而这个孩子,就是幼时的昭华公主。
  如今的平阳侯府世子妃——
  慕容箐。
  十五年前的那场叛乱,西陵王一朝起兵造反,为绝后患,几乎杀光了先帝的子嗣。
  为保住先帝唯一的血脉,当时的皇后在带着九皇子逃亡之时,不惜将亲生女儿推出去引开叛军的追捕,这才换来了九皇子的一线生机。
  正因如此。
  太后和陛下才对昭华公主深感亏欠,至今仍暗中派人找寻她的下落。
  可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姜晚宁虽然早就知道了慕容箐的身世,却一直下不了决心,叫她与太后相认。
  而在原书的狗血剧情中——
  毫无意外,昭华公主的身份被慕容嫣儿冒领了。
  柳氏更是借此唆使慕容嫣儿求来了陛下的赐婚圣旨,让她以平妻的尊荣嫁给了沈玉堂,成了嫡嫡道道的世子妃。
  想到书中这对母女贪得无厌的嘴脸,姜晚宁不免冷笑。
  当即下令道。
  “宝鹃,你现在就带人,把她们两个给我轰出去!对了,去的时候,记得带上一张草席……让柳氏要死快点死,我好早点给她收尸!”
  “是,奴婢马上去!”
  宝鹃本来还有些忿忿不平,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立刻捋起袖子跑了出去,比领月钱还积极。
  林嬷嬷深知柳氏的秉性,不由提醒。
  “夫人,那柳氏面上柔弱,内里却是个泼皮,若是她真在侯府门外闹起来,恐怕有损您和世子妃的名声……”
  “哼,让她闹,我还怕她闹不起来呢!”
  姜晚宁轻哼一声。
  她一个手拿剧本的人,还能叫这泼妇要挟了去?
  柳氏想赖在侯府打秋风,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稍加琢磨,姜晚宁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侯爷今日,是不是休沐在家?”
  林嬷嬷立刻回道。
  “是的夫人,奴婢方才瞧见侯爷往碧烟池去了,这会儿想必已经下到水里了……”
  姜晚宁无语:“这大清早的,他去温泉池里泡澡?”
  “夫人您忘了,侯爷向来有晨浴的习惯,您若是有急事找侯爷,要不要现在过去一趟?”
  想到以前每逢侯爷沐浴,夫人都要找借口过去瞅两眼。
  林嬷嬷当即贴心地给她递了个梯子。
  却听姜晚宁摆手道。
  “倒是也没那么急,只要他在府上就行,等下可能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呃。”
  察觉到夫人近来对侯爷冷淡了许多,全然没了先前的殷勤和热切,林嬷嬷还想撮合一二。
  生怕照这情形下去,侯府早晚得散。
  “夫人,您真的不去看一下么?前些日您还念叨说,侯爷背上添了新伤,不知好全了没有,若不亲眼瞧瞧,您不放心……”
  闻言,姜晚宁却是一脸嫌弃。
  “老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去。”
  话音刚落。
  就见门口多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刹那间,感受到从沈偃身上散发出的冷气,林嬷嬷都有点磕巴了。
  “侯、侯爷……”
  “哐当。”
  姜晚宁喝茶的动作一顿,手上一滑,差点被茶水烫到。
  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不是说去沐浴了吗?
  刚才的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正当姜晚宁有些心虚,沈偃便已大步走到了她面前,将手里的一个白瓷瓶递给了她。
  语气温柔得让人发憷。
  “这是碧烟池里,荷花瓣上的晨露……箐箐说用它来泡灵芝茶喝,对你的心疾有好处,以后我每日都给你采一瓶。”
  姜晚宁霎时受宠若惊!
  捏着手心的瓷瓶,总觉得这里头装的是毒药,更叫她安心。
  她脸上立刻堆起笑,做出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侯爷,你对我真好……有你这样的夫君,我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了青烟。”
  听她这样说,沈偃脸色稍霁,口吻却还有些耿耿于怀。
  “是吗?可我方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老男人……”
  “不不,侯爷你肯定是听错了!”
  姜晚宁马上打断他,换上了仰慕的神情。
  “男人四十一枝花,侯爷你现在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
  尤其那沉稳的气度、威风凛凛的仪态,无不散发着少年儿郎难以媲美的成熟魅力!
  这帝京之中,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你深夜难眠、辗转反侧……怎么会有人嫌你老呢,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见她狠起来连自己都骂,沈偃勾了勾嘴角,反问道。
  “那你呢?”
  姜晚宁懵了下:“我什么?”
  沈偃往前半步,微微俯下身来:“你这几日……可有为我深夜难眠、辗转反侧?”
  姜晚宁:“……”
  啊这。
  他怎么还入戏了!
  自己多大年纪了,心里没点数吗。
  ……
  就在姜晚宁快要夸不下去的时候,门口怯怯地传来了慕容箐的声音。
  “母亲……”
  见到她,姜晚宁像是见到了救星,忙不迭地推开沈偃,讪笑着迎了上去。
  “箐箐,你来得正巧,我刚好有件事要问你。”
  感觉到公公不善的目光,慕容箐莫名有点忐忑,声音越发小了下去:“母亲想问什么?”
  姜晚宁咳了一声。
  视线往她的脖子上扫了两眼,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你之前,一直贴身戴着半块同心鸳鸯佩,怎么最近没见你戴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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