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哦,好吧,那我现在买高铁票。嗯,晚上能到,到了再说吧。挂断电话,脸色已然成冰。
怎么了?
唉,我那个所谓的生物学上的父亲,病危。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的标题是个问题哦,「潜光是谁?」大家都来猜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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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潜光是谁?
一听裴心雨说她「所谓的生物学上的父亲」病危,柳姑然呸了一声。
活该,不是说还家暴阿姨吗,报应。伶牙利嘴。
顾玉瓷经常会来北城,待柳姑然像亲女儿一样,她听裴心雨说起家暴的事情一直义愤填膺。
那么温柔贤惠的女人,不知道珍惜,病危,活该。
唉,我姐在老家,说他最近几年不时过去找她,想给点钱,可能想补偿吧。裴心雨抱着手臂叹气。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母亲就离婚了,她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印象,更没有感情。
现在过来找了,以前早干嘛去了。瓷姨一个人带大你们两个孩子,还家暴,以我说就直接扇他脸。柳姑然向来爱憎分明,胸腔起伏骂不停。
走到电梯口掀了按钮,裴心雨按额头,叹气道:我妈没有过多提过他,只说他们性格不合,不了解,也不感兴趣。
那你还回去干嘛。死就死吧,家暴男,死一千次不足惜。柳姑然抱臂靠着电梯墙壁,冷哼。
我大姐的意思是看一眼。
瓷姨什么想法?
她让我们自己做主,她不干涉。
电梯门打开,两人并肩走出。
以我说,瓷姨就是太温柔了,性格太好了。以我的脾气,就不会允许孩子去见他,真是渣够了。
诶,我就不明白了,你说瓷姨长得又漂亮,又温柔贤惠的,还出了那么多书,知书达理的,他是不是神经病啊?柳姑然皱眉不解。
不了解,和他没接触,如果非说感觉,也是恨。裴心雨听小姨不止一次提过当年父亲是怎么家暴母亲的。还怀着孕,就被打到快流产。可惜每次找母亲求证,给的说法都是性格不合。看母亲不愿过多谈起,也就没有再追问,只是自此对那个所谓的父亲没了任何幻想。
对了,瓷姨和大姐不是说五一前过来吗?这次你回去是不是就一起过来了?进了办公室,柳姑然放下挎包继续聊。
嗯,我也想这次一起过来。
嗯?谁来?钱慕云在办公室,还不清楚谈话内容。
瓷姨和心潮姐,要来定居了。
啊,那太好了。哎呀,我的好日子要来了,又能吃上瓷姨做的饭了。钱慕云开心摇头。
我一会送你去高铁站吧?柳姑然下午直播,上午没太多事。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裴心雨低头滑开手机屏幕打字。
呦,报备呢,这开始报备了呀。
给她说一声,晚上别过来接了。不好意思。
钱慕云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底听不懂了,问:给谁报备?
唉,柳姑然起身走到钱慕云身边,挤鼻子弄眼,慕云,你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要死了。裴心雨抓起一小包湿巾纸丢过去砸柳姑然。
柳姑然一个弯身就躲过了,我得告诉慕云,你们成妯娌了。
这一句调侃的话说得裴心雨放下手机跑过来掐她,刚掐住脖子,手机响了。
饶了你。裴心雨起身拿手机,看一眼就按了静音,握着快步走向休息室。
切,老房子着火,粘得很。柳姑然靠着钱慕云办公桌盯着休息室紧闭的门吐槽。
钱慕云抬眼看看没附和,毕竟那头是金姊归的大姐,她不好意思说什么。
确实粘得很,游总裁一听女朋友下午4点要坐高铁回老家,没吃午饭车就开到楼下来接了。
裴心雨心里乐开了花,不是蜗牛也不是乌龟哦。这接过吻就是不一样,亲密得很,游嘉树也是粘人的啊。
只是回家探望,裴心雨行李没有多带,回家收拾出一身换洗衣物和两套内衣就准备出发了。
收拾东西倒挺快,只是收拾完后,她看着新晋的漂亮女朋友心里发痒,搂着亲不够。刚复合后的两个人初尝情爱滋味,兴致浓得很,直吻到躺倒在沙发上要解衣扣才停手。
紧赶慢赶,堪堪赶在高铁启动前三分钟,裴心雨才跳进车厢。坐到座位上不禁捂住脸笑,游嘉树粘,自己更粘,恨不得挂到她身上。车都停到高铁夹层了,还躺人肩膀上蹭个不停。
要命,恋爱脑,裴心雨又在心里骂自己。心里舒坦了,对于回家走过场这件事也不排斥了。
四个小时的车程,到站天已经黑透。从高铁出站口一出来,裴心雨就听到呼喊。
心雨,这里。妈妈和大姐站在出口处招手。
不是,妈,都快九点了,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心疼妈妈,裴心雨紧走两步赶过来。
白色阔腿裤上一身湖光绿开衫外套显得人静气温婉,顾玉瓷看着奔过来的小女儿浅笑盈盈张开怀抱。
妈想你了,提早做好了你爱喝的小鱼汤,还非跟着来接你。裴心潮接过妹妹肩上的挎包。
谢谢妈,辛苦了,走吧。裴心雨挎住妈妈的手撒娇,随即又正了正表情,现在那人什么情况?
顾玉瓷叹了一口气,没接话。
说是快不行了,打好几次电话过来。
妈,我对他没印象,也没感情的,你说还过去吗?裴心雨还是想听听妈妈的意见。生恩不如养恩,何况那个人连生都没生,还差点没把自己从妈妈肚子里打掉,提起来如同路人,还是讨厌的路人。
拍拍女儿的手,顾玉瓷看向泼了墨般的夜空幽幽开口:人之将死,非想看你们一眼,就给他说最后一句话吧。
既然妈妈都这么说了,裴心雨也没有坚持,说:成,那我们明天见过后就走吧,这次一起去北城。姐,你不是说都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也成,就一起去北城吧,好不,妈?
妈没意见,就看你这边了,我这边随时可以过去的。
行走在茫茫夜色中,两个女儿一左一右跟在身侧,顾玉瓷眼眶发烫,那些拖大带小、无人帮衬的日子终于熬过去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优秀,她不想再计较从前了。
民市人民医院就在市中心,城市大动脉交汇口。一楼大厅人头攒动,挂号窗口前排着长队,取药处挤满了人。不时有人拿着挂号单或取药单匆匆走过,脸上写满疲惫和焦虑,推搡着挡在过道上的人,嘴里喊着借过,借过。偶尔有孩童的哭声传来,令人更加压抑心闷。
住院部稍微安静些,过道上没几个人,只有零散几个护士和家属走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谢谢你们来看我。一个皮肤暗黄,面容憔悴,手背上挂着输液瓶,鼻孔插着氧气管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全身无力地陷在被子里,努力睁大眼睛张嘴说话。
顾玉瓷坐在床前的木板凳上,望着输液瓶,表情平淡。
她身旁立着两个女儿。
裴心雨抱臂看窗外,透过防盗窗的缝隙可以看到天空灰蒙蒙。她对病床上的男人共情不了。不熟悉,确切地说都没有见过几次面,对他的了解也多是小姨口中的酗酒,打母亲,不着家,找小三。
我没几天了,能在死前见到你们,心愿了啦,心潮,心雨。干枯的手伸向所谓的女儿们。
没人去握。
呵,自嘲地笑了笑,男人打量两人,一晃都长这么大了,都大姑娘了。
没人接话。
看没人理他,男人叹口气,望向输液瓶,一滴,两滴,三滴,无色液体一滴滴掉落进滴壶里,似是一种生命流失计算器。咳,咳,咳了两声开口:你们俩先出去吧,我给你妈说几句话。
两个人都没有动。
怎么,还怕我打你们的妈妈呀?
妈,裴心雨扶下母亲肩膀,冲病床说道,您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先走了,妈,走吧。
两个女儿再不是当年的孩童,曾经是软肋,现在是铠甲,顾玉瓷想到这,红了眼眶,按着膝盖起身。
玉瓷,就几句话,好不好?你就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最后几句话。濒死之人突然有了力量似的,头挺着抬离枕头提高声音,喘息带着肺鸣音。
看看输液瓶,顾玉瓷垂下眼神,又坐下来,对两个女儿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妈裴心雨没有动。
没事哈,外面等我。顾玉瓷拍了拍女儿放在肩膀上的手安慰她。
待两个女儿出去带上门后,顾玉瓷盯着关上的门,没有回头,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