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所以我根本没有娃娃亲。”廖池幽幽开口,视线带着控诉一错不错落在钟溪语身上。
  钟溪语:突然心虚。
  状况之外的程瑛一脸不以为然:“那咋了,我们小语可是郡主,有个三夫四妾的不是很正常嘛!不说别的,让你当小都是便宜你了。男人,大气点。”
  廖池眯着眼满脸杀气地盯着她。
  只会给自己添堵的手足着实有点多余。
  为避免在马车内引发血案,钟溪语连忙伸手捂住程瑛的嘴,凑到廖池耳边小声道:“我昨日是不想让沈翊怀疑,顺带气气你,才故意那么说的。你别生气,我只喜欢你。”
  廖池瞬间被安抚住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旁边的程瑛看得一脸叹为观止。
  钟溪语:“对了,方才那些官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被盯上了?”
  “为了这个。”廖池从怀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那是一个方块状的铁块,拿着沉甸甸的,除了其中一面刻着带凹槽的花纹,看样式竟然有点眼熟。
  钟溪语一脸疑惑:“这是?”
  廖池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是证据。”
  当年他父亲在危机到来前拼死传递出去的证据。
  但同时,也是葬送他们一行数百条性命的镰刀。
  后来他才意识到,早在父亲送出包袱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局面,但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何父亲没有实施任何自救的举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的命运走向死亡。
  一开始,他坚定地以为是为了保护送出的证据不被发现。
  但从他得知所谓的证据竟然在程瑛的手里,在一个几乎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他动摇了。
  一个可怖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形,迟迟盘旋不去。
  他想,或许,重要的根本不是匣子里的证据……
  “啊?”钟溪语愣了下。
  众人苦苦寻找的东西如今轻飘飘出现在自己眼前,反而没了实感。
  “哪来的?”她问。
  “藏在当初送往我家的包袱中。”说起此事,程瑛整个人失落了不少。她扯着唇角笑了下,“干娘每每外出看到有趣的玩意儿都会记着我,所以每次派人送回的东西里,总有我的一隅之地,那次也不例外。加上这玩意看着也确实同玩具无异,我爹看了几次都没发现端倪。”
  钟溪语闻言探头去看上面的凹槽样式,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是不是需要钥匙之类的东西才能打开?那我们去哪儿找钥匙?”
  “钥匙一直都在。”
  廖池牵强地扯了扯唇角,眼神深邃莫测,丝毫没有对揭露探寻已久的谜底的渴望。
  -
  “关于当年安岭一战,儿臣前几日意外得了个线索,特请父皇圣裁。”
  太子此话一出,宛若平地惊雷,整个朝堂静默了一瞬。
  “此事陛下已交由二殿下和夜幽庭负责,不知太子殿下怎么掺和其中?”
  “事关社稷,孤身为储君,总得多关注一二,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顿时噤声。
  皇帝摆摆手,不为所动道:“既是线索,便等你理清其中原由,写好折子再呈上来吧。”
  太子却站着不动,自顾自往下说:“时移事迁,切实的证据早已被有心人销毁,不过儿臣这倒是有份佐证。”
  皇帝目光审视地落在他身上,眼中多了一分冷意:“不知太子想让朕裁决何事?”
  “臣状告秦相于七年前安岭一战贪污军饷,官官相护,以致千里馈粮,士有饥色。饥兵羸卒,如何不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事后更为遮掩此等丑事,给威远侯冠上通体叛国的污名,残害忠良,令忠臣失节。”
  在满堂寂静中,太子不疾不徐地顿了下,接着道:“请陛下圣裁。”
  皇帝没有回应,反而看向站在前列的当事人。
  “秦相,对于太子所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秦相双目赤红,眼神中有愤怒有错愕有茫然,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信念崩塌。
  “太子妄言!”秦相脸上满是羞愤,“我秦府乃名门之后,世来以清正传家,老臣入仕以来更是矜矜业业,为国为民,从无怨言,怎会做这剥削民脂民膏和通敌叛国的无耻勾当!”
  秦相一时顾不上仪态,激动得唾沫横飞,字字泣血。
  他年岁已高,这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他下一刻就会当场撅过去。
  如此神态,着实不像作伪。
  众臣狐疑地看向太子。
  一人小心翼翼发问:“殿下可有证据?”
  “当年军饷迟迟未到,威远侯不忍战士受饿,曾亲笔向丰家借粮,丰家也对当年的捐粮一事有所记录。”太子道,示意内监将两份文书呈上。
  “丰家,可是那个号称大盛第一商贾的丰家?说起来近些年听到的消息倒是变少了,莫不是没落了。”
  “正是。”太子点点头,“不过当时这份粮食并未到达威远军手中,而是被中途遇上的粮草押运官截了道,然后,不翼而飞了。”
  “朝廷下发的军饷加上丰家捐借的粮草,这个吨量的粮食孤以为可不是一个秦家可以吃得下的。正好,丰家的少当家也来了,如今正在殿外候着,不如让他进殿详述一二。”
  -
  某个位置偏僻的废弃府邸。
  冷杉一改往日的面无表情,肩上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勉强看得出人形的物体,神情凝重地直视一个方向。
  在她周围躺了一圈七零八落的尸体,看这场面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死斗。
  冷杉接着喘息的功夫调整好身体状态,沉声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死了吗?”那人没有回复,反倒指着她肩上挂着的“人”问。
  冷杉简言道:“祸害,死不了。”
  她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实在是对方出现得太蹊跷了。
  云槐失踪了这么久,自己也是今日才发现他的下落,而这个连夜幽庭的门都鲜少迈出的人竟然会在这时出现。
  在今日之前她一直觉得这人见不得光。
  而且夜幽庭里除了她大部分的人都多少有点大病,还是不定时发病的那种,其中以她身上背的和眼前站着的为甚,还是小心为上。
  “你为什么在这儿?”冷杉再次问道。
  “有人告诉我的。”
  乌柏似乎对她的警惕一无所觉,看向云槐的眼神时而遗憾时而泛着诡异的光芒。
  “谁?”
  “啊?”乌柏慢了一拍,对这位尚且算得上顺眼的同僚还算是有问必答,“我之前救过的一个族人。”
  “……”冷杉额上青筋跳了跳,“名字。”
  “哦,乌劭。”
  冷杉得了答案扛起人就走,没带一点犹豫,然后就发现身后的乌柏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本就诡异的重瞳此刻还发着幽幽绿光,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凶兽。
  冷杉默默同他拉开距离,没忍住问:“你跟我作甚?”
  “可以把他给我吗?”乌柏指了指死了一般的云槐。
  “你来背?”冷杉一脸莫名其妙。
  他们夜幽庭的同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
  乌柏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后眼不红心不跳地点头。
  “嗯。”
  冷杉见状乐得轻松,交代他将人送到段邑手上后,就直接往长公主府跑了。
  正巧段邑在长公主府替长公主复查,见到冷杉一脸抓到她把柄的贱兮兮表情,然后理所应得地被冷杉踹了一脚。
  “不是,你再这样我就去告状了!”段邑从地上爬起来,输人不输势道。
  冷杉一脸“有病”地看着他。
  段邑脑子转得快,很快就狐疑道:“你找到那死变态了?”
  见冷杉点头,一时间颇为不解:“不是,死的还是活的?那些人没对他用刑?”
  “活的,动了。”冷杉说完补充了句,“乌柏带他去找你了。”
  “卧槽——!!”
  话音落下的同时,段邑已经彻底消失在她视线中了。
  冷杉早已习惯了“有病”的同僚,对此接受良好地抛之脑后。
  然而下一瞬,一个黑影以风一样的速度由远及近。
  冷杉还以为段邑又跑回来了,却见那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从她面前一晃而过,直直朝长公主所在的方向跑去。
  是府里的下人。
  冷杉隐隐意识到不对,跟上那人的步伐,很快就听见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殿下,出事了!将军被下狱了!还有,外头来了一大批禁军,将我们整座府邸都围起来了!”
  听见这话,冷杉神色一肃,立即上前叩了叩门,发出声音道:“殿下,是我。”
  长公主看向她,弯了弯唇,竟还能笑出来。
  “你回来得正好,我们不在,粟粟就要拜托你照看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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