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第108节
虽然她也很喜欢小芸,但小芸毕竟走了不回来了,而二原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杨二原眼神淡漠,手上继续搓着女儿尿湿的衣物,“没想过。”
高婶不意外他的回答,劝道:“家里能有个人看着宝儿也好啊,等开春了你上山打猎总不能背着她吧,宝儿又是个女孩,等她再大点,你照顾她也不方便。”
“日子跟谁过不是过,你怎么就不愿意了呢?”
村里哪管什么情情爱爱的,只晓得搭伙过日子,只要适合比什么都好。
之前杨二原过得潦草,人瞧着凶,也没个姑娘愿意嫁给她,成了家后,村里人见芸儿过得滋润,才知道二原不仅手头宽裕,对媳妇也好,他的行情可不就好起来了吗。
自小芸离开的消息传开后,不少人来找她打听。
杨二原手下的动作一顿,沉默了许久。
是啊,日子跟谁过不是过,当初带芸儿回家,不也是想安生过日子的吗?
再找一个,说不定也会有人每天守在门外等他回家,会给他缝补衣衫,还能有人帮他照顾宝儿。
可他不愿。
哗啦哗啦——
杨二原洗衣的动静越来越大,没一会他将洗好的尿布晾在木杆上,从高婶怀里把女儿抱回来,“我不想宝儿被后娘磋磨。”
若他重新再娶,宝儿只能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万一他还有了其他孩子,宝儿也要变成没人管没人问的草儿了。
他答应了芸儿,只要宝儿这一个孩子,会好好爱她,他不想食言。
听了二原这话,高婶倒是若有所思。
如今天冷,杨二原怕宝儿着凉,但一直闷在屋里,宝儿也会哭闹,只能把她紧紧裹着,带到屋檐下里叫她看看雪。
今年的雪势倒是不大,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呜啊呜啊。”
宝儿自然看什么都稀奇,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手从襁褓里挣扎出来,在空气中挥舞着。
男人麻木孤寂的眸光落在女儿身上时,顿时变得柔软,拉着她的小手重新缩回去。
他正要带着女儿回屋,身后突然传来高婶的声音,“二原,二原,你看我带谁来了。”
杨二原身形一僵,猛地回眸,然而在他看到高婶身后的女人,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彻底死寂下去。
“二原,这是梅丫头,你应该还记得吧,她跟婶子说,她之前流掉了个孩子,以后生不了了,也不讲究个聘礼啥的,愿意跟你过日子,把宝儿当作亲生女儿。”
高婶回去越想越觉得二原家里没个女人不行,正巧杨梅找上她来了,她觉得杨梅倒是合适极了,便将人拎过来了。
两人兜兜转转要是能在一起,也算是缘分。
高婶笑着把杨梅拉到杨二原面前,“你们俩好好聊,婶子先走了。”
杨梅心里忐忑,瞧男人脸色不好,她没再矫情,“二原哥,之前我乱传你是会打人是我不好,也算是报应叫我遇到了杨赖头。”
想起这人,杨梅又恨又怕,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日我失手把他杀了,被你撞见,你不仅没有报官,还帮我处理了尸体,当时我就在想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她稳住声线,红着眼眶,望向男人,“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就算不做真夫妻,也心甘情愿来给你洗衣做饭照顾孩子。”
杨二原目光漠然,抱着女儿转身进了屋,“你走吧,跟高婶说不用操心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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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你还在坐月子,这血燕最滋补了。”
安今垂着头,精致的小脸上毫无血色,眼眸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整个人透着琉璃般的易碎感。
叶芝英瞧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芸姐儿,你多少吃些吧?等过段时间咱们去求老爷,看能不能把孩子接回来了?”
她也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十月怀胎的情感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割舍的,可怜芸姐儿连孩子一面都没见。
安今睫毛轻颤,一想到女儿,她就忍不住鼻头发酸。
她才刚出生,还那么小,也不知道二原哥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她。
不仅想女儿,也想二原哥,在这里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和意愿。
郑秋成或许对她这个妹妹是有几分愧疚和怜惜的,但也仅有几分而已。
他秉持着典型的封建长子观念,刚愎自用,自诩扛着家族兴衰的重担。
高中探花,一跃成了官身,带父母遗骨荣归故里,不可谓不风光,叫他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她这个曾被他们抛下的妹妹了。
把她找回来,然后再挑个令他满意的人家嫁出去,他便觉得圆满,做到了为人子为人兄的义务,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父母双亲。
叶芝英又一向视丈夫为天,她贤惠能干,侍奉双亲尽心尽力,爱护幼妹无微不至,如教条般地履行了一个长嫂的职责。
但这些都是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他们才记得这些责任道德,一旦遇到什么生存危机,她永远都是会被舍弃的那个。
他们说对不起她,说要弥补她,却又一次次罔顾她的意愿。
她真的很想回山上那个小茅屋,在那里她的意愿和需求,永远都能得到正视的反馈。
想到这些,安今撑着身子,接过嫂嫂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安今知道叶芝英这话不过是哄她而已,因为她根本就做不了主。
她要养好身子,早日回去。
他们总不能一直拴着她,等她养好身子便要偷偷回去。
第101章 第101章逃荒的落难美人x糙汉猎户……
腊月初七,安今刚出了月子,郑秋成便带着她一起回正松县祭拜父母。
郑家原先被洪水冲没的房子已被重新修缮,规模宏大,远比之前气势恢宏,也没了往昔的模样,而郑父郑母的坟就建在不远处。
郑秋成在坟前跪得笔直,盯着面前燃烧的纸钱,神情肃穆而庄重,“爹,娘,不孝子带妹妹来看你们了。”
安今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跪着郑秋成身后,低头听着郑秋成诉说着他寄居岳家时遭人的白眼,说他那三年如一日的挑灯夜读,说他日后会挑起重担,光耀门楣。
临安县离正松县不算太远,坐上马车来回也不过是半个月的行程,赶回来也到了年底。
临近年节,郑秋成在衙门忙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叶芝英则忙于筹备宴会,以维系丈夫与其上司下属之间的人情往来。
县令夫人要办宴会,临安县有头有脸人家都来了,安今不欲去凑热闹,可叶芝英非拉着她一起出席,让安今在众人面前露露脸,以便日后挑个好人家。
郑秋成六月接到调令,来临安县已经半年了,叶芝英对各个官员家里的情况也了解了大半。
“何县丞家的大公子素来有几分才名,三年后的乡试,他也准备下场了,你哥哥很看好他。”
叶芝英给安今重新梳起未出阁时的发髻,又帮她擦上胭脂水粉。
小姑娘相貌生得本就无可挑剔,月子期间各种滋补的补品不断,气色养得很好,如今上起妆来,愈发娇艳动人。
与之前那个穿着臃肿棉衣,挺着大肚子的村妇截然不同。
叶芝英摸着她头上的珠翠,瞧着心里越发满意,这才是他们郑家的姑娘啊。
“今个儿何公子他也会来,你就和他远远的见一面,聊两句,要是真不喜欢,你哥哥也不会逼你的。”
安今神色恹恹,任由叶芝英帮她打扮,去见她的哥哥看好的“好人家”。
宴会上不过玩些行酒令什么的,哪家公子做得了好诗,引起了满堂喝彩,安今眼睛都未抬,只当自己是个死的,一言不发,也不去管别人落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
她以袖掩面,假装饮了不少酒,醉酒离席前,往对面男子坐席上盈盈望了一眼,精准对上了那位何公子痴迷的目光。
随后安今坐在回廊上静静地等待着,没过一会,身后果然听到了男子的声音,“郑小姐。”
安今转身,低眸轻笑,“何公子。”
郑秋成有意撮合两人,对方想必也是清楚的。
“听闻何公子了自幼在临安县长大,对临安的风土人情都十分详熟,我初来临安,不知临安可有什么游玩之地?”
何昭林心中一喜,“每逢年节临安的百姓都会到护城河放花灯,郑小姐可要去瞧瞧?在下愿意陪同。”
他本是不愿意接受一个成过婚生过孩子的女子,但实在拗不过父亲想巴结那位年轻县令的心。
如今一见,何昭林的心中不满消退了大半,得此美人,对仕途又有帮助,他自然乐于多表现下自己。
安今轻咬下唇,有些为难,“这个我需要问一下嫂嫂。”
叶芝英本还怕安今排斥,见她和何公子相谈甚欢,相约出游,便也同意了。
毕竟这位何公子是她丈夫看好的人选,想必也是可靠的。
成功出了县令府,安今的心跳得极快。
走到最繁华的街道,安今眼眸微闪,指着一个摊贩悬挂的花灯,冲着何昭林弯唇笑了笑,“何公子,那个花灯好漂亮。”
何昭林顿时骨销魂酥,“得郑小姐喜欢,是那花灯的荣幸,在下去帮你买来。”
或许那个摊贩手艺确实不错,摊前围了不少,人头攒动中,安今看着何昭林费力挤进去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歉意。
随后她不再有丝毫的迟疑与踌躇,直接转身匆匆离去。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安今带上斗篷的兜帽,穿梭在嘈杂的人群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是跟着何昭林出来的,凭借着她这几天的安分,郑秋成发现她不见了,第一时间不会怀疑她是回了前杨湾,只会想何昭林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只要给她留够时间,等她回到前杨湾,便带着二原哥和女儿离开临安县。
这世道那么乱,户籍制度也不完善,出了临安县,再想找一个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安今脚步很快,低着头不敢看人,生怕有人注意到她,很快便走出了繁闹的街道。
一路上也算顺利,只是这里离前杨湾太远了,光靠她两条腿走,天黑都走不到,迟则生变,安今咬咬牙,还是打算去雇俩马车。
找到马厩时,安今脚步微顿,心里已经有了些许不安,她没有选择直接乘车,而是先问马厩的主事人,“请问临安县有几个地方可以雇马车?”
主事傲慢的拿着草料喂马,“就我们一家。”
安今的心猛地下沉,就这一家,那岂不成了活靶子。
她刚刚产生转身离去这个念头,就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郑秋成骑着马赶来,身后还带了几名官差将她团团围住。
何昭林虽然有些色欲熏心,但发现安今不在的第一时间,就回过来味了,连忙去衙门找了郑秋成,这才有了这一幕。
郑秋成从衙门中过来,穿着深青色的官服,头上还带着官帽,一派威严之色,他厉声呵道:“郑芸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几日在衙门忙得不可开交,这唯一的妹妹还不叫他省心,语气难免也冷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