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抵是一天下来太累了,没一会儿,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外头风雪呼啸,洞内却是平和非常,木柴燃烧间发出细小的呲呲声,带着莫名的安抚意味。
  钟溪语醒来时整个人还有些迷糊,除了睁眼一动不动,一时间没分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醒了?”廖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钟溪语茫然转头,对上廖池戏谑的目光,愣了两息,意识回笼,顿时浑身一激灵,从他身上跳起来,脸上条件反射地开始泛红。
  一开口就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廖池故意叹口气,拖着音道:“我好歹也是个伤患,郡主竟然忍心那我当垫背。”
  钟溪语瞪大眼,语速不自觉加快:“别胡说,是你自己抱着我的!”
  “真的?”廖池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一个劲儿地点头,“那你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心虚?”
  “都怪你!”钟溪语瞪了他一眼。
  然而一对上他视线,某个画面便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复现,脸上的红晕愈甚。
  钟溪语崩溃地转过身努力深呼吸,试图将脸上的热意压下去。
  她拍了拍脸,觉得平复得差不多了,努力绷着面无表情,这才转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她脸上的异色太过明显,廖池盯着瞧了会儿,眯了眯眼,毫无征兆地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方向一拉。
  钟溪语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瞬间溃败,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巴,双眼紧闭,好半晌才试探性睁眼,然后就撞进廖池漂亮的凤眸。
  感觉到热意又开始上头,钟溪语立即移开视线。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听着莫名带着股痒意。
  钟溪语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脑海中冒出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这人莫不是痒痒虫成精?
  廖池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郡主捂嘴作甚?”
  钟溪语手一僵,心虚地移开几寸,突然间想到什么,顿时又移了回去,眨巴着眼理直气壮道:“我早上还没洗漱,嘴巴见不得人。”
  “哦——”廖池拖长音,“这样啊。那郡主又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不敢看你了!”钟溪语对上他的视线,停留几息,红着一张脸又不自觉移开。
  几次往复。
  在某一瞬间,钟溪语终于意识到不对,猛地抬头,就对上这人没来得及藏起的笑意。
  “廖池!”钟溪语顿时恼羞成怒。
  “抱歉,”廖池一脸诚恳,语气却直白地不像话,“粟粟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
  钟溪语僵直地站起身,愤愤地往他腿上踢了一脚,色厉内荏道:“闭嘴!”
  随即一股脑往洞外冲了出去,闷声道:“我去洗漱了,你快些收拾!”
  不一会儿,刚玩完雪(划掉)刚洗漱完的钟溪语从外边鬼鬼祟祟探头,刚想问廖池好了没,就看见对方正咬着绷带一角,显然正在处理伤口。
  钟溪语顿时将方才的事抛之脑后,连忙快步上前,想要查看情况。
  “你要处理伤口怎么不叫我啊!”
  心急之下,语气不免有些重。
  廖池在她到达前先一步绑好收尾,若无其事地抬手挡住她的手:“绷带松了,重新绑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吗?”钟溪语一脸狐疑,作势要去掀他衣服。
  “乖,回去后再给你看,这里不合适。”
  钟溪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看个伤口而已,还分什么地方合适吗?”
  廖池对上她干净的视线,舔了舔后槽牙,无声地笑了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
  第86章 廖池牵过钟溪语的手,没……
  廖池牵过钟溪语的手,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走了,趁现在停雪,我们尽快下山。”
  钟溪语赶紧跟上,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频频侧过头去看他:“你真的没事吗?”
  明明之前还留了这么多血,昨天虽然没说,但那么大的动作,伤口肯定也裂开了,如此往复,不亚于雪上加霜……
  廖池闻言干脆拉着她的手抵到自己额头。
  “不烫了?!”钟溪语睁大眼。
  “嗯。”廖池笑笑,“这下放心了?”
  “我是担心你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钟溪语撇开脸。
  廖池:“放心,即便是死我也一定会先把你送到府上了再死。”
  钟溪语眼皮跳了跳,没好气道:“就不能不死吗?”
  话音刚落,嘴里就被塞了颗药丸。
  钟溪语嚼了嚼,认出是昨晚那个行军丸。
  “这个还挺好吃的,和我爹爹他们那种干巴巴的泥土口感完全不一样。”
  “回去让段邑给你做些,关键时候或可保命,不过要注意不可多吃。”
  钟溪语眨巴着眼:“我爹爹那个可难吃了。”
  廖池听出她的意图,扶额:“配方是人家自己研究的,决定权在他自己。”
  “好吧,”钟溪语一脸可惜,回去她自己找段邑问问,“那你让他多做些,我有钱。”
  “贪心鬼。”
  钟溪语哼哼两声,权当反驳。
  没了紧追不舍的杀手和狂风暴雪的侵染,下山的路走得格外顺利。
  不过到了山脚,廖池便开始戒备。
  毕竟眼下敌暗我明,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若城门口真有埋伏,那我们要怎样进去呀?”钟溪语抬头看他,“你们夜幽庭在城外有什么据点吗?”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廖池真就点了点头。
  钟溪语顿时一脸好奇:“真的?!那你们据点有遍布整个大盛吗?”
  廖池故意压低声音:“像这种夜幽庭机密,随意打听的一般会被我们当作细作处理哦。”
  钟溪语无辜眨眨眼,理直气壮道:“我可是郡主,郡主怎么可能是细作!”
  “尊贵的郡主殿下,我们还在逃命途中,请您务必低调行事。”
  钟溪语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免为其难。”
  端了一会儿,钟溪语终究还是没有抵过好奇,率先败下阵来:“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附近的一个村庄。”
  廖池神色却没有半分舒展。
  早在出事当晚,他就给云槐发了信号,结果至今都没有回应,很难说不是夜幽庭内部出了什么事,若真如此,这个据点也未必有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钟溪语见他沉思,没有打扰,视线掠过他身上绑着绷带的位置。
  确实没再出血,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正想着,就见廖池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了?”钟溪语疑惑。
  廖池蹲下身,提起她身上披着的大氅下摆:“底下的狐毛沾了血,太明显了。”
  说着一手扯着一端用力一撕,瞬间将边上的狐毛扯断,随手扔开,起身重新看了一圈,点点头:“这样好多了。”
  钟溪语这才想到之前在猎人小屋中,他们二人身上都沾了血。
  只不过廖池身上的衣服是黑色,干涸后根本看不出来。
  好在因为年关,栖月姑姑给她准备的是一套红色的裙装,虽然沾了血后像是被水打湿般暗了一块,但也说得过去,若换成往日浅色的衣服,估计此刻就彻底见不得人了。
  一直到下午,两人才进入廖池所说的村庄,同周围的人一打听,立即有热心的村民上前,说要给他们带路。
  “没想到二位也是爱酒之人,你们这算是来对了,要我说,王大哥家的酒绝对是我尝过最好喝的,比那大酒楼里卖好几十银子一两的还要好!要不是他这人没什么野心,单就这门手艺早该发家致富了!”
  他走在前边,还时不时回头提醒一下:“这儿旁边有点塌,二位小心脚下。这不昨日下了雪,路上的坑坑洼洼都看不见了,方才还有个人扭了脚,被人送到赤脚大夫那儿去了。”
  “多谢伯伯提醒。”钟溪语弯着眸子诚恳道,视线触及廖池,眼睛一亮,“你们这儿的……”
  没等她说完,牵着廖池的手被捏了捏。
  “什么?”带路的人迟迟没等到后话疑惑地回过头来,憨厚笑道,“这村里的事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姑娘尽管问。”
  钟溪语反应迅速,话音一转:“没有,我看这里的村民大都住在一起,所以有些奇怪那位酿酒师怎么单独一人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害,就这事儿啊,单纯是王大哥这人图清净,自己跑这边盖了间屋子,他老爹还住在我家隔壁呢!”
  说话间,很快就领着他们到了所谓王大哥的家。
  男人站在屋外用力拍了拍门:“王大哥,在不在家?有人找你买酒来了!”
  “王大哥?”
  男人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他们:“兴许是去城内送酒了,这下不赶巧了,二位若是不急的话,要不先去我屋里头坐坐?没准人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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