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秦贵妃也没多想,毕竟萧宴宁很小的时候身上就会莫名其妙红起来,有时是身上,有时是眼睛。
他从小又白又胖乎乎的,身上红起来很吓人。
奶娘和秦贵妃都害怕,请了数次御医,御医也找不出毛病。
后来莫名其妙就好了。
秦贵妃:“没事就好,你这么大的人也,心里要有数,哪里不舒服记得传御医,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萧宴宁:“是,孩儿铭记在心。”
隔着门说话和见面说话自然不一样,秦贵妃细细问了萧宴宁这些天的生活。
萧宴宁一一回答了。
知道他过得很好,秦贵妃这才放心。
嘴上说放心总归还是提着心,亲眼看到了人,那颗悬着的心才会彻底放下。
母子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皇帝来了。
比起萧宴宁,皇帝在秦贵妃禁足期间还时常前来探望她,他们之间倒是没有一点生疏。
萧宴宁又陪皇帝说了会儿话,然后就起身告退。
身为成年皇子,也不好在宫里久呆。
皇帝看他要走了道:“等一下。”
萧宴宁站定,看着皇帝等他吩咐。
皇帝:“你一直在礼部轮值,这次科举舞弊案……”
他话还没说完,萧宴宁的脸就苦了起来:“父皇,读书人的事太复杂,儿臣做不来。”
“朕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回绝?”皇帝瞪了他一眼:“上次不还赶着要查案吗?现在有机会了,又不行了?”
“这又不一样。”萧宴宁道:“上次有太子哥哥和四哥坐镇,儿臣过去也就看他们查,混混日子。这科举舞弊由刑部调查,儿臣跟着凑什么热闹。再说事出礼部,儿臣又一直在礼部轮值,理当避嫌。”
皇帝:“避嫌,我看你避嫌是假,嫌麻烦是真。”
秦贵妃忙在一旁劝道:“皇上,小七从小听到读书就头疼腿疼的,这事你让他去,他也查不出个什么名堂,随他吧。”
皇帝:“朽木。”
萧宴宁:“……”
朽木就朽木呗,这个时候不当朽木也不行啊。
如今三个皇子被禁足,气势上完全压制下来,朝中形势完全偏向了太子。蒋太后想捞静王都没办法,还得把秦贵妃放出来,就连皇帝心里估计也得掂量嘀咕两句。
朝堂后宫总得有个平衡点,皇帝才会觉得自己的位置更加稳定。
这些年皇帝看重太子,可有时也防备太子,要不然他那三个哥哥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太子的声望。
有些事就是皇帝默许的,皇帝想让太子知道,他是储君并非皇帝,权势上永远越不过皇帝。
所以,才有了静王三人抱团,还做出了不少博得好名声的事。
太子偶尔犯点无伤大雅的错,皇帝在旁指点指点,父亲感情挺和睦。
只是平衡朝堂也不容易,一个不小心平衡过头,东宫势微,若被人抓住把柄就会出事,还容易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不是每个人面对滔天的权势都无动于衷,连萧宴宁都不能免俗。
掌握天下人生死的皇权,谁能当做看不到。
还好,三个皇子犯下的也不是死罪,还有机会被解禁。
皇帝知道萧宴宁的性子,也没想过让他牵制太子,萧宴宁一心向着太子也牵制不住,皇帝就是想给萧宴宁找点事儿做,结果他还嫌麻烦。
事关梁靖就不觉得麻烦?
涉及梁靖就巴巴赶着求着去查,涉及其他三个哥哥,就能推推,能跑跑?
在萧宴宁心里,梁靖比其他哥哥还重要?
皇帝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于是他看着萧宴宁带了几许烦闷:“滚滚滚,不查就不查,回你的福王府吧。”
作者有话说:
身为感情流作者,竟然卡文。
在努力中。
第126章
皇帝一发话,萧宴宁毫不犹豫转身跟个兔子一样飞快离宫。
看他这般迫不及待,皇帝心头哽了半晌,然后看向秦贵妃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没长大一样,什么心都不操,一点也不知道主动为朕分担朝事。”
秦贵妃:“……”
秦贵妃在心里叹了口气,萧宴宁要真是在朝事上太主动,皇帝心里又该不痛快了。
真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做皇帝的儿子,还真难。
这话秦贵妃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她笑道:“皇上您也说了,福王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不着调的性格这辈子怕都改不了了。”
皇帝被她这话说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一脸悻悻:“也是你从小太过溺爱他之故,要是稍加严厉些,他现在哪能这般放肆。”
这话秦贵妃不乐意听了,她语气幽幽:“臣妾冤枉,臣妾对福王一直严加管束,奈何福王很少犯错,臣妾想惩罚也找不到机会啊。”别说萧宴宁从小就没做过出格的事,就算他真犯了错,她要惩罚萧宴宁,皇帝自己都不乐意。
现在凭什么巴巴说是她溺爱的缘故。
皇帝在一旁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反驳的话。
细细想想,比起其他皇子,萧宴宁从小到大还真没受过几次罚。
主要是小时候太可爱了,白白胖胖,跟个糯米团子一样,看到皇帝他们就跟看到金子一样眼睛放光发亮,让人看了心里就欢喜。大了点之后又因为身份之故不得蒋太后喜欢,后来又在围场受惊,生了一场大病,可怜兮兮的,平时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哪里想到惩罚。
皇帝心想,还是小时候的萧宴宁讨人喜欢,长大后越发气人了。
看皇帝一脸无奈的样子,秦贵妃给他倒了杯茶:“皇上就别和小七一般见识了,以后他要是再这样,皇上就狠狠地给他两脚。”
皇帝皱着眉头:“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朕也不好动粗,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吧。”
秦贵妃:“……”那还抱怨什么,自己惯出来的毛病,忍着呗。
秦贵妃端起茶:“皇上,喝点茶。”多喝点茶,去火。
***
萧宴宁出宫时正好遇到太子和几位大臣,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太子身姿消瘦,神色肃穆。
萧宴宁瞅了一眼收回视线,他神色如常走了过去:“太子哥哥。”
看到他,太子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两分,嘴角勾起抹轻笑:“七弟。”
几位大臣上前行礼,萧宴宁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太子笑道:“恭喜七弟。”
秦贵妃被解除禁足,的确是一件喜事。
萧宴宁神色有些欢喜,他道:“谢太子哥哥,有时间我请太子哥哥一起喝酒。”
太子含笑点了点头。
萧宴宁看了看他身边的这几位大臣,也很识趣:“太子哥哥和几位大人是有事要去见父皇吧,那我不打扰了。”
说罢这话,他比了个请的姿势准备离开。
太子:“七弟。”
萧宴宁停下,太子走到他跟前低声飞快道:“西北旧案查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有些细节没有落实,孤和张大人他们就是准备和父皇禀告此事。你和梁靖从小一起长大,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多安慰安慰他。”
听闻这话,萧宴宁心下一沉,他道:“多谢太子哥哥,我知道了。”
西北旧案,三司会审,太子和瑞王全权负责。。
事情的进展如何都需要保密,就算查清了事实经过,太子等人肯定要先禀告皇上,他一个全程没有参与案子中的外人,太子在尘埃落定前向他透露几句已是十分难得。
太子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和几位大臣匆匆离开。
萧宴宁只觉得太子落在肩头的两掌像是巨大的石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宴宁深吸两口气,无论如何,太阳还会照常升起,日子还要一天一天过下去。
萧宴宁出了宫门直奔梁府。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再怎么痛的伤都会被它悄无声息地淹埋掉。
在这件事上萧宴宁能为梁靖做的不多,但至少他可以陪着梁靖,陪着他历经这些痛苦,陪着他走出这些痛苦。
萧宴宁是在半路上遇到梁靖的,看他那模样,像是准备去福王府。
看到萧宴宁,梁靖眼底的欣喜毫不掩饰。
他本就是个很直白的人,亲近带来的羞涩过去之后,他脑中最最直白的想法就是见萧宴宁。明明刚分开不久,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觉得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练了枪,心里还是因没见到人而煎熬。
于是,他付之行动,准备去福王府等人。
招呼他上了马车,萧宴宁让砚喜回福王府。
“宴宁哥哥,娘娘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刚挨着人坐下,梁靖便开口询问。
萧宴宁抓着他的手:“母妃没事,身体很好。”
梁靖:“娘娘人没事就好,宴宁哥哥怎么没在宫里多陪娘娘一会儿?娘娘这些日子肯定很想宴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