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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闻堰回神:“好,亲手做。”
  “你喜欢什么?”
  公冶鹤廷哭笑不得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我若说出来,还有惊喜么。”
  “再说了,只要是阿雁给我的,我便不会不喜欢。”
  “便是阿雁给的痛,尝起来都是比旁人给的要甜一些的。”
  闻堰原还认真听着,听公冶鹤廷这般说,便知晓这人多半是没事了,蹙眉道:“又胡说八道。”
  “把衣物脱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公冶鹤廷抓住闻堰要解他腰带的那只手,道:“我没事,阿雁不必担心。”
  “得益于前世在宫中练过武,除去脸上的这块淤青,我身上并未受别的伤,若非有万分把握全身而退,我也不会贸然做出不利于自己安危之事的。”
  闻堰自然是不信,从夜庭楼出来,不脱层皮都算好得了,即便公冶鹤廷如今的拳脚功夫不错,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公冶鹤廷死死按住闻堰的手死活不让他动:“阿雁方才不是还说什么都依我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便说话不算话了?”
  闻堰冷酷无情道:“除了此事。”
  “我真的没事……”公冶鹤廷死活不肯脱衣物,闻堰力气没他大,自然奈何不了他,只得暂时放弃,等入夜再说。
  公冶鹤廷这斯重欲得很,前世闻堰身子还康健的时候,只要两人睡在一起,公冶鹤廷几乎夜夜都要,闻堰就不信等到了晚上安营扎寨之时他不脱衣物。
  然而一直到熄灯之后,公冶鹤廷都老实得要命,只是抱着闻堰说了半个时辰上辈子闻堰死后他有多想他,多委屈,说着说着便流着泪疲惫地睡着了。
  待确定公冶鹤廷睡熟之后,闻堰轻手轻脚地从他怀中起身,从枕头下摸出先前藏在软枕下的火折子,吹亮之后,解了公冶鹤廷亵衣的系带,掀开公冶鹤廷的衣物,便见到他右侧肋骨上和腰间一大片发黑的淤青。
  闻堰眼眶瞬间便湿了,死死咬住下唇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方才闻堰问公冶鹤廷,在皇陵中服下鸩酒的时候,疼不疼,怕不怕。
  公冶鹤廷说不疼,不怕,他最疼最怕的是眼睁睁地看着闻堰在他怀中咽气,而他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刻。
  等到抱着闻堰的尸身服下鸩酒的那一刻,反而是他最平静最高兴的时候。
  因为终于可以去见闻堰了。
  公冶鹤廷说,他之所以非要去做打手,除了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将那块玉坠买回来之外,也因为前世,他亲手将这块对于闻堰而言如珍似宝的玉坠摔碎了,倘若他知道闻堰那么喜欢这块玉坠,他便是再生气也不会毁掉的。
  这是他赔给闻堰的。
  可是从来闻堰才是欠对方最多的那一个。
  只是公冶鹤廷很少同他计较。
  ◇
  第61章 一辈子
  翌日,公冶鹤廷醒来之时,身侧的闻堰已然不在,他在自己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油味,公冶鹤廷当即便猜到闻堰应当是看过他身上的伤了,还为他上了药。
  心中不由感到美滋滋的。
  昨日闻堰单单是看到他脸上的淤青,便那般生气,他就是害怕闻堰生气才死活不让他脱衣物自己的,没想到闻堰居然趁他睡觉偷看他的身体。
  定然又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哄好了……公冶鹤廷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的傻笑却是没有下去过。
  在自己臆想中的蜜罐子里泡了片刻,他突然间意识到营帐外安静得可怕,透过门帘的缝隙,外头已然天光大亮,足足五十万的将士在此安营扎寨,怎会没有一点动静呢?
  公冶鹤廷的心当即便凉了半截,他脸色唰白,下床便要冲出营帐,刚掀开厚重的门帘,便看到闻堰也正抬起手,准备掀开门帘进来,只不过公冶鹤廷快他一步。
  两人皆是愣了愣,闻堰率先反应过来,笑道:“你醒了?”
  公冶鹤廷红着眼盯着他,半晌才哑道:“你去哪儿了?”
  闻堰举起原本背在身后的左手,公冶鹤廷才看到他手中握着一捧娇鲜欲滴的腊梅。
  公冶鹤廷愣道:“这是……”
  闻堰笑道:“送你的。”
  公冶鹤廷低声重复:“送我的?”
  闻堰:“嗯,昨夜路过百花谷的时候便想去采了,只是天色已晚,不甚方便,今日趁你熟睡刻意早起骑马去采的。”
  公冶鹤廷接过闻堰手中那捧艳红的腊梅,不由得想起前世闻堰死后,自己为他扶棺送葬,殓衣冠发的那日,他也是亲手别了一朵这样的腊梅花在闻堰的头上,假装那不是闻堰的葬礼,而是他们的婚礼。
  那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以至于公冶鹤廷的嗓音一时间变得更哑了,他垂眸望着手中的腊梅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起送我花?”
  闻堰:“腊梅乃是最冷的时节才会开放的花,坚韧、顽强、凌寒不凋,寓意此情不渝,我想将它作为你我的定情之花,你觉得好不好?”
  公冶鹤廷:“这便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闻堰:“嗯~”上扬的语调。
  公冶鹤廷抿唇不说话了,他眉间拧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怎么看都是一幅不情愿的样子。
  闻堰见状,故意逗他,伸手去夺公冶鹤廷手中的花:“不要便算了,我拿出去扔了。”
  公冶鹤廷当即举起手避开闻堰夺花的手,急道:“我何时说过不要了?”
  闻堰:“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公冶鹤廷垂下通红的双眼:“没有不高兴。”
  闻堰:“你就是不高兴。”
  公冶鹤廷:“没有。”
  闻堰:“就有。”
  “说了没有。”
  公冶鹤廷拿着花转身回到榻边坐下,闻堰这才注意到他光着脚没有穿鞋,联想到方才公冶鹤廷一脸慌张的神色,闻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
  “你以为我丢下你走了?”
  公冶鹤廷扯了扯嘴角,哑道:“这种事你做得还少吗?我会这么以为也很正常吧。”
  闻堰走过去在榻沿坐下,从身侧抱住公冶鹤廷的腰,将下巴搁在公冶鹤廷的肩头,道:“还说没有生气,说话都带着火药味了。”
  “对不起嘛……我下次出门前定会给你留一张字条,告诉你我去了何处的。”
  “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你可是大胤未来的帝王,亦是我要携手一生的夫君,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好端端的我做什么要丢下你?”
  公冶鹤廷自然是无法像闻堰推开他那般狠心推开闻堰的,闻堰哄他一句,公冶鹤廷便开始在心中自我催眠,亲手折下的花,也算是亲手做的定情信物吧……将花一朵一朵地拢在一起,做成一捧,也是要花费一些精力和时间的,至少闻堰愿意在他身上花心思了不是吗……
  不能要求闻堰像自己爱他那般爱自己,做人不能贪心,贪心容易不快乐。
  可他越是这般想,心中便越难受,说出口的话也跟着酸溜溜的:“从前我并未做错什么,你便走得头也不回,我若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之事,你怕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了,我哪里敢犯错。”
  闻堰:“那我应允你,从今往后,你在我这里,可以有犯错的权利,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残害无辜,什么都可以。便是往后我们在一起年岁久了,十几二十年后,你觉得我年老色衰了,要在宫中豢养年轻貌美的男宠,我也都依你,毕竟我年长你足足七岁,色衰爱弛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公冶鹤廷猛地扭头看向闻堰,双目通红地瞪着他,那神色像是要将闻堰生吞活剥了,咬牙切齿道:“闻堰!”
  闻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凑到公冶鹤廷唇角轻轻吻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腊梅只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之一,待我们回宫之后,等一切尘埃落定时,我会亲手做一件最好的送给你。”
  公冶鹤廷:“真的?”
  闻堰看着公冶鹤廷欣喜的表情,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好哄了些,他捧住公冶鹤廷的脸,那吻从唇角渐渐挪到了唇上,两人唇齿相依了片刻,分开时闻堰已气喘吁吁,注视着公冶鹤廷的双目道:“若对你再有半字虚言,便让我……”
  意识到闻堰又要发毒誓,公冶鹤廷赶忙捂住闻堰的唇,蹙眉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往后你再多骗我一个字,便罚你多做一世我的妻,你若识相,便知晓该怎么做。”
  闻堰笑了:“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
  “做你的妻有什么不好的?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义无反顾地爱我?”
  公冶鹤廷沉默地看着闻堰,心想,闻堰这么好,爱他的人多了去了,全靠自己死缠烂打,将他牢牢绑在身边,闻堰才看不见其他人罢了。
  但想归想,公冶鹤廷自然是不可能将心里话说出来的,他微微抬起下巴,道:“你知道就好。”
  闻堰笑道:“那等我临终之时,你便问我,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你,到时我就回答,没有,从未爱过你……如此,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下下辈子,我便都要做你的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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