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第107节
既然昨日的二百两没能成功诱惑他,那他只好用些其他手段。
他郑秋成的妹夫绝对不能是一个山野村夫,而且还是……
郑秋成盯着他眉头上的那道疤,语气耐人寻味,“你觉得你的身份配得上芸儿吗?青孚山的二当家?”
杨二原眼眸骤然紧缩。
“若是芸儿知道你那五年在外的光辉事迹,还会愿意你在一起吗?”
“芸儿如今是县令之妹,待我三年任期结束,我会带着她回京,若是她跟着你,只能待在山头当一辈子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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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今这一觉睡得很沉,最后是被一阵窃窃的私语声吵醒的。
“老爷,那孩子?”
“已经叫那人带走了。”
叶芝英欲言又止,芸儿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连一面都没见到,恐怕芸儿醒来会闹,但她又不敢违抗郑秋成的话,只能低头沉默。
在睡梦中安今不安地皱起眉头,孩子?是她的孩子吗?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孩子?
心里越想越慌张,安今硬是撑开了那双千斤重的眼皮。
“芸姐儿,你醒了?”
安今强撑着身体坐起,目光急切地环视四周,小脸白得接近透明,“兄长,嫂嫂,我的孩子呢?”
叶芝英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没敢说话。
郑秋成沉静道:“芸儿,孩子我已经交于那猎户抚养了。”
孩子在二原哥那?
安今心里松了一口气,“兄长,那你把我也送回家吧,等日后我身子好些,再带着夫君和孩子一起跟你回正松县祭拜爹娘。”
话落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彷佛是停滞了一般。
郑秋成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忍着不耐,“芸儿,这里才是你的家,那个男人已经拿着钱带着孩子走了,一句话都没有问你。”
安今一怔,二原哥怎么会只要孩子,不管她了呢?
哽咽的声音在唇齿间打转,安今忍着哭腔道:“我不信,我要自己去问问他。”
就算杨二原真的不管她了,她也不能把女儿留在他身边。
他或许会对女儿好,但在三年后他会被朝廷强制征兵,到时候他们的女儿依旧会被带到杨家磋磨。
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冬日手脚冻得溃烂,只能躺在柴房里蜷缩着身子取暖。
想到这些,安今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猛地掀开身上的锦被,翻身下床就要往外走去,“我要回去。”
“不准去。”郑秋成冷呵道。
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迅速地将房门紧紧合上,并从外面插上了门闩。
安今怔愣在原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满是恐惧和无助。
万一她真的回不去怎么办?
郑秋成刚呵斥完就后悔了,他尽量柔下声音,“芸儿,你与那猎户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不得夫妻,他只是个山野村夫,那孩子丢给他养正好,他配不上你,日后哥哥会重新替芸儿寻个好夫家。”
安今想到她好不容易生下的女儿,连一面都没有见过,还可能会重复前世的命运,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流,“我们怎么就没父母之命了,爹娘不在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不是兄长和嫂嫂将我卖给他的吗?”
郑秋成哑言,半响才痛苦道:“芸儿,哥哥那只是权宜之计。”
“我理解兄嫂当时的不得已,如今我过得很好,得知兄长高中,也为兄长开心,可我现在已经成家了,我总是要回家的,还是说哥哥现在的官场还需要再叫我去权宜一下。”
这话说的实在诛心,郑秋成心里刺痛,扭过头不让妹妹看到他眼中的泪花。
“你也说了长兄如父,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就不准。”
眼见他们兄妹间的气氛紧张起来,叶芝英抱着安今便开始哭,“芸姐儿,你别和你哥哥吵,你不肯待在家里,是不是还怪嫂子。”
当时就是她出的主意,虽然解了一时之困,但时间长了,迟迟找不回妹妹,或者妹妹受尽磨难,难免丈夫不会对她心生怨怼。
她如今能当上县令夫人,全都仰仗丈夫,要是丈夫要因此与她离心,她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盼头了。
“是嫂子不对,嫂子对不起你,嫂子给你跪下了。”
叶芝英扯着安今的衣袖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哭诉,“芸姐儿,你哥哥接到调令,刚在临安安顿好便派人去找了你,可偏偏当时那猎户给了假名假地,我们去寻了才知没他这个人。”
“那段时间你哥哥急得几宿没睡,后来听闻王家坝有家媳妇也是买来的,前几日被夫家打死了,埋到了野山里,当时你哥哥跪在地上边哭边刨土,只害怕那人是你,当时嫂子就想若真是你,嫂子也不活了。”
提起当时之事,郑秋成眼眶也愈发红了。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怎么还想着那个男人,要不是他报了假信,我们一家早就团圆了。”
第100章 第100章逃荒的落难美人x糙汉猎户……
走到前杨湾时,天空下起了小雪。
北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飘落在男人轮廓分明的面上,带着透骨的凉意。
杨二原怔然,碰了碰雪花洇湿的面颊,才意识到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落下了。
一般这个时候,家中早就烧起了炕,芸儿怕冷,便是一步也不愿走出房门,他将在灶房做好的饭放在她手边,她便会冲他扬起灿烂的笑容,对他好一番殷勤。
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便缠着他问,鸡圈的小鸡下了几个蛋。
杨二原心口钝疼,不愿再去想,将襁褓里的女儿往怀里紧了紧,抬步往山上那座小茅屋走去。
而此时高婶在茅屋外不停地来回踱步,急得泪都要出来了。
她今早本想如约早点来找小芸,可家里人都拦着她,生怕自家惹上了祸事,她好说歹说才过来,等来了才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她连忙去问张大爷,可张大爷也说没见小芸搭牛车。
那小芸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呢?总不能一个人连夜赤脚走到镇上吧?
正在她焦急不已的时候,便瞧到远方背着个砍刀的男人从风雪中走来,高婶看清他的脸时,顿时喜极而泣,“二原,你回来了?小芸呢?小芸是不是去找你了吗?”
“呜呜呜。”
高婶心里本就着急,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才发现二原怀里还抱着个刚出生没多久孩子。
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这……这是小芸肚里的孩子吗?怎么就你自己带着孩子回来了?”
难道难道……
高婶的声音慢慢哽咽了起来,“小芸,小芸她……”
要早知如此,她昨夜便直接留在杨家陪着小芸了,或许小芸就不会出事了。
杨二原脚步未停,双眸干涩而荒寂,像是没看到高婶似的,浑身透着一种机械的迟钝,半响才吐出四个字。
“她回家了。”嗓音仿佛被风沙磨砺过许久,听起来就像是含着沙砾一般嘶哑。
高婶的魂已经飘出去大半,“回什么家,这不就是她的家吗?”
吱呀一声。
男人推开了里屋的门,熟悉而温暖的小屋处处留着两人生活过的痕迹,桌上还摆着他那件被缝好的旧衣。
他转眼,又看了一眼柜子,里面放着一堆芸儿给女儿缝制的衣服。
两人曾一起期待过孩子的降生,说要好好爱这个孩子,而如今却只剩他一人了。
“不是,她家人来找她了,她回自己家去了。”
既然芸儿有了更好的生活,这座茅屋不该成为困住她的家。
跟着进来的高婶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大家伙都知道二原媳妇是逃荒时被家人卖给二原的,难道小芸家人如今发达了,又把人要走了?
可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
她之前便总是觉得小芸那般的好相貌,一点都不像是她们村里人,如今果真留不住人。
只可惜了二原。
“呜呜呜。”
一路回来的都安安静静的孩子,不知怎得,现在一直哭,哭得声音极其微弱,听到叫人心疼。
杨二原把女儿抱在怀里,生疏又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想去哄她,可却怎么也哄不好。
高婶瞧着忍不住的心酸,如今好不容易凑成了一个家,叫二原也有了些人气,却又摊上了这样的事。
小芸走了,只留给二原个刚出生的孩子,二原这种大男人又怎么懂照顾一个孩子。
高婶抹去了眼角的泪,瞧着窝在男人怀里小猫崽似的孩子,“二原,孩子是饿了,你把孩子放我那吧,我那老三媳妇生了也没多久,还有奶水。”
高婶想伸手去抱孩子,然而男人躲开了她的手。
“二原,孩子饿了,吃不得咱平常的饭,得吃奶。”
高婶有些着急,生怕他带孩子,把孩子给养死了,但转念一想,二原一人孤身到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哪里舍得把孩子扔到别家去。
想明白的高婶只能着急忙慌的回家,叫三媳妇过来给孩子喂奶。
等她再回来的时,却发现二原不知道从哪牵了头羊回家,孩子喝完羊奶,倒是也不哭了,安安静静地在坑上睡着。
而二原就那么干坐这守着孩子,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
高婶叹了口气,也没再打扰他们父女俩,转身走了。
如今二原心里指不定多伤心呢,有个孩子陪着他也好,日子也有个盼头。
因自己拿了一两银子,却没能帮二原照顾好妻子,二原出了事,自己也没第一时间帮上忙,高婶心里愧疚,便日日来瞧着自己能不能帮着他照看孩子。
小孩子长得快,很快就褪去了刚出生的红,肌肤粉嫩雪白,眨着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嘴巴时不时地嘟起,瞧着可爱极了。
从皱巴巴瘦猴似的养成现在这副样子,足见二原有多费心。
高婶稀罕地从炕上把孩子抱起,“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娃娃,真是随了……”
这话说了一半她便顿住了,也没再提。
她抱着孩子走到院里,只见男人正在给孩子洗尿布的,这几日照顾孩子,眼下熬得一片乌青,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上透着难以言说的孤寂。
这段时间她瞧着二原围着孩子转来转去,憋了好几天的话,还是问出来了,“二原,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