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我以为你们会和阿尔忒弥斯一起留在前线上。”波西对于狩猎者的出现有些困惑。
“女神说，有其他地方更需要我们，所以她让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伦敦来。现在看来，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塔利亚笑着说，“她还交给了我另一项任务，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太好了，那么西边就拜托你们了。”安娜贝丝长舒一口气，“卡斯托耳，波吕丢刻斯，你们留在这里，在附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作为安全点和所有人的联系中枢。还有你……”
安娜贝丝看向布雷斯，现在只有他安娜贝丝没想好该安插到哪里去了。
“我和卡斯托耳还有波吕丢刻斯一起去找安全点。”布雷斯立刻表示。
“也行，那就拜托你们了。”
安娜贝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了狄俄尼索斯族的双胞胎。营员们都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因为那相当于给魔兽一个信号，时刻告诉它们自己的位置，安娜贝丝是唯一的例外。但事到如今，伊利斯女神的彩虹通讯都不能保证通畅了，他们必须有能随时知道彼此状况的途径。
“所以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联系，随便从路人身上拿手机拨打安娜贝丝的号码，如果有人受伤也是如此——你们应该都有她的电话号码吧。”波西说。
“不错的主意。”特拉维斯吹了一声口哨，“如果那个手机恰好是最新款——”
“用完了就放回去！”波西无奈地补充道，特拉维斯和他的兄弟一样耸了耸肩膀。
“最后是波西，你负责河流。”
“没有问题。”波西点了点头。
“好了，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现在，所有人都出发去目的地吧。”安娜贝丝说，“愿诸神会保佑我们所有人——如果他们还能分出这份心的话。”
混血者和狩猎者们纷纷走向了不同的方向，这时，凯特琳娜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等，那我呢？”她看向留在原地的波西，“我干什么？在这里当柱子吗？”
“你和你的同伴一起去安全点就行。”波西说，“如果有情况，会有人联系你们的。”
“安全点留三个人已经足够了。”
“好吧……是我希望你可以远离前线。你刚刚也看到预言了，凯特琳娜，‘英雄之魂将为诅咒之刃收割’，之前在比安卡死去的时候我就发过誓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尼克被卷入预言中的。”
“但尼克现在正在冥府试图说服哈迪斯离开冥府加入战斗，他已经在危险中了。我明白你的好意，波西，但已经到这种时候了，你不能再指望还能再继续像过往那样保护好我们。现在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就只有加入这场战争，波西，无论是为了谁，无论愿不愿意。”
波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确实更希望你和尼克现在能留在遥远的城堡里，但现在看来……”
他摇了摇头，被迫接受了现实。
“好吧，那你就和我去做同一件事。我们有其他的任务，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任务。还记得刚刚赫尔墨斯的带话吗？雅典娜提醒我们，要注意河流。”
“你是说……魔兽有可能会通过泰晤河潜入到市中心？”
“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波西说，“既然如此，我们兵分两路。”
“我走北边吧。具体需要做什么？”
凯特琳娜检查了一番身上的东西。里亚的背包，泰森的盾还有母亲的长剑，魔杖被她收了起来，但也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接下来要潜入水底，再带着背包就有点不太方便了。凯特琳娜将里亚的背包靠在了电话亭边，想着一会儿再回来拿也行。
“见机行事。”波西说，“也许我们会遇到河神，也许会遇到试图潜入的魔兽，也许什么都不会遇到——能这样就最好。但是，凯特琳娜，请记住一定以自己的安全为先，一旦出现没法应对的情况就立刻离开，千万不要让自己落到魔兽的手里。无论情况怎么样，一个小时后你都去和波吕丢刻斯他们汇合。”
“那你呢？”
“我？”波西笑了，“别忘了，我身上有来自冥河的礼物，不必担心我。”
“我知道了。”凯特琳娜说，她在心口抓了一把，向前推去。
“愿我们好运。”她说。
“愿我们好运。”波西说。
他们在这里告别，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街道上已经变得混乱了起来，几个青铜雕像的底座上已经空了，一个不知道是哪位的名人雕像低低地贴着路面飞了过去，手里拿着现拔出来的路牌作为武器。凯特琳娜不知道伦敦市中心到底有多少雕像，但这些不知疼痛的大块头或许真的能帮到他们许多。她和一组雅典娜族的营员擦肩而过，他们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是并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凯特琳娜没有理会，朝着泰晤河的方向跑去。雕像和雅典娜族的营员逐渐都被抛在了脑后，影子在路灯的照耀下长长短短地变化着，她就要抵达河边了。
“呀，这不是凯特琳娜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笑嘻嘻地在她身后响起。
第三百八十七章 意外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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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琳娜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长剑已经握在了手中，飞快地在四周搜寻着。天色早已黑透，虽然亮着路灯，但想在这种环境下找到一个隐藏着身形的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那个突然喊出凯特琳娜名字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掩藏自己的打算，再次拍了拍手，告诉了凯特琳娜自己的位置。
凯特琳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广告牌上坐了一个人，双腿在不断变化的碳酸饮料广告前不停的晃动着。
“每一种口味都给你全新的体验？嗯哼，看起来又出新口味了呢，不过我还是喜欢最初的柠檬味儿。那可是为数不多营地会出售的碳酸饮料，毕竟营地似乎不希望我们摄入太多这种不健康食物，所以每次进货很少，卖得也很快，不去抢还真的很难买到。哎呀，我是不是忘记请你喝了呀。”
那个坐着的身影根本没有看向凯特琳娜，只是打量着广告牌上变化着的画面，砸了咂嘴，仿佛突然很怀念柠檬碳酸的味道。
“不过没关系，现在请你也来得及。你看，旁边就有便利店，而现在进去甚至都不用付费，满货架的东西随便挑选，想喝什么都行。所以要来一罐吗，凯特琳娜，还是说你其实对柠檬碳酸饮料其实兴趣不大？”
“……”
那个人朝着凯特琳娜的方向看了过来。一阵沉默，两人隔着大约五米的距离互相对视着。凯特琳娜的长剑依旧戒备地握在手里，而另外一人却显得无比放松。但凯特琳娜熟悉这个姿势，那人的手藏在了衣服的阴影里，也做好了随时抽出匕首的准备。
“艾莉莎……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想请你喝饮料啦，毕竟我们好久没见了。”阴影里的女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不会以为我在这里等着你过来吧。”
“难道不是吗？”
艾莉莎科维尔特嗤笑了一声。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凯特琳娜，我只是奉命在伦敦市区踩点，以方便卢克……克洛诺斯大人的部下更快占领奥林匹斯罢了。你以为你们的那些小动作克洛诺斯大人不知道？让雕像活过来……我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个毫无用处简直只能当笑话的点子。”
她从广告牌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尘。
“当然了，遇到你确实是个意外之喜，幸亏我刚才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哎呀，我是不是刚才不小心告诉了你一些不得了的东西？没关系，反正彩虹通讯早就断了，你也没办法告知其他人。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凯特琳娜喜欢吗？”
“艾莉莎，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啊，我在帮助卢克……克洛诺斯大人逐步击溃奥林匹斯，让伟大的泰坦神重新掌握这个世界。倒是你，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凯特琳娜？”
艾莉莎向前走了一步，这次她完全走进了灯光里，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歪斜的影子。
这还是艾莉莎离开营地后凯特琳娜第一次好好地打量这个还在赫尔墨斯小屋时她最好的朋友。她的头发长长了，扎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斜斜地搭在肩膀上。她的左脸颊上有一道伤口，从下颌一直延续到眼角，虽然早已愈合，但依稀可以看出当时伤得不清。若不是除了这道伤口外，这张脸上的其他部分都可以与曾经的记忆重合，凯特琳娜简直无法把面前之人和那个会分给她苹果、在训练课上搭档、一起与尼克爬撞岩和沿着湖边跑步的女孩联系起来。她变得瘦削而疯狂，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好招惹、生人勿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