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台上的篝火跳动,台下,她和施青徊并排相跪,跪到天色愈来愈沉,她隐隐有了困意时,面前被递来了一盏黑乎乎的药汤。
这刺鼻的药汤让谭妙花猛然清醒,她怔愣地接过来,见到对面,施青徊手中同样端着一碗,不过他那碗看着色泽比她的还要深一些,与之对比下来,谭妙花倒庆幸她的这碗酒水不黑。
谭妙花还搞不懂是什么状况时,一旁的苗族妇人接过她手中这碗催促道,“姑娘先掀开盖头罢,掀开了才能和夫君共饮这杯。”
谭妙花懵懵地点头,因为紧张而僵硬的手指朝那盖头伸去,指尖触碰绸缎柔软的盖头时,她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从未见过的画面。
是她在床前掀开盖头的画面,可是她的记忆里怎么没有过,貌似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掀盖头,还是……其实她在之前的世界里也掀过盖头?
她好像忘了什么。
“妙花,怎么不动?”盖头下施青徊的声音将她拉回神,谭妙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盖头掀开。
盖头里面,那张玉质天成的容颜显现,饶是她谭妙花有所准备,早已幻想到盖头里面是如何的容颜时,此刻见到真容,她还是被这般貌美的施青徊怔住了。
本就是水云天边的美人,却还特地打扮一番,朱唇摸胭脂,俏丽胜佳人。
她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口水,施青徊出声将她从出神中拉回,“妙花,饮了这杯汤酒吧。”
他抬手缓饶过她的手臂,谭妙花一怔,看到递到她唇边这碗较黑的汤酒,才明白施青徊是要和她喝交杯酒,那……这碗黑点的酒还是她喝了!
“这……我喝这碗?”谭妙花盯着黑乎乎的汤酒,她实在难以下咽。
又像是错觉,周围的苗族人面色似乎变得更古怪了些,一旁的大祭司忽然开口用苗语嘀咕了两声,施青徊带笑的脸上浮现一丝晦暗,谭妙花听见他说,“娘子那边都是要喝交杯酒的,只有交杯才能纠缠一辈子。”
喝交杯酒是这个意思吗?谭妙花觉得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古怪。
“喝吧,妙花,不过是颜色难看了些,不会对你有事的。”施青徊轻轻地哄着她。
怎么有一种女巫哄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错觉?
“系统……他现在杀意值多少了?”谭妙花有些担心地在内心询问系统。
【不知为何,突然降低了很多,现在就剩下百分之三十】
竟然降了这么多!谭妙花有些惊喜,明明一天前杀意值都快百分之百了。
她心下松了口气,不管为什么消失的这么快,至少现在她愿意相信这杯酒水没毒,可是心中还是不免疑惑,“青徊,为何我们俩杯酒水不一样啊?”
“因为你的加了黑糖,千猡寨的这辈酒水偏苦,我怕我家娘子不能吃苦。”
谭妙花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有些感动又十分自责,她到底还是多想了。
她端起酒杯与施青徊交杯而饮,酒水入腹时似乎又什么东西从嗓子中流了下去,醇香的酒水确实带着香甜,反之另一旁饮下酒水的施青徊微微蹙眉,表情不太好。
酒水饮下后,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终于进行到了最后,夜入红帐新屋时,谭妙花已累得虚脱,可想到还顶头冠穿新娘服的施青徊,觉得他现在应该比她更累。
独自在暖帐中躺了许久,屋内香炉内不知燃得什么香,格外沁人心脾,她躺着躺着渐入困意时,房门被咯吱一声打开,又悄悄的合上。
睁开疲乏的双眼,谭妙花看着摇拽不止的烛火中,施青徊面似桃花,姿态万千,秋水波动的蓝眸中,蕴含着纤娇媚态。
他解开头顶的银帽随手扔在地上,泼墨似的长发垂落,他轻轻撩起贴在面颊上的乱发,扯开一袭长裙,露出里面修白如玉的长腿,朝她而来。
谭妙花心底的困意顿时被打散,她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伸来的玉手解开替她解开腰间的衣带。
他目若含珠,沁满琉璃般的光芒,俯身卧在她耳侧,轻声道,“该圆房了,夫君。”
谭妙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流动着,她控制不住嘴角的扯动,内心极想笑,可太怕自己笑得像个老色胚,于是就生生忍了回去,她勾起少年的下巴,故作镇定道:“好啊。”
话落,施青徊眼底倏然幽深,周遭的气息也逐渐变得侵略起来,他幽蓝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弯腰向她抵近。
极近的距离中,少年柔顺的墨发落到她的肩上,他耳边摇摇晃晃的坠饰也不可避免地与她脖颈触碰,刹那的凉意让谭妙花哆嗦了一下,她蹙起眉,不满地抬手帮他将那耳边冰凉的饰物取下。
施青徊也停下动作,这次十分自觉地将身上的饰物全部拿掉后,他眼眸深深地望着她,突然说:“吻我,像下午那样。”
施青徊不知何时已伸出了手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
谭妙花别扭地拍开他的手指,哼道,“可以……但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施青徊垂眸注视着她。
“你下午说的誓言是什么?我听不懂。”谭妙花好奇地望向他。
只见施青徊那双深海似的眸珠转动了一下,眼底很快泛起丝丝笑意,他像是故意要让谭妙花焦急等待一会儿,动作放慢凑近她耳边,轻声说:“永生永世,不分不离。”
谭妙花的心脏咯噔了一下,永生永世?这家伙可真敢说,哪有人能永生永世的相伴在一起的。
见她呆愣愣的模样,施青徊抚过她的脸颊,“怎么了?妙花好像很惊讶?”
“没……没惊讶。”
“那么,吻我吧。”施青徊锃亮的目光盯着她说。
“那……那你先把眼睛闭上。”他这样灼热的目光,让她莫名的下不去口。
施青徊瞳孔一闪,飞快闭上眼,朝她扬起下巴,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涂了胭脂的唇瓣垂垂欲滴,像个久久等待被宠幸的宫廷贵妃一样,目中充满期待和渴望。
谭妙花盯着,忍不住吻了上去。
唇齿相碰的那一刹那,场面就不可收拾下来。
不知不觉,主动方变成了施青徊,他俯身,双手箍紧了谭妙花的后脑,让她不能有一丝停歇。
在谭妙花的惊慌中,他熟稔地撬开她的齿贝,舍尖探进她的口腔更深处。
直到许久,谭妙花被他吻地快要喘不上气时,才肯停止。
被松开的一刹那,谭妙花喘息了许久才平复,她有些恼怒地瞪向他,却被身上那人的模样怔住。
施青徊嘴上的胭脂都被他亲没了,有些已经擦到唇外,他的嘴角周边糊的都是,发丝不知何时凌乱了,他眼底泛起水雾和薄红,这幅模样倒像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谭妙花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模样好……”
“好什么?”施青徊眉尾微挑,嗓音有些暗哑。
“好娇嫩,好可怜啊。”谭妙花笑着说。
她话落,施青徊眼底燃起温火,他撩了撩谭妙花的发丝,勾勒起唇角说,“那今夜,就看看谁更可怜吧。”
谭妙花心跳了一下,看着施青徊逐渐褪去的衣衫,心叫不妙。
她想将身上的人推开,可哪里推得动,施青徊巧笑着拉下了红帐,在红光下的烛火摇拽中,就连红帐上的玉石吊坠也在晃荡。
第125章 第 125 章
清晨, 屋檐外的水滴轻轻拍打在窗框上,发出极其规律的哒哒声响,淡淡的花香和潮湿的泥土气息顺着敞开的窗户缝吹进来, 屋子里的香炉经过一夜早已燃尽。
谭妙花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 初晴的日光从雕刻着印花的窗棂透了进来。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胳膊, 连带着身上的酸痛被撕扯起来, 谭妙花疼得嘶了一声,向旁边一看,竟发现床榻间只剩下她一人。
没想到这家伙折腾了一夜, 清早还能早起, 当真是年轻啊。
她感叹着, 发现床边已经放了两件崭新的苗疆服饰,这苗服看着挺好看的,也不知道她穿上会不会和施青徊一样好看。
带着好奇心, 谭妙花开心地穿戴好衣饰, 走到铜镜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她面色红润,腰肢纤长, 柳眉杏黛, 在苗服的衬托下更显得明艳动人。
谭妙花长吸一口气,由衷地感叹道:“我可真美。”
忽然, 她发觉到了一丝香气从自己的身上散发, 谭妙花有些惊讶地将鼻尖放在手腕上嗅了嗅。
清醒时就闻到一点,还以为是施青徊睡过的床榻间弥留的, 没想到竟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味道清淡不是从衣服上散发的,更像是从她的皮肤内散发出的。
她这具身体原是没有体香的才对。
这一夜之间, 竟解锁了新变化,摸了摸脸颊和手臂上的皮肤,谭妙花睁大双目,有些惊讶,“我……我的皮肤好像也变得比之前的更细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