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人依然蹙着眉，谯年抱住他，软声道，“抱一会就好了。”倘若结局注定要分开，我们应该会好聚好散。
商野只以为他是在撒娇，没有再执意要带他去医院。
谯年还担心他不相信，点了份清水煮的素面，他吃的依然不多，但也吃下了小半碗去。
结账的时候，商野才发现风衣口袋是空的，手机和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掉在哪了。
谯年压根忘记带手机出门，好在他口袋里有几张零钱，不至于出现付不起饭钱的尴尬场面。
傍晚夕阳投射在海面上，呈现出橙红色的画面，潮水褪去后，多出来几个小孩围在岸边捡拾贝壳海星。
谯年一直在海边徘徊，用刚才在小摊子上买来的小铲子，跟着一旁的小孩在沙堆里挖。
商野站在后头，谯年挑挑拣拣许久，捞起来个心形形状的贝壳，用海水仔细洗干净。
谯年牵起男人的大手，商野把手掌摊开来，“呐，送给你。”
“好小。”
那一堆贝壳里有好多比这个大的，谯年却挑了最小的。
“小怎么了？大的都没这个小的好看，我就想把最漂亮的送给你嘛。”谯年眼里盛满笑意望向他。
商野微微愣了下。
谯年周身是橙红色的海面，双眸坠入橙红色的海洋，海风吹过来撩起额前的刘海，皙白的皮肤衬得反光，整个人看上去明媚温柔。
“你真的嫌弃它小啊，”谯年有点失望，但还是妥协，“那我再找个大的……”
谯年低下头左看看左看看，在沉思挑哪个好，后颈倏地被人抵住，男人抬起他的小脸，吻了上去。
“……唔。”
夕阳停留的时间过于短暂，一吻结束，夕阳已然逝去，淅淅沥沥的雨水突然落下来，上一刻金光灿灿的海面，下一刻便暗了下来。
小岛下起了雨，导致返回市区的船停航，两人只好留宿在小岛上。
小岛位置偏僻，面积也小，旅游项目寥寥无几，来往游客少得很，破旧的宾馆是小岛上唯一接待旅客的地方，宾馆由两层民房改建，平时住的人不多，今日由于雨天停滞在小岛的游客突然增多，只剩下走廊尽头里的最后一间房。
“你们到底住不住？住就给钱，不住就走人，别耽误我赚钱。”
“你急个什么劲。”商野冷声道。
倚靠在门边的人听到男人不善的语气才回过神来，“多少钱？”
老板是个欺软怕硬得性子，被商野给了脸色，语气瞬间比之前好了不少，他报了个数字。
谯年掏出来张钞票递出去。
商野从浴室里出来，谯年正在鼓捣商野的风衣外套，他把自己兜里剩下的钞票掏出来，一张张叠好，通通塞进那件风衣口袋里。
商野一边用宾馆劣质毛巾擦头发，一边过去捏了捏他的耳垂，像在逗猫。
“在做什么？”
“我给你整理外套。”谯年说。
“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撒起谎来了？”商野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谯年心里发慌，矢口否认，“我没有撒谎。”
“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了。”商野刚洗完澡，上半身没穿衣服，健康的古铜色肌肤，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夏日的晒谷场，“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停了也不一定能够立马离开，钱都给我了那你呢？”
谯年顺了口长长的气，是自己敏感过度，他只是在问钱的事，居然能联想到孩子的事情上去，“我跟着你就行了。”
“嗯，很乖。”商野去亲他的耳垂，亲着亲着把人往床上推。
（……）
二十分钟后，商野左脸上多了道巴掌印，脸被打的偏向一边，下手的人大概是没控制好力度，一巴掌下去打的挺重的，男人还活动了几下咬肌。
“年年这是长本事了？什么时候会打人了？”商野的手就撑在他耳边，装模作样地去顶后牙槽，“刚刚还夸你乖呢。”
谯年觉得委屈，明明是他先动口的，怎么能堂而皇之地摆出一副要指责人的样子，他咬了咬唇，委屈道，“是……是你先咬我的匈。”
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过分可爱，商野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谯年低下头看到的就是牙印，羞死人了，这也没地方能躲，他企图去捡被商野扔在床尾的衣服来遮住这些痕迹。
商野先捞了过来放在一旁，“别穿了，”商野用风衣外套裹住这副白的晃眼的身体，“我去买晚饭，等吃完饭我帮你洗澡。”
他揉了把谯年的头发，穿好衣服，拿过一旁的烟盒和打火机便出了门。
一张双人床占据了房间里大半空间，商野干脆把仅有的一张小桌子搬到床边来，将买回来的餐盒放在上面一一打开。
谯年没着急吃，脸贴上男人宽阔的背脊，“冻着了吗？”
入夜的小岛气温要比白天低很多，他走的时候没穿外套，只穿了件黑色打底衣。
“嗯。”
商野侧了下身体，谯年就把脸埋进他肩头。
“你的脸还疼吗？”
“嗯。”
谯年左手往上伸，停留在商野左脸上，轻轻地来回抚摸。
商野静静地看着他，外面虽然冷，但商野偏偏是个怕热不怕冷的体质，这一巴掌打的虽然重，但也不至于疼到现在，倒是这娇气的可人儿不知道还疼不疼。
他这样想着便把手朝那伸过去，谯年嗖地往后退，裹紧宽大的外套，由于过分害羞他裹的特别紧，隔着外套都能看到那两块地方挺翘圆润的模样，还有两片湿湿的印记。
“你不许咬我了。”谯年盯着他的样子，像在看一头会吃小孩的猛兽。
商野想自己也没那么可怕吧，“我看看你那里疼不疼了。”
“不疼。”
“你那里是湿的，”商野停顿了下，“你为什么会有……”
谯年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两个字，他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一直都有的啊。”
“以前没见过。”商野肯定道。
谯年羞着脸，心里还在打鼓，他该怎么跟他解释，该怎么糊弄过去，“……都怪你刚才咬了我。”
抬起白嫩的小脚泄愤似的朝他大腿外侧踢了两下，嘴里娇噌地哼哼了两声。
他踢人的动作很轻，明显就是在撒娇，商野笑着把人抱过来，“先吃饭，吃完饭我帮你洗干净。”
谯年先吃完，坐在一旁无所事事，便打开了电视来看，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在报道七年前深陷舆论的影视明星在个人发布会上公开道歉，并于近期正式回归国内影坛，目前正在拍摄一部网剧。
除了工作的需要之外，谯年很久没有主动关注娱乐圈的事了，赵启阳居然回国了，他这样的人还能回来拍戏，真是有够无语的。
他讪讪地抬起头想去看商野，商野正好在盯着他看，脸上浮现出几分愤怒，深黑色的瞳孔里还藏着谯年没见过的情绪，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在生气吧，怎么几分钟就生气了？
“换个台。”男人语气冷冰冰的，像在下命令。
谯年马上切了下个台，心里还在想，他真的在生气，是因为我不让他咬了吗？
可他这种习惯真的不太好吧，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但他真因为这个事生气的话，那还是让他咬好了。
宾馆的厕所只有淋浴，喷头有点小，商野让他站在喷头下面，水流划过头顶，商野用手把他的刘海往上捋，防止水流进眼睛里。
谯年乖巧地闭上眼睛，“你不用担心，我闭上眼睛了，这样水不会流进来了。”
谯年任由商野摆弄自己的身体，洗完澡，他坐在椅子上等商野帮他吹头发，宾馆的吹风机有点小，吹的时间比平时久，久到谯年开始打盹，很快又被男人突如其来的问题惊醒了过来。
“谯年，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洗过澡后热气氤绕在狭小的浴室里，空气变得闷热，脑袋也开始发晕，谯年一时捉摸不透男人话里的意思，“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小孩吗？”
他似乎真的很担心这个问题，“不会。”
“你问过类似的问题，我的答案不会变的，生孩子这件事谁插手都不行，只能我说了算，明白了吗？”商野说的很绝对，没有半点犹豫。
“明白了，以后不会再问了。”谯年觉得讽刺，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一次次的试探，得到的只有一次次的失落。
他把自己关在幻想的糖果屋里，在糖果屋里，男人的设定跟谯年一样喜欢着自己，他们像夫妻一样住在一起，从一张床上醒来，盖着一条被子入睡，做尽各种亲密事，但现实空间里根本不存在糖果屋，他开始笑话自己自欺欺人的样子，太幼稚。
商野的话无疑是在变相地说他不要谯年给他生孩子，陶女士插手不行，商父插手也不行，他商野不愿意的事谁都勉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