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怎么回事?"她抓住最近的护士,紧张的开口询问。
"患者情绪激动陷入昏迷。"护士匆忙解释,"需要立即抢救!"
傅凌鹤将浑身发抖的云筝搂进怀里。
她的长命锁硌在两人之间,冰凉的金属渐渐被体温焐热。
第358章 催眠治疗失忆
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
云筝站在门外,指甲紧紧掐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傅凌鹤的手搭在她肩上,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像是唯一能证明她还活着的触觉。
"怎么回事?"墨沉枫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他西装外套的扣子都扣错了位置,向来一丝不苟的鬓角散落着几缕灰白的发丝。
云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只能看到墨沉枫袖口上沾染的墨水。
傅凌鹤把云筝搂的更紧了些,代为回答,声音低沉,"她听到催眠师到了,情绪突然激动……"
墨沉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转向抢救室的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那上面刻着与云筝长命锁相同的并蒂莲纹样。
"是我的错……"云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长命锁随着她颤抖的呼吸起伏,"我不该在她面前提……"
"不,筝筝。"墨沉枫突然转身握住云筝的手,他的掌心冰凉却有力,"这不是你的错。"
医生穿着白大褂从抢救室匆匆走出,医用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肺部感染引起的高热惊厥,已经控制住了。"
墨时安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站在一旁。
他的目光在云筝脸上停留,嗓音低沉,"妈妈之前接受过催眠治疗,所以对这两个字有创伤后应激反应。"
云筝猛地抬头,"什么催眠治疗?"
走廊的长椅冰凉坚硬,墨沉枫坐在云筝对面,双手交握抵在额前。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疲惫不堪。
"5年前,得知你在医院被掉包后。"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宁栀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出现自残倾向。医生建议尝试催眠疗法,暂时屏蔽那段记忆。"
傅凌鹤的手指突然收紧,云筝感到肩头一阵钝痛。
但她没有躲开,这疼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治疗失败了?"她轻声问。
墨沉枫苦笑一声,"催眠师说,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执念。宁栀的潜意识拒绝遗忘,哪怕那段记忆让她痛不欲生。"
他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动,"她宁愿记住痛苦,也不愿忘记你。"
云筝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她低头看着颈间的长命锁,银质的锁面上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锁链内侧"吾女平安"四个小字此刻像烙铁般灼烧着她的皮肤。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暂时稳定了,但需要转入ICU观察。"
墨时安拍拍云筝的肩:"我去准备病房。你..."他顿了顿,"别自责了。"
云筝机械地点点头。
她的目光穿过缓缓打开的抢救室大门,落在推床上那个苍白的身影上。
宁栀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医护人员正在调整她身上的各种管线,那些透明的导管里流动着不同颜色的液体,像是强行注入生命的证据。
"我可以进去吗?"云筝压低了声音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看向墨沉枫。
后者微微颔首,"让她进去吧,就五分钟。"
ICU的灯光比走廊更加刺眼。
云筝站在病床前,却不敢触碰她。
宁栀的手腕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针孔,像一只易碎的瓷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
云筝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目光从未从她苍白的脸上离开。
"您一定要好起来。"她轻声说,声音哽咽,"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扰乱着云筝原本就纷乱的心绪。
云筝小心地避开各种管线,将长命锁摘下来,轻轻放在宁栀枕边。
"这次换我守护您。"她说。
傅凌鹤在ICU外等她。
见云筝出来,他立即上前一步,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停住了手。
云筝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筝筝。"他低声唤道。
云筝没有回应。
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双臂环抱住膝盖,让她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
傅凌鹤蹲下身,银发垂落在额前,遮住了他泛红的眼眶。
"不是你的错。"他说。
云筝摇摇头,长发散落遮住了脸,"如果我没有进去……"
"她会好起来的。"傅凌鹤打断她,"墨家私人医院的医生都是顶级的,他们不会让妈有事。"
这是傅凌鹤第一次用"妈"称呼宁栀。
云筝抬起头,在傅凌鹤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自责。
墨时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ICU有专人看守,父亲也安排了保镖。你们该休息了。"
他手里拿着两杯热巧克力,递给云筝的那杯特意调低了甜度。
云筝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她看到哥哥疲惫却温柔的笑容。
墨时安总是这样,贴心的守护着这个家。
"我不走。"她固执地说,"我要等她醒来。"
墨时安与傅凌鹤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平视云筝,"你都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血糖已经低到危险值。如果妈妈醒来看到你这样,她肯定会心疼的。"
“筝筝,你听话,今晚跟我回老宅住,明天一早再过来。”
这最近这一个月以来云筝一直住在医院,休息好是完全不可能的。
"墨家老宅离医院只有二十分钟车程。"墨时安继续道,"你洗个热水澡,睡一会儿,明天早上我亲自送你回来。"
傅凌鹤轻轻捏了捏云筝的手,"筝筝,你跟他回去休息。我留下来守着,有任何情况我保证立刻通知你。"
云筝看着傅凌鹤,眸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你的伤都还没完全恢复,怎么可以……”
“别担心,我跟墨先生轮流看着,会休息的。”
在傅凌鹤苦口婆心的劝慰下,云筝勉强点了点头。
她太累了,累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墨时安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动作有些生疏,但是很自然。
“我先带筝筝回家休息,这里就拜托你了。”墨时安这话是对傅凌鹤说的。
“嗯,帮我照顾好筝筝。”傅凌鹤点头应声。
墨时安得到她的回应后这才放心的抱着云筝离开。
"太轻了。"他皱眉道,"回家让厨房给你炖点汤好好补补。"
墨家的加长轿车安静地滑入夜色。
云筝靠在车窗上,看着医院灯火通明的窗户渐渐远去。
她想起宁栀枕边长命锁留下的压痕,想起母亲手腕上那些针孔,想起这5来那些无处投递的信件。
"你知道吗?"墨时安突然开口,"母亲每年你生日那天,都会在去寺庙里跪上一天一夜。"
云筝转过头。
"父亲说那是无意义的自我惩罚,但她坚持了5年。"墨时安的声音很轻,“好在现在终于找到你了。”
云筝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墨时安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欢迎回家,妹妹。"他说。
车子驶入墨家老宅的铁门,喷泉旁的栀子花在夜风中摇曳。
那些洁白的花朵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云筝在踏入客厅的瞬间僵住了,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全家福。
不过全家福里并没有她,她心底竟没由来的涌上一股失落。
"你的房间一直保留着。"墨时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眼底的神色复杂,“我带你上去看看。”
云筝将视线收回,轻轻点了点头。
墨时安领着她上楼,"妈妈每周都亲自打扫。"
二楼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门。
推开门,云筝愣住了。
房间里的布局进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墨时安侧头看着云筝,低声开口,“这是妈妈5年前布置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哪里需要改动跟哥哥说,哥哥帮你重新布置,你今晚先将就住一下。”
云筝轻轻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我很喜欢。”
"浴室在右边,换洗衣物已经准备好了。"墨时安指了指衣柜,"都是按你的尺寸新买的,已经拆了标签清洗过了。"
云筝走到书桌前,上面摆着一个相框,是她的照片。
背景是医院的花园里,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的照片,应该是刚拍不久的。
云筝看着照片喉咙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