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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134节

  薛兰漪眼中的笑意更深。
  她不胜酒力,浅酌两盏就会浑浑噩噩。
  她没有办法用假意骗过魏璋的眼,所以她刚刚有刻意让自己喝醉。
  醉了,那些不可抑制的恨意就会淡去。
  不那么恨,也许就可以给他一场他满意的爱欲。
  可是,不知是因为他与阿宣长得太像,还是因为她太想阿宣了。
  迷雾中,眼前人渐渐变成了她心上人的模样。
  她看到了少年星辰大海般的眼对着她笑,她的眉眼也弯成了月亮。
  她伸手去够那悬浮在半空中,忽近忽远的笑脸。
  这一次,她抓住了。
  她真真切切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感受到了他的体温,迫切地想要靠近他。
  然面前的人很冷硬,很防备地挺直着脊背。
  她不开心,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环着他的腰,红彤彤的脸隔衣在他胸口蹭了蹭。
  “我头晕,抱抱我!”腮帮微鼓,浓浓的鼻音似是孩童撒娇。
  面前的人胸腔几不可见地起伏一瞬,反而绷得更紧,欲要推开她的肩膀远离。
  “别离开我!”
  薛兰漪将他抱得很紧,耳朵贴近他胸口,“你的心跳得好快呀,你明明很喜欢我这般待你对不对?”
  如兰气息喷洒在魏璋胸口,渗进胸腔的话如斯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过往的画面在魏璋脑海缠绕,但很快他就清醒地认识到她喝醉了。
  她方才与他对饮的真正用意就是用醉意掩盖真实的情绪。
  她不愿与他在清醒时行房。
  她甚至意图把他幻视成别的什么人,才能跟他欢好。
  她好大的胆子!
  巨大的暗涌在胸腔里气流盘旋,汇聚,聚集成澎湃的涡流。
  一股一旦靠近,便会将人淹没,吞噬的旋涡。
  他的目色越来越冷,化作冷戾的刀刺向怀里的人。
  却在此时,一双绵软的唇吻住了他的眉心。
  薛兰漪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从前就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踮起脚尖吻她的少年。
  可是那时候她很爱逗他,爱看他懊恼的模样。
  也许也有种心理,喜欢他追逐她的模样。
  她如此笃信他不会中途离开,她以为他们的时光还很长,很多事可以慢慢来,所以从不曾给他笃定的承诺。
  若然知道,他们的缘分会在某一天戛然而止,她定也会像他一样,用最热烈的爱拥抱他。
  脑海里胡思乱想着,对眼前幻影的吻就越热烈。
  她跨坐在他怀里,圈着他的脖颈,仰头吻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
  一边吻,一边含含糊糊问,“t阿宣,你喜欢我吻你吗?”
  “不喜欢。”魏璋烦透了她满口的酒气。
  他欲推开她。
  可她抱得那样紧,好像此生此世都不会松开那么紧。
  魏璋竟扯不动她。
  两个人一避一追,最终双双跌倒在了床榻上。
  她后背摔得很重,抱着他脖颈的手却自始至终都没放开。
  即便是他冷着脸,皱着眉,此时的她也没有丝毫惧怕,满怀炙热的眸始终追逐着他。
  魏璋讨厌被人这样缠着,“放开!”
  “不放!”
  她勾着他的脖颈,委屈巴巴地摇头。
  她好不容易抓住他,怎么也不会放手了!
  “我就要跟着你,跟你一辈子!”她扬声宣誓。
  魏璋扯开她的手顿住。
  身后,无端起了一阵的风,帐幔垂落下来。
  她的誓言全被关在了四方空间中。
  光线透过摇曳的帐幔照进来,半明半昧,映出新婚夜女儿家的娇嗔、羞怯,还有那隐在眼底的坚定不移。
  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们初次那个夜晚,她自身后拥住他,说:“妾心如磐石,不可转矣。”
  轻柔的话音从魏璋胸口的裂缝钻出。
  鸿沟越裂越大,骤然坍塌,一只强悍的兽破笼而出。
  他轻易扯开了她的手,拉过头顶上。
  红罗帐幔如水流动,波光荡漾,时急时徐。
  不远处,一对红烛燃烧着,火光交融。
  红烛泣泪,潺潺流之不尽。
  “阿宣,你喜欢我吻你吗?”她又问。
  “喜欢。”他道。
  *
  一个时辰后,云雨渐歇。
  薛兰漪窝在魏璋怀里,蜷缩成一团。
  情潮褪去后,她的皮肤更显白皙,身子骨也瘦,连轻软的蚕丝枕都未被压陷下去。
  红肿的嘴巴依稀嘟哝着,“疼,好疼。”
  方才,魏璋虽未多要,但要得深,她并未承受过那种腹底的痛,此时还战栗不已。
  脑袋混混沌沌,牵过魏璋的手,“揉揉。”
  她绵软的气息正喷洒在魏璋胸口,酥酥麻麻。
  她有许久不曾这样与他撒娇过,魏璋一时怔然。
  而后,将她调转方向,背对着他,手穿过她的腰帮她揉了揉。
  可他力道大,揉一揉,她的眉眼皱得更紧。
  魏璋克制了下掌力,轻轻在她腹部打圈。
  她的眉眼才松解了些。
  他一停,她的眉又蹙了起来。
  魏璋只得忍着发酸的手,力道均一不停打圈揉抚。
  习武之人的手更厚实,更温热,如果他真的愿意,揉起来就会很舒服。
  薛兰漪的痛缓解了些,混混沌沌在他胸口找了个安稳的位置歇下了。
  辰时过后,晨曦破晓。
  窗台上两只鸟儿啄食,清风携着悠悠栀子花香迎面拂来。
  碎金般的阳光照在薛兰漪脸上,照得她双颊微红,渐渐回温。
  他一瞬不瞬盯着怀里的人,倒真品出一番岁月静好的滋味。
  有妻以后,举案齐眉,大抵如是吗?
  如果是这样可消乏解闷的羁绊,为何不要呢?
  即便羁绊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又有何妨?
  这个念头让魏璋的心为之一动,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掖到耳后,本欲俯身吻她的耳侧。
  薛兰漪刚有睡意,感觉到痒痒的吐息,手抵在了他脸上,“阿宣,别闹。”
  阿宣从前也爱拿狗尾巴草惹她,可此时她伸出手,碰到的不是狗尾巴草,而是冷硬棱角的轮廓,而且温度越来越寒。
  薛兰漪骤然睁开眼,正对上魏璋渐次冰封的眸。
  一瞬间,醉意过去了大半。
  她脑袋“嗡”的一声,反应过来方才醉酒时,她认错人了。
  破碎混乱的记忆里,浮现出方才欢爱时,蟒袍加身的人站在她身后,明明是一副冷峻矜贵的模样,衣摆之下的力道却强悍逼人。
  他要的那样狠,分明就是对她认错人的不满。
  薛兰漪很怕他再生事端,让她逃脱不了,忙甩开了他放在她腹间的手,下了榻,惶恐地连鞋也没来得及穿。
  “我、我……”她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脚步本能地远离床榻。
  她酒醒了,温柔娇俏也荡然无存。
  魏璋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坐起身来,眼底阴翳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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