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需。”天元挺胸,“大人觉得你很不错,感恩戴德吧,这可是成为大人新娘的荣誉!”
村民眼前一黑,那是不是荣誉他还能不知道吗?!所谓新娘无非是吧十五六岁的少女绑着扔到山里的山洞里喂怪物吃罢了!
天元知道山神新娘的本质吗,她知道。
所以她一个大动作,在两面宿傩身侧单膝下跪,眼神狂热:“宿傩大人,您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就让天下第一的厨师我为您料理今晚的肉吧!”
两面宿傩揣着手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做饭的料。
羂索和天元的诡异默契在此展现,他同样一个大动作,单膝下跪眼神狂热,但开口就是比天元还不是人的发言:“不如让他作为母体,生下的孩子供宿傩大人尝鲜?”
他的声音很轻、很凉、很温和,就像普普通通的问自己的朋友想吃什么。
啊??这是可以的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村民呼吸一窒,不能的吧?
但他想到了“山神”的四只手。
好像不是不行?
通过奇怪联想觉得可以的村民哪听过这种变态发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天元表情扭曲着,将嘴里的“啊?”咽下,却终究没能咽下嘴里的话:“变态还是你变态啊羂索。”
羂索却有点得意:“我只是敢想而已,人就是要有这种求知欲和设想,而且都是人,为什么男人生不了孩子?”
天元沉默:“……我是说你养人生孩子是为了把孩子喂给另一个人的设想很变态。”
三人绕过昏迷的村民,走向附近唯一有人烟的地方,也就是村民的献祭老家。
路上,两面宿傩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但——下次换个人当山神吧。
天元:“不要,宿傩你的外表这么得天独厚,不用好浪费。”
她回答速度之迅速,让因为刚刚局面而感到愉快的两面宿傩感到了一点不对。
羂索点头,十分支持天元的说法:“赞同,这是只有宿傩你能做到的事情。”
没什么常识的两面宿傩确定了那点不对。
当山神,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两面宿傩抱臂看着两人,眼神冷飕飕:“……我可以当你们在说我是怪胎吗。”
天元的心都要碎了,她从没想过两面宿傩会这么想她,虽然他们相处时间没多久,但她以为两面宿傩不是那样的人!
“宿傩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她卡了一下,“和羂索的接受能力,你可是我最心水的厨子,就算是为了你那单用肉干就能煮出美味肉汤的手艺,我都不可能那么说你,还有怪胎可是你自己骂的,不关我事。”
羂索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他从前做过怎样的坏事、坑过多少人、说过多少谎,但这一刻,在他的朋友们面前,他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我平等的把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当做工具人,宿傩你在尤其好用的名单里面。”
羂索看向天元,故作深情:“和天元并列第一哦。”
天元微笑:“很好,宿傩,你不是怪胎了,羂索才是。”
两面宿傩:……你们还是把我当做怪胎好了。
第10章 谁是山神的新娘
◎白粉铺满他的脸,包括木制的那部分,艳红的口脂点在他的唇上,诡异极了◎
在咒术师的眼中,世界是扭曲的。
咒灵肆意横行,诅咒无处不在。
但诅咒和诅咒之间的差距有天壤之别。
三人顺着那个村民的痕迹找到了一个村子,习以为常无视附近乱窜的各种低级咒灵。
羂索注意到了高级咒灵的残秽,迅速做出判断,友好建议:“我觉得我们快走为妙。”
他对咒灵的了解是他们中最深的,他确信这个村子,【供养】出了相对高级咒灵。
羂索并不畏惧那只还没见到的一级或者二级咒灵,这对他们三个人来说简直手拿把掐,但他不是很想多管闲事。
他认为由人类主动祭祀人类而造出的东西会反噬人类也理所当然,自作自受,但羂索得考虑另外两个人的意见,哪怕他不是很想考虑。
羂索注意到的也是天元注意到的,但她还是说:“仅个人想法,我想祓除那只咒灵。”
她能猜到那只未曾露面的咒灵是因为什么样的负面情绪而诞生的,她明白那只咒灵是所谓山神新娘死前的哀嚎。
但她做不到放着不管。
——咒灵不会复仇,它只会屠杀。
“我以为最想快点赶路的是你。”羂索调侃了天元一句,看向两面宿傩,“你怎么想?”
两面宿傩理所当然的说:“我要找到那只咒灵,然后宰了它。”
羂索开始佩服自己了,他竟然能忍住吐槽的欲望。
拿平安京那群贵族的人头发誓,这两个家伙,一个想多管闲事,一个想练手,这还是好听的说法。
一整个三人小队,只有他不烂好心也不随地发疯是吗。
但羂索信守承诺,他说过,三个人的队伍遇到矛盾需要投票,而在允许的情况下,他尊重投票结果。
“二对一,你们赢了。”羂索妥协道,“我们去祓除那只咒灵。”
话音刚落,他收到了两人诧异的眼神。
天元和两面宿傩的想法都一样,按理来说,羂索在听到他们要去和麻烦接触的时候不该麻溜滚蛋吗?
羂索:……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又想散伙了。
这里竟然有两个认识他没多久的白痴露出了‘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的表情,是他失忆了吗,不然他们为什么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
天元很快接受了羂索的加入,夸张的痛哭流涕:“原来你其实是好人吗!终究是刻板印象害了我啊羂索!我竟然觉得以你趋利避害的性格,你会转头就没,没想到你会违反自己的天性和我们共进退!”
“太好了!有了你的加入,祓除咒灵什么的不得简简单单,毕竟你很聪明,不像我和宿傩,没什么心眼。”
天元刷一下真的落下一行泪水,她哽咽道,“令人感动,我们的友谊太令人感动了。”
羂索的假笑要碎了。
什么叫违反天性?他是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动物吗?夸他就夸他,为什么强调你们没什么心眼,为了阴阳他心眼子多是吗?
但他仍然强撑起自己的面具回答:“那是当然,毕竟我们可是朋友啊。”
不管怎么样,虚假的友谊还是需要维持一下的。
天元还在和羂索叭叭,一旁等的不耐烦的两面宿傩忽然耸耸鼻尖,看向天元,伸出一只手抹掉她眼角的泪,舔了一口。
他不在乎天元是真哭还是假哭,也不在乎羂索打的小九九,他只在乎今天晚饭有没有配料。
“你带芥末了。”两面宿傩咂咂嘴,很满意,“晚上记得给我,我做饭要用。”
羂索:“……”
也就是说,天元那点泪都是因为她抹了芥末?
羂索的假笑彻底崩了,天元这个混蛋甚至不愿意自己哭一下!!
被拆穿的天元一把擦干眼泪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朝两面宿傩比了个拇指,满口称赞:“宿傩,你的鼻子真灵,走走走,我们去祓除咒灵吧。”
下一刻,嘈杂的声音响起。
“快!她跑不了多久!”
“抓住她!”
“如果没了新娘,山神会降下惩罚!”
“我们都会死的!”
穿着白无垢的新娘水灵灵闯入他们三人之间,一把抱住了天元。
“救救我。”
泪水划过少女刷的瓷白的脸颊,说话间,隐约露出了被染黑的牙齿。
她很是狼狈,头发在逃跑的过程中散开,却仍然美丽,身体因为恐惧而发抖,紧紧的抱着幼小的天元。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两面宿傩抬手就想一个【解】把这个奇怪的女人解决,结果被羂索按下了手。
两面宿傩嗤笑,他像是会听别人命令的人吗?
他决定先把羂索解决了,然后解决那个女人,再把那群村民全都杀咯。
感受到两面宿傩针对他的杀意,羂索整个人都麻了。
羂索知道两面宿傩是个怪胎,也知道两面宿傩是个疯子,但他不知道两面宿傩没有一点合作精神。
如果说那个女人是忽然冒出来的题目,他和天元就是打算解题的人,一个温和点,一个阴险点,但两面宿傩?他只会把题撕吧撕吧扔地上。
“姐姐你别哭,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天元的出声拯救了羂索,她麻溜的降下无法被非术师看到的账,将嘈杂隔绝了出去。
天元愤怒道:“那些人顶着祭祀山神的名头,将无数生命推向死亡,可世界上是没有神的,就算有,需要人祭的神能是什么好东西!”
“姐姐,你能从那些渣滓手里逃出来,你不仅漂亮还聪明,你不仅聪明还有勇气,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你一定能成为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