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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不是雪域暴君 第43节

  林一终于受不住这种奇怪的气氛,勉强也挥了挥翅膀,然后装作低头理毛的样子,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拍翅膀飞走了。
  真是羞鸟啊。
  第84章
  辽东郡目前的治所设在襄平城,其实不是治所设在哪里的问题,整个辽东摊在地图上,只有襄平适合做治所,一个大郡的郡城可能过个上千年都不会变化的。
  还是那句话,一座城立在那儿必然有立在那儿的原因,襄平最初也是魏朝郡守的治所,后来克烈人打下辽东,放了一个叶护在这边,也是住襄平城,所以姜命来到辽东后很自然地定治所于襄平。
  不过和前任克烈叶护托雷霸占世族家宅不同,姜命规规矩矩修缮了老旧的郡府,倒不是他人品多正直,襄平城的贵族早都无了,而是人家郡府官署的位置本来就是最好的。
  郡府和襄平城一样处于一城之中心,四周交通发达,东街西巷,南路北道,距离守备大营也近,令出则直上官道没有任何阻隔。要不说野蛮人会糟践东西呢,只图世族宅子住得舒心,便把位置绝佳的官衙荒弃,早个千百年,这是请人专门规划出来的建衙地点。
  短短五年时间,郡府官署破烂得不成样子,修缮也没掏多少钱,只是把要用的地方先清理出来,姜命上任没几个月,已经有乡民自发赶过来想为他修缮官衙,都被劝了回去。
  林一落在大门口往里走,巡逻官兵不一定认识林一的脸,但绝对认识能口吐人言的巨鸟,连忙把她往里让。
  前衙处理公务,后宅安置人丁,所以一进去就是个中庭,是只有府衙才有的格局,四周简单收拾了一下,往里是两侧廊房,堆积竹简,然后才是正堂。姜命本来在和主簿并法曹点看今岁案卷,冷不丁看到一个鸟头伸进来,愣了愣。
  林一很少见到这种比较正规的工作场合,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进来打扰,但她还没开口,姜命就已经振袖起身,一边又把在干活的两个青年拉过来,到门口相迎。
  “主君请进,未料主君来得这样快,这两位是不久前我书信请来的同道好友。”姜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脚步明显不属于世族子弟的矜持,一左一右拉来好友,“叔云,长沐,这便是主君了,快来相见。”
  两个青年都是二十四五年纪,被叫叔云的穿淡青色儒服,戴木冠,手里一支笔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拉来面对一只巨鸟,额上见汗,俊脸发白,声音还勉强沉稳道:“见过林君,学生宋浮,字叔云,河间宋氏子弟,与造化师兄是一师之徒,学业、学业尚可……”
  林一很鼓励地用翅尖拍打拍打宋叔云的肩膀,“嘎!造化的师弟,好好干!”
  另一个长沐,靛蓝春衫洗得微白,袖口已经磨出毛边,和衣裳同色的发带简单束成一个发髻,微微迟疑,才开口道:“在下沈眠,字长沐,久闻林君圣名,乃是自来相投,暂为郡中法曹,司掌刑狱。”
  林一也点了点鸟头,她的观察力很好,发现沈眠的家境远远差于宋浮,他的鞋看起来也很旧了,底子已经磨得平秃秃的,只是很朴素地维持着一点体面。
  但她没说破,也伸出翅尖轻轻拍了拍沈眠,几根鸟羽飞落,“你肯定很聪明的,要细心做事嘎!”
  沈眠连忙点头。
  介绍完两位同学,姜命把林一让到主位上去,这才提起自己传书请林一过来的目的,“主君,如今土豆丰收,许多乡民想要二次播种,土豆耐寒又耐旱,原本根据清仪所言,此物不耐虫害疾病,不应该占据良田,但是今年情况十分特殊,冬季少雪,开春无雨,如今近夏除我辽东之外各地无雨,多种植土豆可以预防旱灾,事情重大,是以想请主君过来商议。”
  林一的鸟形不大适合坐座位,她太大太占地方了,两个鸟爪很憋屈地缩在椅面上,但是她可以把身子往里收,收得扁扁小小的,看起来又显出几分非人感,不过姜命脸色不变,又说道:“此外,郡中一些老农说,在翻田时发现了异常多的蝗虫卵……”
  这时他眉心蹙起,表情非常凝重且不忍,但林一没听懂,这个世界的虫子小小的,虫卵比较多就多呗,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其实鸟脸上也是有表情的,林一的脑袋虽然和鸡头很像,但是她的眼睛上方有眉羽,眼周肌肉分布也和鸡头不一样,微微侧头眯起眼睛的姿态,很容易让人看出疑问的表情。
  姜命便解释道:“蝗虫成灾,会群起而食田粮,大的蝗灾能造成颗粒无收。干旱之年,蝗虫产卵变多,其实辽东有大河,本不是蝗灾易生之地,但就连辽东都翻出许多蝗虫卵,其他各地实在难以想象。”
  林一一下子坐正了,“蝗虫吃粮食?”
  姜命点头,又解释道:“虫卵孵化成虫,若那时地里庄稼还未成熟,蝗虫群至食空草叶粮种,再好一些,人和蝗虫抢收成……每逢旱灾就生蝗,所以土豆也许是今年的救灾之物。”
  根茎植物不受蝗虫侵扰,蝗虫最多吃掉长在地上的枝叶,但只要土豆在成熟期,枝叶的损毁便不妨碍什么。按照王澈的计划,土豆就不是一种可以当做主食植物单一种植的玩意儿,可今年自有国情在此。
  林一有点凝重地点点头,对姜命说:“按你说的做吧,现在已经春耕过了,你要叫人家把地里秧苗拔掉再种土豆吗?”
  姜命摇头,“是在秧苗旁种上土豆,此为套种,或许两种作物会争地里的养分,但这实在是不得已之法。”
  谈完事情,林一心里也跟着沉重起来,她和姜命一起去翻看了田地里的蝗虫卵,出门时挺干净的一只大鸟,扒拉得灰头土脸的,这是为了把这东西的模样记下。
  宋浮和沈眠两人跟在后面,偶尔说些小话,但其实两人不怎么熟。宋浮是世族子弟,沈眠是寒门出身,传到他父亲这代,是靠着给人做厨夫养活一家的,寒门里头的下下等,而他幼年好学,靠着聪慧和运气拜了个好师门,就一直是紧巴巴过着日子,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与世家子交际,是要花钱的,他什么都请不起,也绝不肯去别人做跟班狗腿子,便这么孤僻地长大成人了。
  宋浮从前也不大和沈眠说话,但两人一起来了辽东郡,都有些不得已的因由,亲近一些也是正常的。
  “我的天,原来不是造化师兄胡乱编的,是真的有这么一位鸟大王!我一直以为是什么造势之法。”宋浮声音压得很低,又很雀跃地在沈眠边上说,“口吐人言!她还那么大、那么大!看起来可以吞掉一个人。”
  沈眠听不惯这话,又冷又硬地开口,“鸟能人言很正常,孙师从前养的那只鹦鹉还会唱诗经,那么小的一只鹦鹉能记百二十字,何况林君这样伟岸。另外注意你的言辞,林君不食人,她只食高洁纯净之物……”
  话没说完,就看到前面那只大鸟蹲下来,鸟喙在地上啄了个什么东西进嘴巴,沈眠眼力比宋浮好得多,一眼看见那是一排棕黄扁长的蝗虫卵。
  他的瞳孔顿时地震起来。
  就、就这样和村里鸡鸭一样,蹲地上啄虫卵吃吗?
  宋浮没注意呢,还点了点头,“啊对对对,鹦鹉会人言那么多年了,也没听人说鹦鹉不正常的,造化师兄借我的那筐山海经旧简比我从前看的齐全很多!里面也写了鸟人国,可能是隐居很久的族群,我仿佛听人说过,人以前还是有尾巴的呢。”
  沈眠干巴巴地啊了一声,算是回应。
  今岁洛都也是滴雨未下,贵人们却很少担忧这事,好不容易盼来一场小雨,不过略略下湿城外一片地皮,幸有一道明显的彩虹落下。魏帝萧宏马上支棱起来,以天降祥兆为由册封了他的第三任太子,七皇子萧碧,托皇帝亲爹的福,这场册封仪式进行得比较寒碜。
  毕竟萧宏已经献祭了两个太子,分别是他的庶长和嫡长两位皇子,借此搞掉了两个顶级大世族并连带三十几家中小世族,吃得满嘴流油不说,也养出了一些天子君威。
  毕竟哪个世族也不想被这样阴谋阳谋地捣鼓,太子萧碧上位,他的妻家已经哭成一团,另外朝中王公大臣也都紧了紧身上的皮,很怕被派去教导太子政务,司马司徒司空这三位大佬更是愁得酌金馔玉都吃不香了。
  但人家这回是真心的,萧碧虽然年少,但无论是人品长相还是心机手段都随了他这个父亲,魏帝把众多皇子翻来覆去扒拉一遍,还是觉得这个老七最出挑。
  册封仪式上,太子萧碧再三感谢天公作美,手持祭文朗声阅读:“今幸有上苍庇佑,先祖垂慈,沐我天恩,倍加雨露,望我子民,风调雨顺……”
  仪式进行得非常完美,就是魏帝上去收尾的时候,台子忽然晃了一下,老头一头栽了下去。旁边太监反应快,马上趴到地上想要接住,也确实接住了,但是魏帝有些圆润地从太监背上弹了弹,只是被缓冲了一下,还是滚落高台。
  别误会,老头没逝,就是有些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啊这,今天本来就没有吉兆给恁的。
  第85章
  只是走了走襄平周边的村落,林一就翻到许多蝗虫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鸟身的缘故,她感觉蝗虫卵挺好吃,也有一些成虫,能飞但好抓,吃起来脆脆的,有一点点爆浆,口味也很好。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觉得这些虫子很适合作为鸟食。
  由己及鸟,林一感觉其他的鸟类也应该会喜欢吃蝗虫,往年也许可能是因为蝗虫太多,而得到消息的鸟太少,无法形成针对性打击。
  人好像是不吃蝗虫的,林一只是蹲着啄食了一会儿,无论是地里的老农还是跟来的官员,看起来都快要碎了。
  这样她对未来可能到来的蝗灾有一点想法,只是还没有试验过,暂时不能和姜命讲,别叫他空欢喜一场,或者抱太多希望然后不好好种土豆了。
  总之在吃了一嘴蝗虫卵后,高洁的鸟大王简单擦了擦喙上的泥沙,又交代了姜命几句,准备让雪域那边再送一批土豆来,也不知道够不够数。
  临走前,林一又交代:“其实现在多翻翻地里,把蝗虫卵找出来踩死也行。”
  姜命点头,又有些叹息,哪有这么容易呢。
  沿原路返回雪域,没飞多久先见到呼兰部落的草海,他们除了得到这一片草海,还得到了许多克烈部的人口和牛羊。其实现在苏赫部落还没有管其他部落蓄奴这种事,只是塔塔尔部那边不让蓄奴了,连塔塔尔部那边也不是所有奴隶都欢喜,好多人半辈子下来习惯服侍人就有饭吃,对独立生活有些茫然,当然这多半发生在混得比较好的奴隶中。
  呼兰部落没有把原克烈人当成奴隶用,甚至还把划为战利品的牛羊也挨家挨户还了回去,呼兰部落过得穷不是因为牛羊少,而是夹在克烈部的地盘上,没有足够的草场放牧。当然怎么混到当初那个地步的,还要再往祖先那儿追溯,算了算了不深究。
  林一俯冲落地,停在呼兰部落的黑帐区里。
  呼兰霍兰已经回部落有一段时间了,闻讯马上从帐子里大步走出,他看起来已经不再更瘦了,维持住威猛高大的身形之外,刚好把脸上多余的地方瘦出模样来了,只是开口还是言简意赅,“可敦请进!马上烤羊吃,还有骆驼,马……”
  他的外置嘴巴,两名族老怕他说话太简略,马上解释道:“可敦,马是老死的战马,都是新死不久的,我们部落从来不杀马,骆驼是新买不久,摔破了肚子,不是特意靡费。”
  林一很通情达理地点点鸟头,“没关系,我飞累了,来吃一点。”
  呼兰霍兰很满足地看着林一坐在露天篝火旁撕扯烤骆驼,她看起来很喜欢肥中带瘦的肉,羊肉确实很好吃,但在雪域哪里都能吃到,他总想叫她吃些不一样的,烤骆驼完美符合这一点。其实驴肉也好吃,可是呼兰部落的驴子都是用来拉货的青年驴,暂时没有刚好跌死的。
  林一一天只喝了一桶牛奶和少少的蝗虫,这会儿是真饿了,一只鸟硬生生吃了三分之一个骆驼,肚子撑得圆鼓鼓,好在消化得快。
  吃烤肉时,林一的话也不少,主要是和族老聊,“风家的建房队来过了吗?怎么没看到起砖窑?”
  一名女族老便道:“没来呢,托了商队带话,说这个月底到,让我们先挑好地段,可以动工挖些泥沙了,这两天正忙活这事呢。”
  把一大块肥中瘦肉吞进去,林一又说:“房子也要挑好地方的,最好周围没什么障碍物,家家户户围个大院子,然后冬天的时候建大棚子,既可以放牛羊,也能房前屋后种点土豆吃。”
  又有族老开口问,“可敦啊,棚子我们知道,大院子是怎么围的?这是魏人的建筑吗?”
  林一便用翅尖给他们比划起来,她羽毛多,动起来经常羽毛乱飞,呼兰霍兰眼疾手快,马上伸手把要落到篝火里的几根羽毛抄进手里,然后鬼鬼祟祟的趁着没人看他,把羽毛揣怀里了。
  心思细腻的女族老都麻爪了,好好一个族长,自从开了情窍,偷感渐渐地重了起来。
  她有心想带着霍兰说话,笑着肘停还要和林一讨论大院子问题的族老,抢话说道:“可敦啊,今年的夏秋集会应该是王部来举办了吧?我们部落好多小伙子小姑娘还没个着落!往年族长都是不去的,今年要带一些人过去了,他就纯去比武。我敢说,所有落雪的地方养出来的青壮,没有一个比得上我们霍兰的。”
  林一不大惊奇,反而点了点头,她看过霍兰在战场上的样子,善用长兵,身板威猛但灵活机动,能避箭矢,眼力一流。就是用马比较费,一个时辰换三匹马,当然这缺点的来源在她自己身上,人家本来是高手配马王的,现在大肥在她睡帐门口的马棚里嚼草料呢。
  女族老见林一点头,顿时大喜,一回头看到霍兰把脸低下了,硬是一声都不吭。
  她再接再厉,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们霍兰二十岁了,一直都没心上人呢,从前不知道多少好姑娘恋慕他……”
  “不、不!喜欢过姑娘。”霍兰抬起头,打断女族老的话,又怕这话带歧义,进一步解释道:“十三岁,喜欢过魏朝商队的一个姑娘,喜欢过的。”
  几名族老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把篝火都吸得摇晃了一下。这这这这是可以当着现在心仪姑娘的面说的吗?
  林一反倒有些感兴趣地问:“十三岁就喜欢姑娘呀?我记得你们人、你们这儿应该是十七八岁参加集会什么的,有的十五六去被嫌小了。”
  是的,稍微有些反常识了,其实魏帝和亲的几个公主没有一个到正常婚嫁年龄,属于老头吃相难看。越是世族越是会把婚期延后一些,主体风气是男子二十而议婚,女子十八而出阁。
  实际上除了两家迫切需要马上联姻,或者从小定了婚约,还有世族之宗子需要提前挑选宗妇,大部分的世族子弟会在二十到三十左右成婚,女子在十八到二十五之间,再往上才是大龄难婚。
  雪域比较宽泛一些,但总体也是十七八开始参加集会,跟着家里年长的兄姐混个几年,然后定下婚事,不少人一辈子都不成婚,只在夏秋时参加集会。
  霍兰看着凑过来的鸟头,很奇异的,他一点都不觉得怕,反而对上那五彩流光的鸟瞳,非常老实地交代起来,“那年我已经比很多叔伯高了,那个姐姐新寡不久,想要找人陪伴,我解释了,她觉得我很会说笑,然后送了我一朵布做的花。我没有答应陪她,后来她走了之后我一直带着布花,阿父就说我开了窍。”
  女族老想找补一下,连忙说道:“嗨呀!老族长胡说的,他从年轻起就一直打光棍,他懂个屁,那魏朝娘子就爱我们呼兰勇士,撩拨这个撩拨那个的,最后带走两个痴心小伙,和咱们霍兰再没干系的了。”
  霍兰微微摇头,仍旧看着林一的鸟瞳,很老实地说:“虽然不一样,但是一样的。”
  这话林一就没听懂了,族老也没有给林一翻译的意思,然后霍兰那边就没有了下文,林一没放在心上,继续大吃大喝起来。
  等巨鸟拍翅离去,霍兰躺在篝火旁,看着雪域的星空,按住了心口。
  十三岁时的悸动是很清淡的,像吃了一片花瓣,淡淡的香,二十岁的初见是入帐抢劫一样的霸道浓烈,*像把他按在地上开膛破肚,溅了一地血。那天他有些厌烦地从帐子里走出来,压抑着想把人从马上抱摔下来的怒气,然后就见到领兵在前的高大女子,骑在马上微微俯身看他的模样。
  若没有悸动过,怎么会一眼就明白呢?
  回到苏赫部已经是下半夜了,林一走到马棚边上时,看到几个值夜亲卫在烤土豆吃,过去蹭了两个。土豆都是分配好的,她拿走了俩,剩下的就不够分了,亲卫们也不恼,把土豆掰开按大小均匀分配起来。
  吃着烤土豆进了睡帐,脚边很快有猫蹭了过来,林一往前走,猫就在她脚背上流动。猫喵喵地很是亲热,也把睡眠格外轻的苏赫阿那惊醒了,林一直接化为人身扑进被褥里,抱住了他啾啾地亲。
  亲完,又给他一个土豆,“阿克他们在烤土豆吃,我特意给你挑了一个烤得最好,最圆乎的!”
  苏赫阿那坐起身,剥开外层烤得乌黑的皮,露出里面黄芯,笑说道:“那他们没说,我给你备了一桶羊肉在帐子里?”
  林一飞了一会儿,肚里已经消化得差不多,虽然不饿,但立刻支棱起来,鸟大,吃得下!马上问道:“在哪里……”
  问都没问完,就已经闻到了气味,林一赤脚下了床铺,去把一大铁桶的羊肉端起来。桶盖打开,是连汤带水的炖煮羊肉,全是肥嫩的肋排,汤里放了香料,用皮子裹着桶身保温,这会儿下半夜了还热乎着,林一抱着桶就吃喝起来。
  苏赫阿那就坐在床沿吃一口烤土豆,看一眼吃得香甜的大鸟,忍不住笑又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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