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完结屋>书库>都市言情>夺缘> 第65章

第65章

  贺云津也感到十分意外。
  “这营地军士众多,他怎么逃得掉?”
  “此事十分异常,我怀疑其中有鬼。另外济之大概也发现了,每隔几日就会有一伙军士出关,当天便回。既无军令,也不打旗号。此事亦该探察清楚。”
  “不错,我也留意了。如今我要带兵出关,这里的事情就有劳希文了。”
  二人说好,不几日贺云津就整顿人马,带着骁烈营的千余人和祖典的部众,同傅时赫出发,前往对敌前线。
  另一边,秦维勉也收到了俘虏逃脱的消息,不过不是来自谢质,而是先从李先善的塘报中知道了。
  杨恤又来找他。
  秦维勉正好拿着俘虏之事问杨恤,杨恤沉吟片刻答道:
  “二殿下,恕我直言,想要在我军的军营之中逃脱,此事绝非人力可为,果有此事,恐怕——必有内应啊。”
  这也是秦维勉的想法。丢了一个嘴硬的俘虏虽不是大事,但若有内应就不一样了。
  “正是。我正想下令给李将军,请他暗中排查。”
  杨恤点点头,面露难色,看着秦维勉的脸色说道:
  “对了二殿下——末将最近一直在想——”
  “杨将军有话请讲,不必多虑。”
  “是。末将琢磨不出,那贺将军是如何将谢监军救出来的?谢监军被山戎俘虏,关押在军中,身陷敌营,仅凭贺将军一人究竟如何才能救他出来?”
  这事秦维勉也想不通。但秦维勉并没有太过执着于此念,他此刻想想,觉得自己大概是见多了贺云津的半仙诡计,见怪不怪了。
  但是认真思索起来,这确实不是常人可以办到。
  秦维勉这里稍一迟疑,那杨恤又缓缓说道:
  “若是暗中救了人也罢了,惊动了山戎竟还能够走脱,且我又听说谢监军彼时已经受伤力竭,就是只带着这么一个伤员回来,也十分不易啊。”
  此时秦维勉还没有看穿杨恤的心思,也并未发现他来的时机有何巧妙。秦维勉自己也为贺云津的才能惊叹,此刻只是赞赏道:
  “这确实是惊世骇俗之举。”
  杨恤点到为止,他相信这位颇有谋算的小皇子慢慢会回过味来的。
  “末将听说贺将军虽是刘积深刘老将军举荐,但二殿下早就与他相识了?”
  “哦,也算不上吧,只是贺将军曾经向天子进献过丸药,在宫中交谈过几句。”
  杨恤干笑了两声。
  “哈哈,末将倒忘了,贺将军是道人出身。”
  杨恤又同秦维勉说了些别的,这才告辞离去。秦维勉送走他,回头见路天雪一脸凝重。
  “怎么了天雪?你有话说?”
  路天雪答到“没有”,秦维勉不再多问,他刚刚看见信使等在门外,知道必是相洲关的来信,他急着看看谢质跟贺云津的文字。
  只见谢质也将俘虏走脱一事给他叙述了一遍,又说李先善派贺云津出关拒敌,最后才告知他贺云津已经看破那番话是殿下授意。
  秦维勉一时郁结。
  他怕自己亲自去说显得太过生分,又怕贺云津真不能明白他的苦处,这才请谢质代言,不想竟被猜到了,现在贺云津定是又打翻了醋坛子。
  秦维勉立刻拆开贺云津的信看。
  第67章 快见面了
  秦维勉展信一看,贺云津的信里只说自己即将带兵出关,请他不要担心,保证不日凯旋等等。
  秦维勉现在也是学会了,知道贺云津一有小心思就要表演深明大义,引发他的愧疚。只要他心存亏欠,还能不想方设法弥补吗?
  学会了秦维勉就不怕,这贺云津还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哄好的嘛。
  令秦维勉感到忧虑的倒是太子昨日的书信。
  他刚刚到西营不久,又是射白虎,又是破山戎,必是引起了太子的警惕。现在太子定然又听说了他在傧州干的事情,原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心思变了,只怕他真弄出成绩来。
  太子信中虽然不提,句句只是关心秦维勉在军中是否劳累忧虑,但秦维勉从小跟在他身旁,岂会不知其意。
  秦维勉担心的是,太子正在想办法让父皇召他回去,他必得赶紧找个理由留在军中才行。此刻他若没了军权,贺云津跟谢质却在前线,那是随时会出事的。
  贺云津同傅时赫、祖典往关外去,刚到不久便接到了秦维勉的来信。他拆开一看,秦维勉别的未谈,只是给他解释了缘何让谢质给他传话。
  “我素知济之心性,还俗从戎,非为功名,因此不以利禄俗事相烦。”
  “想济之之心与我同一,必能谅我。”
  “济之才能,我亦素知,唯盼早日得胜,再见有期。”
  “日前见营外凌霄花开,吾爱其艳烈,特折之纳于典册,今随书附赠。”
  ……
  贺云津再将信封撑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片干花。这样的心思,实在像极了他的云正航。贺云津怕旁人看见,未将花朵取出,只拿着信笑,祖典在旁看了甚觉奇怪,问道:
  “贺将军笑什么?”
  “没什么,”贺云津敛了笑意,可嘴角仍是压不住,他本想随口编个理由,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理的借口,“呃……二殿下很关心我们在前线的辛劳啊。”
  “辛劳倒无妨,只是我们这么奔波劳累、出生入死的,那李先善缩在关里,最后功绩倒都归了他了!”
  贺云津立刻回道:
  “话不能这么讲,二殿下如今是主帅,什么功劳最后不都是二殿下的吗?”
  说完他方觉不妥,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开解祖典可不应该这么说。
  “我是说,我们的艰辛二殿下都看在眼里,二殿下向来赏罚分明,宽和待下,咱们只管好好干,二殿下不会亏待我们的。”
  “嗐,我倒是无妨,没干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怕无法报答殿下!”
  “祖校尉不必担忧,如今到了前线,还怕没机会建功立业吗?”
  贺云津开释了祖典一番,便去忙军务。这地方比他想的还复杂,山戎占据此处已久,官军多时不曾远出关外,连气候也不甚适应,大风之时帐子都扎不住。
  离此不远,只需过一条小河,便是山戎的主力骑兵之一。此处想要进取极难,守住也不易,实在不是该屯扎的地方。
  现在山戎新败暂时无事,一旦等敌人休整过来,他们这点兵马是难以抵挡的。
  贺云津在给秦维勉的信中详细介绍了此处情况,不过来都来了,又是给心上人写信,他自然没脸说就此退军,只是告诉秦维勉他会想办法先破山戎一阵。
  不久后秦维勉的回信传来,只说祝他得胜。
  贺云津跟傅时赫、祖典绸缪起来,看准了山戎的弱处,赢了一仗。
  “这便好了!”祖典领兵回来,喜道,“如今山戎又得老实一阵子!”
  傅时赫正同贺云津一同看着士兵们清点缴获的武器马匹,他看得心惊。这骁烈营是燕王殿下来军中后才着手建立的,这才多久啊,就这么骁勇善战了。所用兵器铠甲也是日渐地好起来,有了如今这么些补给,已经算是一支精锐了。
  最奇的是,这支队伍的风气还很好,令出必行,进退有度。
  傅时赫看看身旁这位刚刚擢拔的将军,心想难怪杨恤和李先善都将他当作大敌。
  “傅将军,如今山戎又将休整一阵,入秋后天气渐凉,更加不利我军,我意就上书李将军,暂且退军,你看如何?”
  这件事他两位早就商议过多次,此刻傅时赫自然没有意见。
  晚上祖典却来找贺云津。
  “贺将军,我晚上带人巡逻,见一可疑之人,追近一看——”
  “怎么了?”
  祖典有点犹豫。“看得不甚真切,但好像是傅将军身边的一位亲信。”
  贺云津疑道:“往什么方向去了?”
  “相洲关。”
  这事若是真的,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夜色深沉,祖典也不是特别确定,贺云津不便做什么,只令他加强巡视。
  不久关内将令传来,李先善不许他退军。
  无人之时,祖典便问:
  “贺将军可对二殿下讲了如今的处境?”
  贺云津自然知会了秦维勉,秦维勉信中又是祝贺他成功,又是称赞他多能,又关心他是否安康。
  更重要的是,秦维勉还对他诉说自己“独自”在西营有多么艰险不易,谋划之事险些失败云云。
  “而关外之事,悉赖济之”。
  贺云津明白秦维勉的意思,如今二殿下无暇分心此处,尤其还不想正面与李先善冲突,那边傧州之事和杨恤一人已经令他备尝艰难了。
  既然知道了,贺云津就不会让秦维勉失望。
  “二殿下自有谋算,你我也不必担忧,只是军中粮草将尽,需从关内转运。”
  祖典本想探探贺云津的口风,提醒他可以争取二殿下的支持,看这样子,人家两位倒是通信密切,只是不知二殿下什么态度,竟让贺云津这个向来果决的人也瞻前顾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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