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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第114节

  他们肯定是知道她的真实性别的,她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别,甚至连束胸也未穿,只不过从小被当作男孩来养,习惯了穿男装束男子的发髻。
  她换衣的时候,宝儿看到了她袖中的匕首,问她是不是也会武。
  宝儿是个很赤忱又活泼的女孩,什么也不问她,却说起了自己生平的经过。
  她说她幼时也是有朋友的,不过现在那些女孩都在被拘在了家中做女红,操持家务,要么就忙着相看和嫁人,大约难得遇到和她一样“不同寻常”的女子,宝儿对她很是亲切,缠着唤她姐姐。
  遭下属背叛,她驻扎在临安的势力被朝廷发现,身边亲卫为了掩护她引开了官兵,而她一人逃到山林中,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如此合她心意的小姑娘。
  跟宝儿回家的路上她留下了信号,不出两日,她驻守在临安县外的兵马差不多就能找上来,并成功拿下临安。
  当她的人包围这个小茅屋,齐刷刷地跪在她面前,冲她唤“主上”的时候,宝儿第一次用防备警惕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管你是什么人,看在我曾救了你的份上,不要伤害我爹娘。”
  看着面前强装镇定的小姑娘,李舜月轻笑,只问,“要不要跟我走?”
  宝儿明亮的眼睛瞬间瞪得浑圆,望着她,“你什么意思?”
  李舜月背着手,望着皇都的方向,眼里满是野心,“你的身手很好,跟着我,你能有一番大作为。”
  “可是我只是想陪着爹娘。”
  李舜月回过身来,包容的摸了摸她的头,“你留在这,永远会受村里人指指点点,不管你有多优秀的,他们提到你们家都会可惜你是个女儿,说你父亲绝后。”
  “跟着我,我会开创一个新朝代,女子可以习武,可以读书,可以入朝为官,你也会交到很多和你一样出色的朋友,不用在成为世人眼中的异类。”
  听着李舜月描述的世界,宝儿眼里慢慢涌出些期待和向往,但面上又十分纠结。
  她知道她和村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爹娘只有她一个孩子,她自然是要陪着他们身边的。
  可留在村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单调枯燥,哪怕她打得猎物再多,村里的人都只会说爹娘生了她一个女儿没用。
  若是她能跟着舜月姐姐闯荡一番事业呢?
  她也没想到自己救下来的竟是起义军的女头领李舜月,连她在这个小村子都曾听闻她的事迹。
  想到每次秋收时,官吏来收粮时嚣张又凶悍的嘴脸和镇上满街饿死的乞丐,宝儿指尖不由自主地绞着衣角,“我……我要和爹娘商量一下。”
  “可以。”
  李舜月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退出去,随后对宝儿温声道:“不用着急,我会一直在门外等着你的答复,哪怕是拒绝。”
  宝儿神情满是纠结,回头却见爹娘都站在里屋门前静静地看着她。
  宝儿的心很慌,眼眶也红了,“爹爹,阿娘,我……”
  安今走过来,像幼时一样把宝儿抱在怀里哄着,“宝儿不用担心爹娘,想去做什么就去吧,爹娘会永远在家等着你的。”
  在李舜月刚来到他们家时,安今见她怪异的穿衣打扮,就猜到了她就是剧情里的那位女帝。
  李舜月出生江东世家,其父亲为家中族长,但身体有疾,只能有她一个女儿,他不愿将族长之位让给旁支,便把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当成儿子来养,甚至对外宣传自己生得也是儿子。
  等李舜月完全掌握族中势力后,才朝外公布了她的真实性别,不过还是习惯了穿男装。
  跟系统确认了李舜月的身份后,安今不得不感叹剧情的强大,哪怕现在宝儿没有杀死杨家人,出逃前杨湾流落乞丐窝,两人还是相遇了。
  不过哪怕知道了李舜月的身份,安今也没有阻止宝儿和她亲近。
  说实话,她挺感激李舜月的,剧情里小反派走投无路,毕竟也是她收留了小反派,培养了小反派。
  安今自然是想宝儿能留在前杨湾的,不管朝廷怎么改朝换代,哪怕贪官恶吏当道,他们也总有办法活下去,一家三口都能平平安安在村里过一辈子。
  但是她和二原哥都不可能陪宝儿一辈子,宝儿的人生还是要掌握自己手上。
  她和二原哥终有一天会老去,甚至是死去,到时候只能留宝儿一个人在前杨湾,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样叫他们怎么舍得。
  无论宝儿是选择留家平庸度过一生,还是要去外头闯荡建功立业,她都会支持。
  --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宝儿身后背着爹爹给量身制作的刀,身前背着阿娘给她收拾的包袱,手里还拎着她的弓箭。
  她目光坚韧,看向对面的李舜月,“我跟你走,不过我只给你十年时间。十年之后,我不管你的大业成未成,我都要回来。”
  十年之后,爹娘年事也高了,她要回来陪爹娘。
  李舜月轻笑,声音里带着有些狂妄的自信,“十年,足矣。”
  她侧目又看了院里并肩站立的夫妇。
  她想,既然拐走了人家唯一的宝贝,不管大业成不成,拼了这条性命,她也会把宝儿好手好脚的送回来。
  宝儿和她不一样,她的爹娘很爱她,也在等她。
  第107章 第107章逃荒的落难美人x糙汉猎户……
  朝廷征兵都会发军饷,李舜月带走了宝儿,也给安今二人留了百两黄金,不仅是为宝儿,也为他们收留她的这几日。
  不过安今却拒绝了,主要他们生活在前杨湾也花不出去。
  李舜月知道是自己考虑不周,面上也没再说什么,之后又叫人送了些铜板和碎银,那人直接把钱放到了他们院子里,安今也没拒绝的机会,只把这些钱和之前郑秋成留给宝儿的钱存放在了一起。
  杨二原现在也很少会在上山了,在家也不过是喂喂鸡,砍砍柴,如今灶房里堆的柴都堆不下了。
  宝儿走后,安今很明显感觉到杨二原情绪低落了很多天。
  晚间,安今揽住男人的腰,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背上,轻声问道:“二原哥会后悔只要宝儿一个孩子了吗?”
  村里和他这般年岁的人如今都是子孙环绕,原本家里有宝儿还好,宝儿一走确实有些冷清了。
  杨二原握上妻子的手,摇头,“没有,我只是担心宝儿。”
  他自己也是年少轻狂过的,也知道想要改朝换代的不易。
  摸到男人手上的厚茧,安今忽然笑了,做爹的曾上山当过匪,女儿如今又参加了起义军,这对父女俩啊。
  “宝儿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你应该相信她。”
  况且如今这天下纷争不断,推翻朝廷的暴政也是大势所趋,李舜月掌握着江东势力,有钱有兵。其辖地率先整肃吏治,厘定税法,百姓生活安稳,市井街巷间日益热闹繁华起来,这也让她在民间也获取了极高的声望。
  总体来说,胜算还是很大了。
  一切也都跟安今想的差不多,仅五年,她们便直接打上了京城。
  这几年他们的起义军从最初的几万兵马扩展到六十万,如今乌泱泱的兵马汇聚皇城脚下,鼓声震耳,旌旗飘扬。
  李舜月望着前方高耸的城墙,沉声道:“朝廷其他人不足为惧,唯有那个郑相足智多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他态度不明,也不知是否会归降,如若他决议死守京城,恐怕会有一场恶战,宝儿切记要小心。”
  她身侧的宝儿身骑一匹雪白的骏马,手中握着玄铁长弓,神采奕奕,“主上放心,要是郑相我不肯归降,我直接取他首级。”
  这几年沙场的经历叫宝儿褪去了最初的稚嫩,原本白皙的肌肤也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神情坚毅,只那双眸子还一如既往的透亮。
  李舜月无奈,当初临安遭难,倒是叫她捡到宝了。
  宝儿的力气大,准头也好,说是百发百中也不为过,每次都能在百米之外,取对方将领首级,多次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胜利,从临安打到京城,宝儿居功甚伟。
  见城下的大军,城墙之上的众人面色凝重。
  将领望向一旁身着紫袍头戴官帽的男子,他明明不过中年,发髻间却有了许多银丝,背脊挺得笔直,身上却带着透着浓郁的沧桑和疲惫。
  将领不由悲从中来,“丞相,那反贼如今将京城团团包围,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已经带着剩余精锐出逃了,如今我们可调动的兵马还不足五万。”
  此时还未开战,京城也未沦陷,陛下却率先出逃,这叫他们如何不寒心啊。
  郑秋成俯身立于城墙,望着城下的军队,勾起了一抹极为嘲讽的笑。
  偌大的朝廷竟被一介女流之辈推翻,简直可笑至极。
  死守旧都,全自己身后清名,或改投新主,苟且偷生。今日既登上城墙,他大约选得是前者。
  自他读起圣贤书时,何尝不是在想侍奉明主,为生民立命,青史留名。
  郑秋成自诩有鸿鹄之志,只可惜他生不逢时,君主昏庸,朝廷腐败,他不与之合流,官场毫无他生存之地。
  “丞相小心,那反贼身边有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将领见郑相的位置危险,想拉他往后退退。
  然而郑秋成面上并无惧色,顺着他所说的朝对方军中望去,距离有些远,郑秋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主帅身侧,手持玄铁弓的女子,然而待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郑秋成眼眸骤然一缩。
  像,太像了。
  郑秋成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扶着城墙的手指死死地抠进了墙砖之间的缝隙里,他亦无所知。
  如果那个孩子长大,约莫也是这般年岁。
  想来他这一生,从一介白身到高中探花,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不可谓不是光耀门楣,平步青云。
  可他最对不起的便是他那个妹妹。
  对不起在最落魄时,选择了舍弃她,也对不起在他一朝发达,便想强行拆散她的家人,惊她早产,叫她们母女分离。
  他年轻时尚且心高气傲,不能接受妹妹的忤逆,不满她为了一个男人,不顾他们一家团圆,宁愿抛弃荣华富贵,也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如今人到中年,也愈发觉得当时是他错了。
  门第如何,土匪又如何,只要妹妹喜欢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妹妹走他安排的路。
  因为愧疚,他几乎不敢再去想有关妹妹的任何事,连记忆里妹妹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可如今见了这个孩子,他才发现,他不仅没忘,妹妹的样子反而在他的记忆里愈发清晰。
  始终记得那个深夜,他一盏茶拨了又拨,想见妹妹,又怕见到她。
  后来见她粗麻棉衣挺着个大肚子进门,怯怯的唤他兄长,当时他悬着的心彻底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当然知道是他毁了妹妹的一生,所以迫切想复原这一切,抹去她被卖给山野村夫的事实。
  如果叫他重回到逃荒时,他大约也会选择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没有那二两银子,他走不到泗县,参加不了乡试。
  郑家人丁不旺,到他这一代就只剩他一人了,爹娘还埋骨他乡,他又怎么敢死,叫郑家断了香火。
  他只后悔,当时手段过于强硬,不仅没能补偿她,反而因一时气愤和愧疚,二十多年都没有回去看她。
  郑秋成眼睛猩红,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伴随着细微的破音,“开城门。”
  “丞相?”
  “我说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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