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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不是雪域暴君 第39节

  林一凑近满头鸟羽的老头,很认真地道:“塔塔尔人很信任你,但我不信,为了取信我,也为了活得更久,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大萨满一双白眼睛看着林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腰杆一下子弯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这位……这位小兄弟乃是天赐的将星,塔塔尔只有跟随他才能靠近真主,愿所有人都能走向盛世,不再有寒冷和饥饿。”
  林一满意地拍了拍老头的肩膀,“你很会说话嘛,另外我有一些计划,也要你配合,你得做一个出征祭祀,会吧?”
  老者一贯严肃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和苏赫部不同,塔塔尔人很信萨满,大萨满是如今雪域很少见的那种男性萨满,不同于许多大病一场后宣称自己得到神恩的萨满,这位名为忽列的老人是真的濒死还生。
  他本是一位骑射出众的千骑长,在四十岁时忽然盲了双眼,被部落丢弃在有狼群出没的荒原。十几天后,他的儿子把他背负回来下葬,他身上有多处撕咬伤,也不见呼吸。足足五日停尸,未进水米。下葬那天,亲友齐聚,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坐立起身,称自己觉醒了前世宿慧,报出了塔塔尔部几百年前一位传奇女性大萨满的名字,对她的事迹信口拈来。
  之后的二十几年,他给人预言,也给人畜看病,明明眼睛瞎了,但走路几乎不摔,不看眼睛和个正常人差不多。后来他送走了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娶了一房妻子,但一直没有孩子。忽列说是因为自己死过了一次,沾了冥河的水,再也没有创造新生命的能力……总之,他的种种事迹都很神奇,很令塔塔尔人崇拜敬畏。
  事不宜迟,真的不宜迟,几乎就在拿下公主城的第二日,林一就从塔塔尔常备骑兵中挑选了一些骑兵前行编入队伍里,又紧急抓了一批平时就作恶颇多的雪域贵族。剩下的实在是没时间清洗,只能交给韩小六代理。
  第三日清晨,大萨满开金坛祭祀,以阿勒坦赤那的尸骨和上百名雪域老牌贵族的人头为祭,开启了雪域的新时代。
  白眼睛的老者穿上了由无数鸟羽编制而成的祭祀大礼服,发编五彩鸟羽,脚踏熊皮靴,一把年纪了仍旧脚步平稳,绕坛祭祀。事先准备好的高台之上,他说话引动共鸣,虽然不如林一那种纯粹的嗓门大,但韵律奇异,能传到大部分人耳朵里。
  “雪域历六千七百七十三年,自我先祖,卷旗离乡,北至荒原,世世代代,茹毛饮血。今启真主,来此一隅,凡我子孙,齐心勠力。此去天茫地远,唯星月同在,敬请上苍饮我一盏酒,庇我儿郎返家园。”
  大萨满割指滴血入金坛,舀起一樽血酒撒向碧空。
  塔塔尔骑兵都红了眼眶,骑在马上齐齐握拳锤向肩头,头一低,再抬起头时,每个人都仿佛身上多了一层天赐的光辉,看起来精气神都足了不少。也有黑石部落的人偷偷行礼,没办法,中小部落从没见过这样由大萨满主持的宏大祭祀,实在太激动了。
  至于苏赫骑兵……嗨呀!快上路了,把鞋子翻开来看看里面夹了砂石没有吧。
  不管怎么说,林一是很满意大萨满老头的,能装!会装!去萨满化肯定得搞,在这之前拿这个提升士气是真的有效,不然人家雪域几年前下来搞这一套是为了过家家嘛。
  林一也撒了一樽血酒,朝大气层玩笑似的拱了拱手,流光溢彩的圆瞳直直看向天际。
  若有神灵,不要庇护我。
  第76章
  公主城的资源丰足得难以想象,大军出发的粮草备得很快,也有足够的车马骆驼驴骡来拉辎重。
  送走第一批返程的五千骑兵,剩下的依次是明后两天出发,正好也能错开行军路线,保证水源干净,否则万人以上的大军走到哪里就会把河流祸害得很浑浊,需要一两天沉淀才会恢复清澈,人吃浑水会拉肚子,这是林一近来总结出的带兵经验。
  总之送走第一批,林一就去验收战利品。她也不把那些黄金彩宝珍玩放在眼里,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比较新奇的是,她在右贤王的宝库里发现了风氏瓷。正版的风氏瓷,不是自家部落风氏两支脉盗版的瓷器,还是两套,一套紫彩流光,一套湛蓝金纹,怪不得能卖很多钱。
  这些东西可以等大战结束后,看看能不能卖给魏人,林一把库房搜了一遍,抱出两卷厚实的纯黑丝绸料,准备给自家几个男人做身衣裳。
  满足了个人私欲后,伟大的鸟大王纡尊降贵开始带萌新。
  韩小六一脸懵逼坐在公主城、啊现在叫北都了,坐在北宫、现在叫北都卫府的大座上,他只能侧开身子坐。因为林一是正坐在大座上的,说是正坐也不准确,她两只大长腿外斜八字,胳膊向外拐得很开,两只手向内侧反着按住大腿,肘尖几乎抵在韩小六胸口上,总之是个非常占座又霸道的姿势。
  韩小六其实不想和林一挤在大座上的,实在很奇怪,但是林一考虑到她离开后,韩小六至少在这里待一年半载的,不能影响他的威望。现在坐了小板凳,等她离开,北都这些塔塔尔人就能让他一直坐小板凳。
  反正韩小六是没感觉林一在给他面子的,一个看起来也不怎么胖的人,她为什么能这么占座啊!
  大萨满让人带上一男一女两名雪域贵族,是一对夫妻模样,被带上来时还在争辩着什么,林一直接开口道:“查哈儿,萨丽,有十几户人家联名举报你们打杀平民,虐杀奴隶,时间比较短,我查证出来的就有七八个了,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话,等会儿出去选个死法。”
  吸取了上次在辽东的教训,这次林一准备了绞刑、斧刑和水刑三种死法,都是比较体面的。绞刑不见血,斧刑避免了行刑者手法不到家,第一刀砍不死还得进行第二三刀的窘迫场面,水刑就是淹死,充分考虑到了待会儿观刑的普通人的接受能力。至于死前轮一遍酷刑之类的,她暂时还没有想过,感觉上比较残忍,林一来到这个世界后,心情一直很好的,不怎么想要看到太虐的东西。
  查哈儿就是这对夫妻中的丈夫,查哈儿是他的名,他的姓氏翻译过来是流水之意,属于雪域老牌贵族了,祖上在大单于时代就当过小汗王。
  到他这一代落魄了些,但不是他的家族落魄,而是整个塔塔尔部被打到偏安一隅,但到了这个地步,查哈儿依旧能够靠着祖辈荣光在公主城作威作福。
  他的两个妹妹都嫁给了穆尔大汗为汗妃,他自己更是娶了十六个妻子,如今最宠爱的萨丽和他性格脾气最像。两人以虐待奴仆为乐,经常在家里组织亲友玩乐,开很热闹的篝火集会,他家的女奴也是消耗最快的。
  查哈儿起初是惊愕,然后是哀求,最后成了大声咒骂,他的妻子萨丽则是全程柔弱哭泣,称她什么都没做,都是为了从残暴的丈夫手里活命。
  林一反正是没听进去,等了一会儿,确信他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不是他们杀死的,就挥了挥手,让人拖出去,等她审问完再一起宰掉。
  第二批罪人被拉上来,也是个贵族,走进来时甚至身上还穿着丝绸的衣裳,佩戴着马鞭,昂着头对林一说:“我不否认杀人,但杀人有何罪?美丽的可敦,你手里就没有几条人命吗?我不虐待奴隶,也不曾杀死过女人,我为部落出战,就像苏赫阿那守护他的部民。”
  韩小六的视线在这位塔塔尔贵族和林一之间来回游移,他感觉这个人好像是可以放过的。
  林一瞅了这个年轻贵族一眼,翻了翻大萨满给的记录,点点头,“目前你没有杀过塔塔尔的平民,也没有杀奴的恶习,跟随阿勒坦赤那攻打小部落期间,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你说这是为了部落作战,暂且忽略。不过你说你没有杀死过女人,这点不对吧?你的第一任妻子的家族昨晚向大萨满举报,说你母亲一直虐打他们的女儿,后来你埋葬了她,她那个时候是死是活?是死后埋葬还是活埋?”
  年轻贵族一怔,他已经四婚,早就忘记了第一任妻子的模样,但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死了,我埋葬她的时候等了两天,我没有活埋她。”
  林一咂嘴,仍旧是不怎么有礼貌的行为,伸手扣了扣大座扶手上的黄金雕刻,“行吧,你免死,把你母亲叫来。”
  年轻贵族呆住,一直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犹豫着甚至下了跪,“求您饶恕她,婆母教训新妻是很寻常的事,当时只是失手……她已经六十多岁,无法活动,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再多的罪过也应该由天神审判她了,只要再有两三年……”
  林一有点烦了,她今天可是要审十几个案子的,拍了拍黄金扶手,“你可以替她死的,胳膊还胳膊,大腿还大腿,人命还人命,这是我定的法案,除非特殊情况。”
  年轻贵族一脸绝望,但最终还是没说出以命相代的话,人被拖了下去。
  林一没想到特殊情况来得很快。
  接下来是个新发生的案子,在林一大军入城的同时,一户人家的新妻五刀捅死了意图贩卖女儿做娼妓的赌鬼丈夫,本来想要伪装成被苏赫骑兵杀死,没想到大军入城并没有抢掠之类,反而很快被邻居察觉并上报了。
  这案子交给韩小六来审,他有些慌张,问了案又很迟疑,转动脑袋,想要寻求林一意见,因为她之前说过人命还人命。
  林一一巴掌拍在韩小六后脑勺上,“我是不是还说了除非特殊情况?”
  交给军事ai来判案都不会判这妇人怎么样,没判个当庭无罪释放就已经够尊重这赌狗一条烂命了,什么榆木脑袋!
  韩小六陆陆续续又断了几个案子,堪称冤狱制造机,罪犯好帮手。林一确定他是真没有做官的本事,行军布阵的时候脑子不是很机灵的吗?难道这个世界对聪明人是有分类的,文臣武将是有壁垒的?不应该啊!聪明人难道不应该是啥事都能干得来吗?
  反正林一挺费解的,最可恨的是,因为韩小六搞不来做官这一套,林一不得不把崔殊留下来给他当副手了,这一趟塔塔尔之行终究是痛失缺德军师一名。
  夜晚,塔塔尔宫殿前的广场上,点燃堆堆篝火,今日的死刑犯各就各位,林一没有照例即兴演讲一番,而是比较疲惫地伸手让人行刑。
  累了,心累,早点送走吧。
  和辽东的情况很不一样,现场气氛不算热闹,但人很多,非常多,林一怀疑几乎整个城,以及周边的小部落拖家带口都赶过来了,毕竟宣布行刑大会是早上大军出征后就宣布的,有时间从附近赶来观看,嗯,在塔塔尔,观看贵族死刑也许是件很隆重的事?
  但是,没有欢呼雀跃,没有万众齐呼*,破衣烂衫的牧民们绝大部分都很沉默,盯着林一临时让人弄起来的简易绞刑架、砍头台和大水池,唯一有些动静的时刻就是死刑犯们被拖上行刑台时。
  第一对查哈儿萨丽夫妻到死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查哈儿被拖上来时完全说不出话了,腿脚是软的,脑袋是下垂的,行刑手特意抓着他的头发提起来,让他露出脸。
  因为两人都很懒没有选死法,林一好心地帮选了在她看来最体面的绞刑。绞刑一般可以套个头套麻袋什么的,但是出于验明正身的想法,没有套头,全程露出那两张全城熟悉的脸,视觉效果很狰狞。林一看了看人群,甚至看到一些被父母牵着手的幼童仰着头目不转睛。直到两人不再挣扎,双脚不动,牧民们很沉默地等待下一场。
  下一场仍旧沉默,再下一场是比较激烈的斧刑,仍然是露脸直砍,没有什么遮掩,人头滚落时因为底下有个小坡度,直接滚入人群中,甚至都没什么人避让,反而有一些人围了上去,不知道要做啥。
  十几批死刑犯陆陆续续行刑,连一开始很兴奋的行刑手都逐渐沉默,可能是干得累了。尤其还是在黑夜里,只靠着篝火照亮,挤在最前面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火光跳跃,再往后看不清脸的,像是黑夜里树木的阴影,沉默得叫人心悸。连一开始的几句惊呼都渐渐不见了,仿佛整个北都城,只剩下流水线一样的行刑现场还有活人。
  林一都有点发毛了,要是鸟形,背羽都要蓬起来了,啊不是,气氛就一点都不热烈吗?这样弄得好像屠宰场啊。
  第77章
  塔塔尔人是沉默的,从单于王部到三大部落最弱者,塔塔尔的贵族仍然醉生梦死,穷奢极欲,平民却从未过上一天好日子,他们总是沉默如同羔羊,日复一日劳累,然后等待死亡。
  人若被当成牲畜豢养,时间长了交流减少,也就真和沉默的牲畜一个样了,赶来观刑的很多人,其实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是本能地想要来看,然后才慢慢回过神。行刑的场面不够血腥,也就一时之间很难让沉默的塔塔尔人反应过来,这是在对雪域贵族们实行死刑。
  直到最后一个贵族老头被按进水池里,手脚逐渐停止挥动,篝火仍旧熊熊,林一有点窘迫地开口:“天很晚了,大家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是不是都看得累了……哈哈!”
  纯属没话找话,是在给自己找补找补,林一也没等待多久,遣散了大批人群之后就回去睡了。她明后两天要送走三批队伍,可不是送到城外的那种送,而是来回领队,她还准备路上给大家开开演讲,啊这个就不算工作范围了。
  鸟大王一生挚爱站高台,恨不得天天什么事不干就对着大伙吹牛皮。
  北都的军队解散也很快,大部分的平民骑兵都可以直接遣回圣湖本部,他们本就是被征来的青壮,塔塔尔部是不给骑兵发军饷之类补贴的,想要好东西就出去抢。圣湖部民之所以过得辛苦又劳累,就是因为家庭里缺少青壮劳力,这些人回到圣湖本部是心甘情愿的。
  还有很大一部分贵族骑兵,有的如同魏朝世族部曲一样,是世世代代效忠某个家族的,有的是贵族分支,还有一些就厉害了,奴兵。
  塔塔尔部里最多的就是白奴,是从圣湖再往北的万里荒原抓来的原始部族,皮肤白,眼睛颜色也怪,通常男女都高大,但未开化,甚至有的白奴部族是生食的,很好捕捉。
  白奴被抓来之后,通常是用作劳役,女奴也要承担重劳役,还多了一项陪睡,在这样的情况下,塔塔尔部对这些白奴以及白奴混血很歧视的,只有真的勇士才可能跨越阶层成为骑兵,奴兵的数目一直不多,整个北都也就五百奴兵。
  奴兵单独序列,首领为五百骑队长,林一睡了一觉爬起来,认了认人脸。这位五百骑队长棕黄长发草草打结打卷,眼睛冷淡低垂着,脸型轮廓分明,一身盔甲穿得破破烂烂,佩戴一把同样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大砍刀,脚下的羊皮靴子破了个洞眼,他用一块毛茸茸的皮给堵上了,看起来就很落魄的样子。
  结果他的五百奴兵看起来更破烂,几乎没人有一套完整的装备,衣裳以毡衣为主,基本上看不出颜色了,血色和灰尘覆盖,整个奴军显得灰扑扑又肃杀。除此之外,前排还有两个残疾兵,一个瞎眼一个断手,断手的那个在手腕疤处套了个黑漆漆的铁钩子。
  林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破破烂烂的五百骑队长干巴巴地说:“乌珠骨碌。”
  是个听上去有点圆滚滚的名字,反正和这瘦长落魄的大高个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一伸手拍了拍乌珠骨碌的肩膀,“你们来时吃饭了吗?要是没吃就跟我去吃点,等天亮了有得忙活。”
  乌珠骨碌点头又摇头,没等他解释,林一已经看明白了,吃过了但没吃饱,想跟着她去再吃点。这哪用得着客气,反正吃的是北都的存粮,林一只恨自己吃不下那么多,等三批军队上路,她还准备开仓放粮散给平民一些的。
  早饭是奶渣汤配羊肉馅饼,崔殊把北都宫殿里的官员杀了一批留了一批,很多事情上手只需要一两天的,从前专供贵人的机构全力运转起来一点都不慢。五百奴兵都领了汤饼,很习惯地找了墙根靠坐下来,这样就有一面不受风吹了,热汤是要第一时间喝掉的,不然会冷,肉馅饼三两口吞下,这东西可留不住。
  乌珠骨碌也蹲墙根喝汤吃饼,林一往他身旁坐,也不嫌弃他身上有味,问他,“来塔塔尔几年了?过得怎么样?老家那边还有人吗?”
  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青年奴兵队长两腮撑得鼓鼓,薄唇向外撅,一口汤顺下去,这才闷闷地回应:“七年……还行,家里没人了,都死了,塔塔尔部的奴兵都是这样。”
  摧折掉所有的棱角,余生只剩下杀人,不必思考任何事情,这也是林一的曾经。
  林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你的人,以后跟我干吧,给你们换把兵器,弄身好甲,天天吃肉,好伐?”
  乌珠骨碌咬了一口羊肉饼,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当天这五百奴兵人人换甲,新兵刃到手,林一还专门让人给他们把乱糟糟的头发打理了一遍,虱子太多了,都在头皮上下虱卵了,最后没法子,全剃成了青茬光头,找熟手用剥皮小刀仔细铲掉虱子卵,又找大萨满配了药膏,五百个人对着抹头上。
  次日,奴兵们被编入最后一批出发的骑兵里,按照乌珠的名字,就叫乌珠骑队。林一对这支骑队很上心,准备按照亲卫的水准来培养。
  与此同时,第一批出发的五千骑兵正在逼近战场,苏赫阿那拖延了许久,决定不再错过战机,于夜晚发动突袭,大胜。先锋将军苏赫铎阵前擒住克烈二王子苏阿奇,白日谈判未果,拔都直接朝着苏阿奇射了一箭,虽然没中,但表明了他的态度,不会因为一个儿子有任何的让步。
  此时临时大帐内,苏赫阿那和两位万骑长……也可能是三位吧,格桑也在,除了三位万骑长之外,苏赫三兄弟全都在,陆陆续续还有十来名千骑长也在,不在的那是因为在林一那边。
  苏赫铎昨晚夜战打得很精神,这会儿仍旧意气风发,很急迫地说:“阿父,克烈部的实力太弱了,我昨天差一步就杀到拔都帐子里,不如今天晚上再来一次吧!这次肯定直接擒王了。”
  “不是让你去休息吗?”苏赫阿那拧眉,“你昨天中午说战备睡不着,夜战回来又叫你睡,你还是说不困,现在已经快入夜,你准备连熬两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要如何才能放心让你来带兵?”
  苏赫铎缩了缩脖子,可惜他的身板太大,这动作真是一点都不惹人怜惜。
  苏赫忽律有点犹豫地开口说:“阿父……苏阿奇他、他没什么作用吧?拔都舅舅都已经朝他射箭了,假如是克烈部抓了我的话,肯定不会……”
  他看了一眼苏赫铎,有些忌惮又有些怨恨,为什么要让他来面对血亲的生死呢?
  苏赫阿那抬了抬手,“苏阿奇的事不必再说,克烈部若败,给他一些牛羊以后去放牧也罢,不必真要他性命。现在谈的是战事,阿铎你来说,连日相杀,你认为克烈部现在的实力如何?”
  苏赫铎想说随便打,话到嘴边又回了回笼,犹豫着说:“还、还没有伤筋动骨?他们藏了点实力?”
  叶利诃都觉得大王子实在是有些愚笨了,以前没看出来啊,他捣鼓捣鼓妻子,格桑会错意,接过话头说:“实力肯定是没有藏的,都打到现在了,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克烈部到现在还没有大量溃兵。”
  苏赫阿那点头,“本部没有多少溃兵,是因为部族在后,亲眷在后方,克烈部伤损过半,至今没有出现大量溃兵,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开始打得太过了,只针对新入联盟的部落,容易使得他们更加依附克烈部,更紧密地抱团,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适当……”
  话音未落,外间传来喧闹声,不多时就有探子入帐,有些激动地行礼,“大汗!呼兰部落忽然从克烈后方杀出,呼兰族长一人一马横穿克烈大营!现在那边乱套了!”
  苏赫阿那当即喝令:“整军列队,三军包抄,立刻随我出发,不要贻误战机,随后马上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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