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为什么这一次,娘怎么也找不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这一块不太好写,所以我一直修修改改的,结果昨天中暑了头晕,就没写完。我是想试试坚持日六的,所以今天18点还会有一更,谢谢宝们。
第63章 病眼此山明
棠溪柏整个人也十分恍惚,他都不知道他和靖阳郡主是怎么一起离开道观的。
他向来有明察秋毫的本事,起初为官的时候在刑部,多少复杂的案子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道士今天说的话却太复杂了,棠溪柏觉得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理解。
但偏生人活着想得个清净都难,刚到家门口,宫里就来了人,说是皇上宣他入宫议事。
棠溪柏只好匆匆换了官服进宫。
路上碰见了同僚,看见他都非常意外,问道:棠溪尚书,您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棠溪柏勉强应付过去,这时却隐约听见有孩子的哭声,哭的好像很难受,声音却不大,小猫似的。
他几乎产生一种错觉,这是他的孩子在他耳边哭。
因为棠溪珣小时候生病就是这样哭的,明明很难受,声音却小小的,像只总是吃不饱饭的小猫。
在他被送进宫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棠溪柏只要一听见哭声,就忍不住要看上一眼,必须看清楚那不是棠溪珣才行。
他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改掉这个习惯,但今天这毛病又犯了。
直到听见其他大臣说,哭的是皇上新得的小公主,那股窒闷感这才轻了一些。
进了御书房之后,大家发现,陶琛居然也在这里。
这让不少官员都十分诧异。
因为能进御书房议事的人,基本都是从二品以上大员,陶琛年纪轻轻,官阶只达五品,出现在御书房里,显得非常突兀。
更不用提就在前一阵,他刚刚作出在樱桃宴上窃取棠溪珣词作的丑事,传的满京城皆知。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罪行,但也是声名狼藉。
不知道皇上到底为什么会叫他来。
怀着这个疑问,大家听了一会才知道,原来陶琛立功了他抓到了一伙山贼。
本来对一个朝廷命官来说,抓山贼也不算是什么大功劳,但重点在于,陶琛抓的这伙贼,要盗的是薛家发迹之前的祖宅。
薛是本朝国姓,在族中没出个皇帝前,世代经商,传下来的老宅就在京城附近,人去后,就埋在旁边的那座山上。
后来时值乱世,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薛家祖上揭竿而起,最终建立了西昌,这处老宅连同周围的土地,也就成为了龙兴之所。
按照人们的观点,这里是关系着西昌国运的。
为了防止有心之人破坏,关于这一片地方的具体位置并未向外宣扬,周边则派了官兵暗中巡逻守护。
没想到,一伙胆大包天的山贼竟然盯上了这里。
他们观察多日,觉得有人看守的地方必然藏着宝贝,因此竟想趁夜潜入。
结果,这事就被恰好路过的陶琛发现了。
陶琛一边与他们机智地周旋,一边巧妙地发出了信号,联系官兵们,将山贼一网打尽。
这不光是守住了薛家的祖宅,更是守住了国运,可谓大功一件。
听闻此事,就连之前对陶琛颇有意见的一些大臣们,都不得不承认他这次的机警和勇敢,再加上皇上又一直在称赞陶琛,大家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于是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里都是对陶琛的赞扬声。
陶琛脸上带着谦逊的微笑,连连推辞,心里却是一阵畅快。
前一阵的日子,他可过的真难啊。
自从上回在天香楼被棠溪珣羞辱之后,陶琛就接连倒霉。
他被从尚书府赶了出来,只能被迫租了一处普通百姓居住的民间小院,那小气又刻薄的靖阳郡主,在他离府时还特意派人看着他,不允许他带走任何东西,以至于陶琛一下子就捉襟见肘了。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俸禄,那间小院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很好的宅子了,可陶琛在尚书府过惯了富贵生活,落差太大,就很难接受。
再加上他的事都传遍了,过去的不少朋友羞于与他来往,前辈也不愿意再提携他,这种走到哪里都被指点议论的感觉,陶琛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今,终于翻身了!
感受着四面八方的佩服和关注,陶琛心中那股虚荣感也在不断地上升,曾经的屈辱在这一刻变成了扬眉吐气。
更重要的是,棠溪柏也就在这里。
陶琛骄傲地看向棠溪柏。
他想看到棠溪柏不安或是后悔的表情。
被他一脚踩翻的外甥,如今在皇上面前重新得了脸,而他自己的儿子,却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不知道棠溪柏此时心中是何感想?
不过陶琛不打算现在立刻报仇。
他知道,自己仅仅是立了一件功劳而已,实力积累还不足,更何况人人都知道,棠溪柏到底是把他养大的舅舅,他直接和棠溪柏作对也不太好。
陶琛要先得到棠溪柏的认可,再把他踩在脚下!
因为他知道有了那条路子,他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于是,当皇上夸赞他,要给他赏赐的时候,陶琛上前谢恩道:
谢陛下的赏,但臣从小在舅舅膝下长大,若非舅舅的教导,也不会有今日之功。前一阵却因为行为不当,惹了舅舅生气,臣心中一直十分自责,不知陛下可否将这份赏赐给舅舅,以彰恩德。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果然暗暗点头,都觉得陶琛虽然之前一时鬼迷心窍,抄了人家的词,但有这份知恩图报的心也是难得了,及时认识到错误,也非不可原谅。
皇上的心情也不错,笑道:朕倒是很愿意撮合你们一家冰释前嫌,这说来也是段佳话,既然如此,棠溪尚书,朕便赏你
皇帝的金口玉言若是讲完,此时就再无更改,但没等他后面的话出口,棠溪柏便上前跪地,说道:
陛下,臣今日也有一件家事,希望您能够帮忙裁决。
皇上一怔,问道:什么?
棠溪柏道:臣希望能够与陶琛断绝关系。
此言一出口,满座皆惊,陶琛更是猛然抬起头来,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可是当着皇上的面!棠溪柏在说什么呢?他疯了吗?!
其实若是以棠溪柏一贯的行事风格,他确实不会做出这样几乎等于当面驳皇上面子的事,也不会对亲人如此的不留余地。
可这事涉及到棠溪珣,他一想就心绞着疼,再也不想让小儿子受半分委屈。
于是,棠溪柏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缓缓地说:
当初,臣会将陶琛母子接到身边,一方面是因为他生父去世,无依无靠,另一方面也是受到老夫临终之前的嘱托,要照顾家妹。
如今,陶琛长大成人,臣已完成自己的诺言。可惜他心术不正,贪心有余,臣教导无果,也不敢将今天这份功劳据为己有,只能与陶琛母子断绝关系,从此再不相干,以表心迹。
他说着,将奏折呈上。
之前,这折子他本来是打算暗中递上去的,但如今,棠溪柏一点情面都不想留了。
周围的大臣们震惊地听着棠溪柏简短转述了折子上的内容,这才知道陶琛都做了什么。
他暗中挪用府库里的东西据为己有,并向外炫耀是棠溪柏夫妇所赠;散布关于棠溪珣与家中关系失和的流言;甚至还挑唆贺子弼在棠溪珣的饮食中加入过敏之物,并伪造证据,污蔑棠溪珣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做人居然还可以这么无耻?这干的可真不是人事啊!
怪不得棠溪尚书如此气愤,不光外甥,连妹妹都要扫地出门了。
感受到来自周围各式各样的鄙夷目光,陶琛整个人后背发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刚享受了那所谓的荣耀还不到一刻,事情竟陡然翻转,将他彻底推入了地狱!
自己明明是在讨好他,棠溪柏却把这件事翻出来做什么?他真是好狠的心!
周围已经有几个正直的老臣忍不住开口质问道:陶大人,你受了棠溪家的养育之恩,怎么能反而恩将仇报,做出这种卑鄙之事来?!
陶琛难堪的满脸通红,脑子里就像被棉花塞住了一样,压根找不到借口。
他只能冲着皇上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陛、陛下恕罪臣
皇上刚才对着他的和煦笑容也荡然无存了,满脸的不悦,他今天本来刚要提拔陶琛的,没想到他如此不争气,还害得自己颜面尽失,好像多么识人不明似的。
其实皇上也有点责怪棠溪柏,这素日圆滑的老狐狸今天竟然都不知道照顾他的面子,但棠溪柏的理由实在太正当了,这陶琛最为可恶,必须狠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