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说着,他望向了三外婆:我家附近住着孙守呢,那宅子还没退,万一那些人追来我家了,你们进他家躲躲,他们肯定不敢强进。
舒家三外婆这个时候是想卖许家一个人情呢,不过觉得顾思说得也有道理:别说自家男人没在这边衙门,就算在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也是个平常人家,的确与孙守的威望差远了。
呀,是我心急了,确实住你家方便一点,你们是亲戚嘛。舒家三外婆笑了。
许母已经决定跟着舒颖走了,可突然要搬家,还是拿不定主意,望向了儿媳妇。
顾茜见婆母看她,便有了些心骨,问顾思:我们走了,他们要不到钱找不到人,会不会打砸了家里?
舒家三外婆和柳氏都笑了。
柳氏年轻,说话也不顾忌,直言道:砸就砸了呗,你这都是举人娘子了,肯定要再建大宅子,还要这房子干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搬就得了,他们砸了还省得你们再拆。
许家当年能把许轻给出去让别人养,可见家里是个极穷的,房子旧得很,即使许轻成亲时修过一次,在柳氏看来也是又老又破又小的。
舒家三外婆横了柳氏一眼:胡说的什么话,再建新的,旧的也是舍不得的。
舒颖怕许母和顾茜心里不舒服,缓解气氛般道:得了举人能赚钱的地方多,不用心疼这一点东西。
那就搬吧,娘你看着娃,我去收拾东西。顾茜当即做了决定。
她想着是要收拾的少一点,可是家什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许母再在一旁说拿这个拿那个,连被褥都想带上,想要带走的可不少。
舒颖连忙道:也不一定会砸房子啊,值钱的换洗的带着就行,咱们早走早省个几十上百两的,为了几两银子不值。
就差说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顾茜一狠心,就带了一些紧要的东西和一些米,一起坐车去了顾思家。
他们刚走,讨喜钱的那些衙内就到了汉中府,直奔最有钱的那家去了。
等要到许轻家,已经是第二天了,一见人去家空,一打听,才知许轻仅有的堂亲也不来往了,领头的有些恼:倒是会跑,捷报不要了吗?
别人都是一大家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许家不同,人一跑连庙也不要了。看这家,炸不出多少油水。
-----------------------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这窗户这么小,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穷的了,怎么装啊?人不在,把墙砸了还费功夫。一个一身蓝绸的道。
又不要你出力气动手。另一个棕衫的别苗头,踢了一脚运过来的新窗户。
这些人讨喜钱也有人说头,带了新窗过来,帮着新举人家换新窗,说讨个好兆头。
我不动手我跑来干吗?我就是来凑热闹的。蓝绸的顶回去。
行了,先走吧,去第一家,这许家再说。领头的对着四人道,领着纠结来的一伙人又一窝蜂地走了。
顾思注意着这情况呢,今天都没有去书院,见人出来,凑上来,笑道:诸位是来送捷报的吧?辛苦了,我请几位吃酒。
领头的一身紫衫,斜着眼望顾思:你谁啊?
这几人在长安城里,请他们吃酒的人多得很,不是谁请都会去。如今来了汉中,人生地不熟,被人请吃酒心里也高兴,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推辞一下。
我是汉中府府学生员,顾思,这边请。顾思应着,抬脚就向前走。
吃酒可以,别的事可办不了。紫衫的青年怪笑,思量着就算是请他吃酒也不会少要些喜钱,让兄弟们白跑。
现在马上是午饭时间,紫衫几人也就一起走了。
到了店时,叫了菜,紫衫就向着顾思打听他和许轻的关系,他估摸着顾思认识许轻。
顾思也没隐瞒,就将两人是同案之事说了,奉承紫衫:看你说话条理清晰,头脑清明,可见是个邦交的人才。
紫衫常被人夸,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优秀的,对一般的夸奖都不放在心里,被这样具体的夸还是头一次,顿时阴阳怪气:家里人可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呢!
哪里呢,这世上没有庸才,只有放不到位置的人才。顾思连忙道,讲了鸡鸣狗盗之人的故事,接着道,像这样的人,在合适的时候,都有不可替代的能力,像您们这种长辈亲人是高官的衙内,自是比他们要强无数倍。
紫衫的被说得心里自在,看菜上来,吃着菜,问:说吧,你来什么目的。
顾思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叠纸出来:这不是听说你们法子多,想把这借款的字据便宜卖给你嘛!本来是想八成价卖你,跟你聊得好,五成卖你得了,你给我三十二两,转头问姓许的要来六十两,净赚三十两。
紫衫接过一看,是十几张许轻立的借据,借顾思的钱,一两三两五两的借,合起来借了很多。
钱虽然少了点,但蚊子少了也是肉,紫衫是很乐意做这种事的,但他总觉得不对:这是你姐夫,如今又中了举,你怎么称呼他姓许的??
呃?顾思发现似乎露了馅,有些尴尬,不应答。
同桌的四人很有眼色,都看出了问题来,棕衫的去了旁边那伙人那里,刷的一下抽了刀出来,啪在了桌子上,狠狠的对着顾思道:别想给你爷爷我下套,什么情况如实说来,不然弄死你!
这些人在长安常年横行霸道,还是有几分凶横的戾气,顾思被吓着了般地躲着刀。
紫衫的这才慢吞吞地道:咱们虽是外地人,在衙门里一打听,什么事也都能打听出来,可别坑我。
哪里敢啊,就想着你们家有官气,不像我这样福薄。顾思说着,叹了口气,本来看他有前途,我曾祖父才将表姐说x给了他,谁知许家竟是一穷二白,欠了好些债。这本也罢了,谁知他别人借不到钱,就向我来借,我又不好不借给他
顾思就说许轻多么倒霉,碰到他的人多倒霉会怎么被牵累这事说了,大叹一口气:我那三外公在院试上帮了他,就跟着孙知府去了京城,虽说水涨船高,可他在汉中府日子过得多滋润,到京城去给人点头哈腰受气,来信都说气病了两次。
我那曾祖父活得好好的,身体向来康健,比中年人也不差多少,人却在一个晚上突然没了。
我这吧,身体向来好,不生病,科试那天突然生了病,考了个二等不说,要参加曾祖父的周年祭,也没去乡试。虽说主要是我自觉学识不够,想下科去考,可谁说这想法与他没关系呢?
因为信息和科技的限制,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迷信,棕衫的听到这里快要跳起来了:好啊,弄半天,你是想甩祸给我们啊!
就是,沾上许轻都倒霉,你这是想把债主的关系转到我们头上啊!一个穿着奇服的青年不满得很,眼神凶得随时能上前来打人。
没有没有!顾思连忙摇头摆手,这与许轻交好的人里,也有没出什么事的,就是楚成礼,他家有进士做官,这肯定是楚成礼家有官气护体,他才能平安无事,你们身上的官气自然比楚成礼强,怎么会有事?
几人迟疑了,一下觉得沾上许轻就是沾上霉运,一下子又觉得顾思说得也有道理。
领头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转头问一旁的人:楚成礼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我也觉得有些耳熟。穿蓝色绸衣的道,想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一拍手,可是不赌注里,有可能中的那个吗?!天,他没中!
说完,面色不好地望向了顾思。
每逢会试,民间都有人聚众赌谁能中,下注有多有少,有的人能一夜暴富。
时间长了,连乡试也有人开始赌起来。
这几人就是混日子的,对于旁门左道最是了解,身在长安,知道汉中府的楚成礼并不奇怪,每个府里中举呼声最高的那几人的姓名,他们都听过。
连名气远扬呼声高应该能中的楚成礼都没能中,可见许轻真是个有霉运沾不得的。
棕衣的性急,狠瞪了顾思一眼,就骂:你小子坑你爷爷我!
顾思诧异极了:怎么就坑你们了?那乡试没中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以前的夫子,第一次乡试就中了副榜,后边几次都没中,这只能说明乡试难啊。
话是这个理儿,可有了前边许轻的功绩在,一伙人心里都是不放心。
棕衣的本来是想打顾思的,一边觉得顾思说得有理,一边又觉得心慌,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