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押着人进了走廊里面的一个房间。
  柳绵绵慢下脚步,喊了赵公安一声:“公安同志,有个情况,我想单独向您反映一下。”
  赵公安顿住脚步,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房间:“我姓赵,我们在这里谈吧。”
  他看向跟着进门的沈维舟,问柳绵绵:“你单独向我反映,还是你们?”
  柳绵绵:“……我们一起吧。”
  赵公安点点头,把门关上:“那行,坐下谈。”
  这是个询问室,刚好有三把椅子。柳绵绵拉出其中一把拖到旁边,以免坐下来以后真像被审问的犯人。她走得有点累了,一屁股坐下先歇了口气,才说:“我怀疑我们送来的这个胖子,是人贩子团伙的,甚至有可能,和掳走柳锦诗的是一伙儿的。”
  刚刚坐下来的赵公安一下又站了起来:“什么?!”
  第22章 你哪里会落单(二更修)……
  柳绵绵之前觉得胖子怪怪的,她其实怀疑胖子是搞诈骗的,趁着大家买不到化肥的时候,用自己有人脉门路的说法忽悠人骗钱。
  骗子嘛,从古至今,哪个年代都不缺的。
  听了柳锦诗被掳走的消息后,柳绵绵忽然发现自己的思路还是太狭窄了。
  她回忆了下,想起当时胖子说的是“你和这个妹子一起,咱们去个僻静人少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乍一听这句话好像没什么,挺正常的,但是如果代入骗子的身份,柳绵绵觉得,如果她是骗子,想忽悠一个人掏钱,那么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俩人做交易的时候,有第三者在场。
  毕竟旁观者清,万一这个第三者脑子清楚,发现什么不对,极力阻止交易呢?
  怎么看也是一个人比两个人更好忽悠。
  胖子这句话明明可以是:咱们去个僻静人少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多出来的“你和这个妹子一起”,仔细想想,其实非常的生硬突兀。
  那么,假如胖子是人贩子,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自己呢?这么一想,胖子的言行就变得很好理解了。
  他敢那么胡吹一通而不怕自己被拆穿,无非是他根本就没真想和余国梁做什么化肥交易,所以压根不怕穿帮。而他非得邀请自己一起去僻静的地方,也可能到了僻静地方后,她和余国梁就会像柳锦诗一样被放倒了。
  顺着这个思路,柳绵绵又开始反省,如果胖子真是人贩子,那么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盯上自己的呢?
  然后她就想到了医院门口卖鸡蛋猪肉的老太太。
  假如老太太是人贩子,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他们就盯上她了?所以,这些人贩子一直在跟踪她吗,猪肉没把她骗上钩,就换了化肥来骗她?
  如果真是这样,柳绵绵感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柳绵绵把这两件事,还有自己的怀疑、猜测都对赵公安讲了,然后说:“我的猜测也许不一定对,但我确实感觉这两件事太过巧合,虽然没有证据,但都有明显的疑点。我想总不能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个人贩子团伙,而且作案方式都是想把人往僻静处引,所以我才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一伙儿的。”
  如果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那么从胖子这里入手,没准也能查到掳走柳锦诗都那伙人。
  她虽然和柳锦诗不太对付,但这只是个人的恩怨喜恶,并不代表她会希望柳锦诗遇到人贩子,她也希望公安能尽快解救柳锦诗。
  赵公安肃着脸点点头。
  确实都没有明确证据,但确实听上去都很可疑。
  其实三个事件并非全无联系,至少,柳绵绵和柳锦诗是有关系的,如果真如柳绵绵推测的,人贩子也盯上了她……嗯,同时盯上了她们,也许人贩子中有人是认识她们的?
  赵公安正理着思路,就听见从进门后一直一声不吭的沈维舟突然开口了:“那个掳走柳锦诗的人,我可能见过。”
  赵公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过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不是,这俩人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如此平静地扔出如此劲爆的消息?
  沈维舟无视赵公安控诉的眼神,声调一如既往的平稳:“上午我们去过军工厂家属院,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家属院一位叫朱永齐的男同志,和一个长相凶狠的人一起,我感觉他们似乎在窥视我们,只是回头去看,他们已经匆匆走了。”
  赵公安一下子振奋了:“长相凶狠的人?”
  没错,报案的小孩也说,那个人长得特别凶。
  他们之前还觉得这不算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干坏事的人应该都是很凶的。
  哪里想到这竟然真是对方的外貌特征。
  沈维舟轻描淡写道:“我可以给你们画一张那个人的素描,你们拿去找目击者辨认一下就知道是不是这个人了,如果是这个人,你们找到朱永齐,或许也就能找到他了。”
  说到朱永齐的时候,他看了柳绵绵一眼,柳绵绵马上回视过去:看什么看,朱永齐可跟她没关系。
  赵公安真是喜出望外了,马上转身:“我去给你拿纸笔。”
  除了拿纸笔,他还去打了个电话请求上级增援,毕竟如果真是同时实施数起犯罪的团伙,犯罪成员绝不会少,这也不是他们一个所能办下来的案子。
  要知道就柳锦诗失踪案,他们所里的人已经倾巢而出,就只剩几个领导和后勤了。
  赵公安走出房间以后,柳绵绵挪了挪椅子,从和沈维舟并排,变成了面对着沈维舟,她上下打量沈维舟几眼,说:“沈维舟同志,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沈维舟挑了下眉,反问:“哪件事是重要到值得我特地告诉你的?”
  柳绵绵一噎,想说朱永齐和凶狠男人一起的事啊,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好像不太对。
  沈维舟淡淡道:“朱永齐和长相凶狠的男人一起窥视我们?呵,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柳绵绵被他这一声“呵”给呵得心惊肉跳,莫名心虚,仔细想了想,不太理直气壮地说:“重点是朱永齐吗,重点难道不是有人窥视我们吗?窥视我们,不就是盯上我们了吗,没准医院门口的老太太,还有那个胖子,他们都是一伙儿,他们都想趁我落单,把我也给掳走呢?你不告诉我,我心里也没个防备,万一不小心落入圈套呢?”
  一开始还心虚,后面倒是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了。
  想想万一自己稍有疏忽,没准就落入人贩子的手里了,这么一想真是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沈维舟看她一眼,说:“你太谦虚了,就你这警觉性,一般人应该忽悠不了你。”
  柳绵绵正想着他这是夸她,还是损他呢,就听见他又说:“再说,这不是陪着你吗,你哪里会落单?”
  柳绵绵一怔,忽然想起来午饭后他说什么都要陪着自己去化肥厂,所以他不是为了看热闹,他是觉得朱永齐和那个凶狠男人不对劲,怕她有危险?
  说实话,还挺感动的。
  虽然她很想说,真要碰见人高马大的犯罪分子,沈维舟这病秧子,战斗力也并不比自己高多少,多一个人没准也就是多一个受害人罢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出发点应该是想保护她吧?
  武力值为零的病秧子,克服身体的种种不适,一整天陪着她,就为了保护她。
  有点离谱,但也令人感动。
  哎,其实沈维舟也是个好人啊,可惜就快死了,她也没什么好报答他的,等他死了以后,她每年多给他烧点纸钱吧。
  柳绵绵幽幽看向沈维舟,眼神流露几许同情与坚定,好歹同床共枕这么些日子,她一定会让他在“那边”也过好日子的。
  沈维舟:“???”
  总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
  赵公安拿着纸笔进来的时候,觉得屋里气氛有点奇怪,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多问,他将东西递给沈维舟:“我们另外一位同志已经去找那个孩子了。”
  沈维舟点头:“我尽快。”
  他将纸在桌上铺平,没有任何的停顿和思考,笔直接就落在纸上开始画。
  柳绵绵常听刘婶说他躲在书房写写画画,但她知道他平时画的应该都是一些设计图纸、结构图纸什么的。
  不过从沈维舟落笔勾勒出一个大致轮廓,柳绵绵就知道,他画人像的水平应该也很不错。
  十几分钟后,一张轮廓清晰、极为传神的人物素描由赵公安亲自交到了目击小孩的手里,小孩才看了一眼,就嘴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是他,就是这个大坏蛋把那个姐姐拖走了啊!”
  平时熊得不行的小男孩,一扭头扑进亲爹的怀里:“爸爸,我害怕!”
  那就没错了,案情有了重大突破!
  赵公安赶忙拿着素描出去安排人复制,又点了两个人去军工厂家属院,核查朱永齐的下落,争取尽快把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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