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只是看着,不说话也不行吗?”
“你在担心什么呢?”尚黎问:“担心他会失败?”
温言点点头。
“他如果是所向披靡的天才,他注定会成功,如果他只是普通人,失败一次两次又怎么样。”尚黎接着说:“而且有乾坤投资在,他会有足够的试错资本。”
这话在温言听起来,就好像乾坤投资的资源能任由尚黎随心所欲的挥霍一样。
等到陈远再上课,温言问起来才知道他们的室内乐有专门的指导老师负责,不过陈远还是和平常一样话不多,没有和温言聊太多。
和交响乐团签完合同之后何靖理论上是不再过问项目过程,不过何靖也是第一次负责这种慈善公益项目,还是很关心进展,他和尚黎闲聊起来,尚黎建议他直接问陈远,他的感受最客观也最直接。
何靖约温言带上陈远一起出来吃完饭,考虑到未成年人的喜好,何靖选了一家意式披萨店。
前几天下过暴雨,温度下降了几度,四个人坐在披萨店的户外餐位,凉爽的秋风吹在身上格外舒适。
温言一直以为陈远不爱说话是天生的,可没想到一晚上他和何靖说的话比自己和他两年说的话还要多。
何靖很在意乐团提供的资源是否达到他们要求的标准,他和陈远聊了一下,尽管那位指导他们室内乐的老师陈远不认识,但是听说是特地从京市请来的副教授,在学校也很有威望。
由于是在市区内,陈远自己坐车回学校,他走了以后三个人又在披萨店多坐了一会儿。
“现在很少见到这么踏实的小孩。”何靖评价:“我表弟和他一样大,完全不一样,温老师的学生成熟很多。”
“不过在学校他不怎么爱和我说话,但他又做班长又是学生会,应该社交能力很强吧。”
“可能只是不爱和老师说话。”尚黎说:“老师和好朋友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我可不是他的好朋友。”何靖澄清。
“我看你们很聊得来啊。”尚黎揶揄:“而且何先生对他可以说十分宽容。”毕竟何靖对自己有时候苛刻得有点不留情面。
尤其是他和温言结婚之后。
何靖不会和尚黎在这种事上掰扯,他很自然的换了个话题:“过两天有台风,听说很严重,你们做了预防措施吗?”
“不会很严重吧。”在沿海地区长大的温言,对台风的印象还停留在下很多雨,路上会积很多水的印象里:“每年都会有很多台风,但是对市区造成的影响不是很大。”
到了第二天,言论的风向完全改变,台风途径之地造成巨大灾害,应急管理厅发布紧急通知,学校也立刻宣布第二天停课。
由于无法预测台风来领时的实质危害性,尚黎让萍姨今天不要出门,他给温言也打了电话,告诉他家里物资充足,只不过今天晚要辛苦他自己做顿饭吃。
这对温言来说不是什么很有负担的事,他问尚黎什么时候下班,尚黎说不清楚,可能要加班到很晚。
“不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尚黎叮嘱:“有什么事你就给我电话,自己不要出门。”
“嗯。”
本来打算做一顿大餐等尚黎回来一起吃,结果晚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温言也提不起食欲,很敷衍的煮了份意大利面,随便吃了两口,练了练琴,又玩了玩手机,回房间睡觉。
到了半夜,剧烈的风雨声从窗户的缝隙灌进房间,窗帘被掀到半空中难以落下,扬起热烈的躁动声。
温言开了灯,想把窗户关紧一些,才发现这个窗户的卡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窗户关得严丝合缝。
他把被子抱到客厅,又把枕头和邦尼兔一起拿了出来,关了卧室门,瞬间耳边安静很多。
尚黎和秘书还有公司的高管都留了下来,以便及时应对突发事件。
与气象局预测得一致,风力和降雨在凌晨达到最高等级。
明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尚黎还是很担心温言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有意外。
何靖知道他的焦虑,安慰他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怎么都不会有事,尚黎放不下心,还是想回去看看。
“现在开车上路?太危险了。”
不过何靖也知道尚黎的脾气,执拗起来谁也说不动。
密集的雨水遮挡着视线,把雨刮器开到最大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尚黎驾驶着自己的库里南在宽阔的单向四车道涉水前行。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担心,还是仅仅只是单纯想见温言一面。
他轻轻的开门,原本准备检查一下窗户有没有关严实,再到温言的房间看一眼。
不过如果温言反锁卧室门,他也并不打算吵醒他。
他只开了玄关灯,才走进客厅,就看到一只白晃晃的手臂从沙发的一段伸了出来。
他走过去,温言有半张脸都在被子里。
他捏了捏温言随意张开的手掌,本来以为睡熟的温言不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温言很用力就抓住了他的手指:“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温言在外面沙发睡得很轻,不过人的精神也很模糊,属于半梦半醒。
尚黎不知道他为什么睡外面,他猜可能是房间睡不了,他弯下腰,双手托着他的脖子和腰,一把将人抱起来,走进自己的卧室。
尚黎的床是沙发的三倍宽,温言立刻觉得没那么束手束脚,身体舒展成一个很放肆的姿势。
屋内一直只开着玄关的一盏小灯,尚黎借着微弱的亮光欣赏了一下温言无拘无束的睡姿,又走出房间替他把邦尼兔拿进来。
尚黎把兔子塞进他的怀里,准备回公司继续加班。
手还没有从温言的被子里抽出来,就被他当作邦尼兔的一部份紧紧抱住,用软得让心融化的声音撒娇:“别走,留在家陪我。”
第23章 卧室合宿
何靖发现尚黎回了一趟家后有点魂不守舍,问他家里出什么事了,他说没事。
何靖也觉得不应该有什么事,然后尚黎又说,温言卧室的窗户关不紧,有雨水渗进来。
等台风险情解除要找人来修一下。
离开家之前,尚黎特意去温言卧室看了一遍。
风一直从外面往屋里灌,渗进来的雨水把地板都浸湿了。
他仔细看了看,是窗户的卡扣出了问题,现在没办法解决,只能等雨停了再说。
乘电梯到车库,坐在驾驶位,他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启动一边想,如果刚才不是温言睡着了主动放开他的手,他会不会忍不住真的留下来在家陪他。
温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尚黎的床上,但是对怎么转移进来的完全没有印象。
梦里好像梦到尚黎回来了一趟。
是他把自己喊醒让他进卧室睡的吗?
这一块的记忆实在不够清晰。
他回自己的卧室洗漱,开门走了几步发现靠窗户的地板全浸在水里,他紧急抢救了一下。
不过雨水一直飘进来也不能彻底擦干,只能隔一段时间进来房间看看,补救一下。
城市大面积停工,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温言一边吃早餐一边给尚黎发信息问他今天几点下班。
【今天公司人不是很多,说不准时间,可能会很晚】
公司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来上班,尚黎预估不了时间:【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会不会回来和我一起吃饭】。
温言在冰箱里发现了不少食材,如果尚黎回来,他就把晚饭做丰盛一点。
【我把握不好时间】尚黎担心自己有事抽不开身,温言在家一直等:【你自己吃饭,不要等我】。
温言有种一腔热情被扑灭的挫败感,【好吧】。
毕竟尚黎找来的阿姨都是酒店大厨的水平,自己那点小打小闹估计对方也看不上:【那你记得按时吃饭】。
【好】。
你的微信是按字收费的嘛!
温言有点想生尚黎的气,又觉得自己立场模糊,只好把坏心情发泄到邦尼兔身上:你就不能情商高一点嘛,哪怕骗我说你会想办法早点回呢。
邦尼兔不说话,用亮亮的眼睛看着温言。
一直到五点公司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尚黎估计可以正常下班,给温言打了电话,说他回家吃饭,温言还在小心眼,也没有掩饰,告诉他没饭吃了,让他在公司食堂自己解决吧。
尚黎听出来他是在生气,不过为什么生气他想不明白。
他问温言有没有吃饭,他知道这个时间温言应该是还没有吃晚饭,对温言来说时间还太早。
可温言偏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还炫耀一般的讲,自己吃的是营养又美味的番茄土豆炖牛腩。
尚黎想了一下他说的话,下结论:只吃番茄牛肉味的薯片不叫吃晚饭。
“我大概二十分钟能到楼下车库,你带上小兔子,我们去吃丰盛又温馨的家庭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