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舒颖看出了他的意思,问:你不想去?
  不想去。有这时间,我做活都能赚几两银子了。顾名摇头。
  舒颖了解他的性子,一口答应下来:行,不带你,我自儿个和儿子去。你不去正好,我还怕人家看不上你做事,坏了孩子婚事呢。
  顾名反过来劝舒颖,你这连长安都没去过,还不知道能不能走远路呢,要是路上水土不服,耽搁了娃考试可怎么办?还是不要添乱了。
  嘁!舒颖把头转向一旁,不和顾名理论。这媳妇儿选不好,毁三代!娃他爹是没见过恶妇造成的恶果,觉得媳妇儿娶谁差别不大。
  不过,舒颖还是把顾名的话听进去了,有些担心,让顾思拿主意:要不我还是算了?我看你自己有主见,知道好坏,少了我也能挑个好媳妇儿。
  怕水土不服那咱们早走一个月,路上走慢点不就行了?或者早走几个月,路上顺便逛一圈,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很少了。
  舒颖也觉得这个方法好,但是:那过年不在家里过,会不会不太好?我们会被人说道的吧。
  顾思失笑:我如今都是举人了,谁敢说我?身份高了,你就是做无意义的事,别人也会觉得你这样做定有深意。
  舒颖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一拍巴掌,就决定了:好,那我们就早早地走!我去看要准备什么东西。
  她琢磨着,最好要把聘礼的单子都准备好,婚事能不能说到合适的,用不用得上,先准备了再说。
  舒颖马上去和顾爷爷商量,顾爷爷其实觉得长途奔波只为相看媳妇太累人,万一要是病了怎么的不好。
  不过顾思都已经同意了,选什么样的孙媳妇的确是大事,斟酌了一下,慢慢道:那得准备齐全了,带些家里的茶和土,再找大夫开些常用药
  这事就这么定了,舒颖愉快地计划要用到的东西。
  顾思先给京城孙知府写了信,说明情况x,并请舒家三外公帮忙在京城里找一下房子。
  第二天,刘家来人送捷报,说刘熹十二日办宴席。
  这日子刚好重了,顾思接了,等十月十一早上,就去往府城,先寄了信。
  下午先是在苏家早早吃了饭,又去刘家坐了一阵顺便送了捷报,给了礼钱,表明第二天要参加苏举人宴席,不能再来。
  像这种在自家里办的宴席,都是一族人帮忙,先一天中午开小席,下午开大席,第二天中午开正席,加上第二天早上,一共吃四顿。
  对于顾思这来说,肯定是苏举人的宴席更重要,他下午过来就是认认刘家人,拉近一下和刘家及刘熹的关系,以后好办事。
  刘熹不在汉中生活,刘家人也没有坚持让顾思明天一定来。
  热情自然是热情的,礼节很周全。
  从刘家离开他又回了苏家去帮忙。
  那些杂活什么的自然不用他干,主要就是来给道喜的举人冲茶,陪他们聊天。
  原本冯举人来时没见到顾思,还稍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解了个手回来,就在屋子里看到了他,当下就有些尴尬。
  顾思笑着上去作揖:冯举人好,近来无恙?
  冯举人看顾思态度亲切,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明里暗里的讽刺,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礼:好好好,恭喜顾举人喜中解元。
  两人客气两句,都坐下了,一起闲聊一些乡试会试的事。
  就有一位中年举人问起顾思婚事:可定亲了?
  因为苏举人年龄大,认识的举人多,大部分老举人现在都聚在了苏家,一屋子的老爷。
  大家都看向顾思,等他回答。
  冯举人心一下提了起来,担心顾思说什么难听的话,那他们冯家的名声在汉中府上层的圈子里就坏掉了,十几年家里子孙的婚事都会难一点。
  顾思笑着回应对方:今年八月初给老师回信时,请他帮我做媒,寻找合适的,明年应该就会定下来。
  令师是这位中年举人并不了解顾思的事。
  如今是顺天府知府。顾思知道打听他婚事的可能有几分想要给他做媒的意思,抬出孙知府,暗里拒绝大部分人说媒的心思。
  三品大官,给弟子说媒,定不会看上一般的举人家庭,最低也要找进士人家了。
  哦~,是前任孙知府吧?是我孤陋寡闻了,以前竟没听说过!中年举人打探出详情,就歇了做媒的心思。
  冯举人竖起了耳朵听。
  是家里怕我年龄小骄傲,移了性情,不让声张。加之当时圣上刚继位,国丧期间,只开了四桌素席,是以大家都不知道。
  这中年举人也是个会说话的,听后笑道:原来只是重要的人聚,难怪我们不清楚。
  这个话题结束,就说起了别的。
  同是西乡县的李举人笑着道:那你是几时办宴席呀?大作可否请我欣赏欣赏?我还想你宴席时我去叨扰一番呢!
  你肯赏脸,是我的荣幸,明天席后定把捷报送您。顾思笑着答应下来,该准备的他都准备好了。
  可别忘了我啊!
  是啊,还有我。
  冯举人看顾思没有半点影射冯家的意思,放心的同时,觉得顾思真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儿郎。
  他心里闷闷地难受,有些失落,知道那是后悔,却不肯承认。
  第二天,顾思当司礼,在鞭炮锣鼓声中,看着经魁两字的匾额挂到了苏家门上。
  举人的匾额,第二名写亚元,第三四五名写经魁,其他写文魁。不过,一般第六名都会写亚魁,以昭示不同于其他文魁的身份。
  仪式过后,便是吃饭。
  吃完饭,在院子里还遇到了李优的养父李放,顾思按辈分打了声招呼:爷也来了。
  李放跟上顾思的脚步,满脸笑容地在顾思左侧作揖:问您好啊!恭喜您高中了解元,到时候我去讨一杯喜酒喝,您可别嫌弃我。
  欢迎欢迎。顾思客气地笑着道,眼看走到了二进院子里正厅的台阶下,耳里听着李放的奉承,迟疑了一下,还是进里边取了本自己的《登科录》出来。
  李放双眼紧紧地盯着《登科录》,意识到这是给自己的,又怕自己想多了。
  顾思将东西递给李放:我最近忙,就不去你家打扰你了。
  李放满脸笑容,立刻将干净的双手在衣服上迅速的擦了擦,双手恭敬地接过,哈着腰道谢:您忙您的,您忙您的,能得到您的《登科录》,就已经是荣幸之极,荣幸之极!
  这不是李放恭维的话,新举人的《登科录》,不是送给亲朋,就是送给同是读书人的人家。说白了,就是与同一阶层的人往来。
  像李放这种已经与养子李优断了亲缘的,算不上顾思的亲戚了。
  士与商的社会地位差别巨大,李放得了顾思这本《登科录》,出去就能对人说与顾家是亲戚,会提升一些社会地位,在生活中也会少一些麻烦。
  他是真的开心,道别了顾思,去吃饭时都将东西小心地带着。
  回了家以后,就问妻子:咱们家在京城还有一套小宅子,你把房契找出来。
  干啥?李放妻子疑惑地问。
  我觉得,还是将京里的那宅子送给顾举人好一点,他人是亲和有情的,以后咱们家里出了什么事,也好请他帮忙。
  这事之前就商量过,最后决定只送钱,李放妻子不高兴道:那宅子可值一千多两呢!可不是府城里的二进小宅子。
  他们将在京城的铺子宅子卖的就剩一座小宅了,是留做以后以防万一用的。
  府里二进宅子人家可看不上呢!李优也是有些舍不得,是以先前没想着要送。
  李放妻子不情愿:咱家又不做生意了,有必要吗?
  李放想送了,就耐心解释:咱儿也没有经商的天分,读书还不知道能不能读出来,咱们年龄大了,留的钱财他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顾举人年轻,至少能庇护他几十年呢,也不亏。
  财不外露,你也不怕他见了咱们有钱起了歹心。李放妻子舍不得。
  李放想了一下,虽然有这个可能,但被以后哪一任知县知府占了财产的可能更大吧?
  他摇头:抄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顾举人家教是好的,有李优在,总不会出这事。找靠山哪里都是找自己人合适?
  那是自己人吗?李放妻子反问,夫妻两个斗起了嘴。
  顾思参加完苏举人的宴席,去衙门办了一些投献相关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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