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粟粟转头,是刚才被叫乌鸦嘴的人。
  “小鬼,你这是要去哪儿?”乌鸦嘴转着滴溜溜的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嚯,小姑娘长得不赖啊,应该是那些货里最值钱的。”
  说着没等粟粟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扯了下她的头发,神神叨叨地稀罕道:“留一根做纪念好了,沾沾财运。”
  粟粟被他粗鲁的动作扯得头皮一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上好几根头发,眼中迅速酝酿出一片雾气。
  要、要变成秃子了。QAQ
  这时,白眼男提着沈翊朝他们走来,见状没好气道:“你又在搞什么鬼?那些人就要来了,你先带他们去藏起来。”
  乌鸦嘴将手里的头发妥当收好,这从他手里接过沈翊。
  粟粟此刻才注意到,沈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眼见乌鸦嘴就要朝索梯走去,白眼男叫住他:“来不及了,此刻上去太过显眼,先去前舱躲着。”
  说完注意到还睁着眼的小女孩,皱眉道:“把她嘴堵上,算了干脆打晕好了,一会儿可不能让她开口。”
  说着抬起手就要上前。
  粟粟连忙抱住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别打我,我绝对不说话!”说着将袖子往嘴里塞,一副自己给自己堵嘴的听话模样。
  白眼男抽了抽嘴角,然后毫不客气地朝她脖子给了一刀手。
  听到船尾传来的梯子落下的声音,白眼男神色一肃,催促道:“快去!”
  粟粟清醒时,就听见爹爹和旁人的对话声自头顶传来。
  “大人,您究竟要找什么,好歹和我们说一声,这船上的货没人比我们更清楚啦,而且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上头都查过了的,您看……”
  “不必,手下的人自会好好查验。”
  粟粟环视一圈,发现沈翊也已经醒来,动了动嘴正想说话,发现自己嘴巴正被堵着。
  那个乌鸦嘴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墙边,看见她还友好地抬了抬手,似乎是在同她打招呼。
  粟粟还记挂着被他扯断的头发,顿时不再看他,仰着头一脸希冀地望着楼上的方向。
  爹爹。
  然而直到脖子抬酸,却被一道声音泼了盆凉水:“将军,船舱内外都找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乌鸦嘴,却见对方露出牙齿笑容明朗。
  “等等,一定漏了什么地方,先将这船开回去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粟粟微微睁大眼。
  是漂亮哥哥!
  漂亮哥哥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吗?
  粟粟弯着眼眸,顿时开心起来。
  “大人,我们行商的最重视的便是诚信,此刻返回,行程耽误不起啊,以后谁还会同我们做生意?更别说您几位也检查过了,要是我们哪里犯了错也就认了,但您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嘛。”
  钟远丘抿着唇摆了摆手:“走。”
  等到上头彻底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有人在木板上节奏性地敲了敲。
  乌鸦嘴伸了个长长地懒腰,站起身,看着他们好整以暇道:“好了,小鬼们,危机解除。”
  他将两人提起来站直,然后握着特意系长的绳子,像放狗一样拽了拽:“走吧。”
  “唔唔唔。”粟粟摇着脑袋晃了晃,示意他拿出自己嘴里的布。
  乌鸦嘴看着她憋红的小脸,想了想还是把布取下了,脸上带着笑威胁道:“不准大喊大叫哦,不然就把你的嘴巴缝上。”
  粟粟后仰了下,咽了咽口水迅速点头。
  转头看向同样被堵了一嘴的小伙伴,努力为他争求道:“他不爱说话,也不吵的。”
  “唉,谁让你们遇到的是心软的我呢。”乌鸦嘴耸耸肩无奈道。
  等出到甲板,粟粟望着逐渐远去的十数只小船,眸色微暗,因此并没注意到一旁沈翊略显晦暗的眼神。
  沈翊长睫轻颤,闭上眼,猛地朝身侧撞去。
  抱歉,但是阿娘还在家里等我,我必须回去。
  会有人来救你的。
  会有人来救你的。
  毕竟,这就是我们此前的计划,不是吗?
  他红着眼,声嘶力竭地高呼:“粟粟!来人啊!粟粟落水了!”
  第84章 江水没过口鼻的窒息感阵……
  江水没过口鼻的窒息感阵阵袭来,就在呼吸即将被彻底剥夺的瞬间,钟溪语赫然睁开眼。
  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
  她翻过身,扒着床板剧烈咳嗽,仿佛要将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好半晌,发懵的大脑才回归理智。
  钟溪语怔怔地坐在床上缓了许久,努力平复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
  如今回过头去再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股若有若无的违和感萦绕在心头,偏偏又无从找起。
  此前她是因为高烧导致多年来心智不全,即便这些时日心智恢复,七岁前的记忆也并未恢复,如今这一出是否说明她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
  钟溪语晃了晃脑袋,暂且收起心中的杂念,当下要紧。
  她抬起头,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
  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猛然攥紧手心,下一瞬,伴随着刺痛,一股异物感从掌中传来。
  钟溪语伸手抚过掌心之物,熟悉的纹路顺者指尖延展开来,正是她昏迷前接住的玉佩。
  还好,没碎。
  不过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她又是在什么地方?
  钟溪语从床上下来,伸手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然而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得趔趄了下。
  感受着到鞋底踩到的粘腻液体,钟溪语抬起脚,心中闪过一丝不妙,做了好半晌心里准备才蹲下身,朝方才险些绊倒她的地方摸去。
  只一下,她便意识到地上竟躺着个人,顿时惊地连连后退,结果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沾了一屁股的血。
  钟溪语既惊又惧,完全想不到眼下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绕开那具尸体重新在屋内摸索起来。
  里头布局简单,除了她醒来那张床,再无其他家私,倒是靠着其中一面墙的地上散放着各种零碎的东西,有食物、木碗、几张不知名的动物皮毛……多是一些生活用品。
  钟溪语绕了几圈后又重新回到尸体会倒下的地方。
  她思忖片刻,做了个深呼吸。
  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埋伏,贸然出去并非上策,还是先弄清这人身份好了。
  既然自己眼下完好无损,还能怕一具尸体不成?
  钟溪语这样想着,大着胆子伸手重新朝尸体探去。
  可惜这屋里黑不溜秋的,给她的辨认工作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然而钟溪语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认真在袖口翻找东西的时候,地上已经被她认定为尸体的手指无声地动了下。
  钟溪语不信邪地晃了晃这人空荡荡的两只袖管,最终撇撇嘴。
  行吧,两袖清风。
  她没有气馁,就在双手触及对方腰间的同时,手腕陡然被一只冰冷的手钳住。
  钟溪语瞬间感觉一股凉气直窜脑门,脑海中挤满三个大字。
  【诈尸了诈尸了诈尸了……】
  “滚、滚啊!!!”
  钟溪语手脚并用,动作凌乱得也不知道是要逃跑还是攻击。
  一道闷哼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异常熟悉的嗓音。
  “郡主,是我。”
  然而钟溪语恐惧上头,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还在一个劲地挣扎,满脑子都是“要死了”。
  就在她奋力挣扎之际,背上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带着明晃晃的安抚意味。
  钟溪语没感受到恶意,渐渐冷静下来,就听见对方开口。
  “别怕,是我,廖池。”
  钟溪语眼睛一点点睁大:“廖池?”
  “嗯。”廖池松开手,脱力地靠在她身上。
  湿漉漉的血迹随着他的动作沾了钟溪语一身,即便眼前一片漆黑,钟溪语的身体依旧颤了下。
  好多血。
  就这出血量,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此刻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廖池的呼吸有些重,钟溪语明显感受到他的虚弱,紧张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没处理吗?怎么还在流血?”
  “情况紧急,没顾得上处理。”
  钟溪语一咬牙,声音坚定道:“要怎么做,你说,我帮你!”
  “伤口有些瘆人……”
  “别废话,都什么时候了。”钟溪语气急,“我先扶你去床上。”
  廖池伸手拉住她。
  钟溪语顿时一肚子邪火:“你这人……”
  下一刻,一簇火苗自眼前亮起。
  钟溪语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地一口气将那火苗吹灭。
  廖池举着火折子,脸上有片刻的茫然,好半晌才不确定地开口:“太……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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