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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你如狂 第67节

  “你是不是想去找苏依蛮?”
  “是。”谢叛从没瞒过,不屑瞒。
  黄芮沉吟了两秒,意外没阻止:“好,你去吧。”
  电话挂了,谢叛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但没细想。
  到小区楼下,他坐车上给苏依蛮发消息:下来找我
  正要点发送,聊天窗里先一步跳出来一条消息:【谢叛,我们分手吧,再见了。】
  十个字,后面带一个冷静的句号。
  谢叛脑中嗡得一下,几乎快要炸开。他删除刚编辑的一行字,重写:【分什么手?老子决定跟你在一起就没想过分手!】
  发送后旁边却出现一个惊叹号,下面跟着一句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再打她电话,同样也是打不通。
  谢叛下车,车钥匙没拿车没锁,车门甚至都没顾上关,跑进单元楼摁电梯。等了三秒钟不见电梯下来,他转身去爬楼梯,从一层跑到五层,猛敲502房间的门:“苏依蛮!苏依蛮!”
  敲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开,倒是对门人家听见动静,过来说:“别敲了,那家里没人了。”
  谢叛从没这么恐慌过:“什么叫没人了?”
  吴婶记得他,常去火锅店接苏依蛮的那个小伙子,挺高挺帅,是现在小姑娘最喜欢的类型,所以真不怪阿蛮上头。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分手会分得那么快。
  “他们一家前几天就搬走了。”吴婶说,“这套房子目前空着呢,没人住,你再敲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人来开门的。”
  谢叛向来淡漠无痕的表情有了皲裂:“他们搬哪儿去了?”
  “不知道,他们没说。对了,”吴婶转身去屋里搬来个箱子,往地上一放,“这是阿蛮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拿回去吧。”
  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四个小巧的字:还给谢叛。
  谢叛僵在原地,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十分奇怪又渗人的气场,像是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火山。吴婶不敢再看,关上门回屋了。
  死寂的静将谢叛包裹,一直过去很久,他终于把箱子打开。
  里面全是谢叛送给苏依蛮的东西。一个羊脂玉手串、一条项链、五件高奢裙、一个爱马仕限量款包包。
  手串是高考前一天他送的,项链是补给她的成人礼,也是两个人确认恋爱关系那天,他送的礼物。裙子是他看见觉得好看,买了送她穿。之后两个人约会,她总特意按他的喜好打扮。但这几件裙子她不常穿,而都穿一些商场里买的不到五百块的平价裙。因为每次做-爱他都喜欢撕她的衣服,她自己买的也就算了,谢叛买的她必须要好好留着。
  爱马仕包包是从海岛回来以后他送的。苏依蛮是个一点儿也不爱慕虚荣的人,从来不在乎自己用的包包是什么价位,她觉得好看背着舒适就行。但在海岛时曾有人奚落她一身穷酸气,背的包只有几十块。谢叛就托人买了全球限量发售的一款包包送她,一个包的价值够得上一套房。
  可苏依蛮收到以后一次也没有背过。
  所有恋爱期间他送她的有些价值的奢侈品,如今全都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格格不入,不是他送的,但东西是他的。
  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国外一个小众奢牌,价格不低。时间太过久远,他都要忘了是什么时候买的,又是什么时候给了苏依蛮。
  箱子并不是很重,谢叛却几乎要搬不动,一颗心脏被拧碎了一样,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他回了悠然居。谢宏振跟黄芮都在,正在客厅里喝茶聊着什么。谢叛把门踹开,吓了他们不大不小一跳。
  家里用最好的教育悉心培育谢叛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你们对苏依蛮做了什么?”他身上戾气很重,简直有股不顾一切的意思,“是不是你们逼她跟我分手的?”
  黄芮淡定地看了儿子一眼:“发生什么了这么生气?先过来喝杯茶吧,降降火。”
  “别再跟我演戏了,阿蛮去了哪儿,你们最好现在就告诉我。”
  “谢叛,”谢宏振威严的声音响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是还没反省够是吗?”
  “阿蛮她到底在哪儿!”谢叛几乎快疯了。
  黄芮站出来说:“谢叛,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是让人去找过苏依蛮,跟她说了很多利害关系,还使了一些手段让她主动离开你,可不管怎么样她就是不肯答应。你仔细想想,前几天七夕节她是不是还在跟你约会?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了,但她没想过跟你分手。所以,你应该想想你对她做了什么,才导致她对你死心。”
  -
  谢叛身边常年美女环绕,最不缺的是盘靓条顺的爱慕者,这导致他对风月一事不怎么上心。因为不缺,所以不需要、不在乎,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
  现在苏依蛮走了。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安静,分手时更是,简简单单十个字就结束了跟他的所有关系,连一句不满都没有当面跟他说过。
  谢叛甚至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
  不是因为两个人的家境悬殊,也不是因为被谢宏振和黄芮逼迫。
  到底是因为什么?
  俱乐部里最好的酒都叫了上来,才几分钟就空了几个瓶子。
  这些全是烈酒,张彦怕他会喝出事来,使眼色让服务员把酒都拿走。
  他在谢叛身边坐下,想夺他手里的酒杯:“行了,你是不是忘了明天还要在京大开学典礼上做演讲啊?你喝个烂醉怎么去?”
  谢叛猛地掼了杯子,玻璃杯在墙上四分五裂,撞出来的声音吓坏了屋里一众人。
  大家全都不敢再说话,谁也没见过谢叛这个样子,因为从来没人能左右谢叛的情绪。
  现在苏依蛮做到了。
  “老子不可能跟她分手。”
  谢叛没说是谁,但大家都知道。张彦觉得他醉了:“不至于吧,你当初又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在一起的,她走就走了呗,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
  谢叛眼神陡然凌厉:“谁他妈跟你说老子不喜欢她!”
  “你是不是喝太多酒,忘了你追她的原因啦?”
  张彦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里头响起一段录音。
  是在高一第一次摸底考试成绩公布出来后,谢叛随口跟兄弟们瞎侃:“这三年里如果真有人的成绩能超过我,要是个男的,不管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都认他当大哥。要是个女的,老子就主动追她当女朋友。”
  兄弟们全起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可别反悔。”
  谢叛说:“老子从不反悔。”
  那些话确确实实是他说出来的。
  谢叛听得太阳穴狂跳,一股无名火发得更盛:“你他妈知道什么!”
  “难道不是这样吗?”纪洪森突然开口,“你之所以会对苏依蛮产生兴趣,不就是因为她打败了你,成了全年级第一名吗?如果没有这件事的发生,你还会注意到她吗?你根本就不会,因为苏依蛮太普通了,她每天都很安静,一个人独来独往,喜欢坐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明明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是一年四季都规规矩矩地穿着运动校服,从来都不懂展示她的身材。”
  “她是学校里最容易被忽略的小透明,很难有人能注意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纪洪森今天的话格外多:“你也不会。她能被你看见,只是因为她从倒数第一考到了正数第一。只是因为这件事而已。谢叛,说实在的,她真的不适合你。她太乖了,应该找一个温柔的能宠着她的男朋友。而你显然不是这种类型。既然她现在走了,你就放过她吧,让她能好好地开始新生活。”
  谢叛目中沉痛,喉结往下滚出一条尖锐的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我跟她之间什么时候结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她用一条短信就想跟我分手,这不可能,早晚有一天老子能把她找回来。”
  “如果她根本不想回来呢?”纪洪森的情绪也怪,“你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走吧。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你在这里喝酒的那天晚上,跟丁颖西说的话被她听到了。”
  谢叛眸光骤然一黯:“你说什么?”
  “你说会娶颍西,那句话被她听到了。”纪洪森告诉他实情,“她没有冲进去质问你,而是默默走了。一个人真正的离开不是大张旗鼓,而是悄无声息。所以她是真的死心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再追她,她都不可能会回来。”
  在这些话后,大家看见谢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他身上每一根骄傲的骨头,都像是被活生生抽走了一样,让他无法再站立,疼到不得不往下佝偻着身体。
  冉威意识到不对劲儿,关心地要扶一把:“叛哥你没事儿吧?”
  谢叛甩开他的手,顶着满额渗出的冷汗和疼到在腐朽的胃部,跌跌撞撞地走了。
  第66章 思妳
  京大开学典礼, 谢叛没去。包括校长在内的学校管理层给他打了许多个电话,他全没接。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
  谢宏振从外地忙完回京, 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他带上黄芮去长安街的公寓找人, 谢叛站落地窗前正打电话,毫无疑问听见对方所说的依旧是那一句:“谢少,真的不好意思, 苏依蛮的行踪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到。”
  “是查不到还是不能说?”谢叛斜回头看了一眼出现在客厅里的两人,“你直接告诉我, 消息是不是封锁了?”
  对面的人结结巴巴, 半天了也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
  谢叛挂电话。
  “你查也查了, 该收收心去学校了吧。”谢宏振刚调研回来,身上衣服没换, 还穿着一件灰色的行政夹克, 沉稳威严,“你如果再不去的话, 就一辈子都别出这个门了。”
  谢叛走到父亲面前,浑身凌厉气势不输这位鼎鼎大名的谢部长:“告诉我苏依蛮在哪儿。”
  “你都查不到, 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比谁都清楚我查不到的原因。”
  谢宏振肃然不语。他虽然忙, 这三天里马不停蹄跑了好几个地方,但让离境口岸的人闭口不语, 不过也就是让秘书去打声招呼的事儿。
  所以即使谢叛动用了一切能用的关系网, 也还是找不到有关于苏依蛮的任何一点儿消息。那女孩就好像是从这个地球上凭空消失了一样,下落不明。
  谢叛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无力,以往虽然谢宏振也会干扰他的人生选择, 但那些跟苏依蛮比起来,全都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
  “你们想让我去京大, 我可以去,”他觉得妥协也不是不行,只要苏依蛮能回来,“你跟黄教授想让我念政法系我就念,想让我过什么样的人生我就过,想让我接谁的班我就接,我全听你们的,只要你们把她还给我。”
  谢宏振满怀失望。他费尽心力用最好的资源教育自己这个儿子,结果却培养出了一个恋爱脑。
  深吸口气把怒意压下去:“你是走火入魔了吗?知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他妈什么都不管!”谢叛眼尾赤红一片,“你到底把她弄哪儿去了,把她还给我!”
  “是你把她弄丢的!”谢宏振再也维持不住惯有的体面,语气陡然锋利起来,“她是个很有韧性的女孩,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想过跟你分手,直到听见你跟颖西说的那句话。”
  谢叛静谧下来,一双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
  父子俩还是第一次吵成这样,黄芮赶紧来劝:“行了,谢叛,你爸爸那么忙,从外地一回来还要来处理你的事,你该多体谅体谅他。至于苏依蛮,你跟她不就是谈了个恋爱而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叛脑海中仍是不停回荡着谢宏振刚才的那句话,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魄,只剩了一副空壳。
  黄芮叹口气,用随意的语气给谢叛这段感情下了定义:“年少无知,有几场荒唐韵事很正常。过去了就算了,别再想了。你应该振作起来,变回以前那个从来不让我们操心的谢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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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依蛮跟随父母出国后不久,家里公司碰到的一切困难全都迎刃而解,很快就重新步上正轨。
  苏旭鸿还以为是他足够机智才解决了危机,却不知危机的产生与消解全都是别人一句话的事儿。
  苏依蛮对这些心知肚明,但谁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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